经过一晚上的折磨，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大亮，除了吴德之外，所有的男同志都来到周大年的院子里集合，打水，挑水走，倒进缸里，一气呵成，把力气打煞出去就不难受了，要不然大早上面红耳赤的，被周大年看见一定呵斥他们。

女士们聚在康蓉的屋子里，康蓉教他们把毛线缕好，大致的毛衣图康蓉画了几张，那栀子笨手笨脚的学，一早上也没学出什么，毛线不如那些齿轮更招她喜欢。

周大年一早被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几人吵醒，抱起来孙子，拍了拍杨翠红。

周大年：“这帮臭小子，大早上跑来跑去的打水，看来是没事了。”

杨翠红：“你去把周桐抱出去，让白陆看着，我煮点粥去。”

周大年：“嗯，有了白陆和李冬在院子里，看孩子轻松不少。”

杨翠红：“明天就劳模大会了吧！一会镇上的广播就广播了。”

周大年：“明天都和我去劳模大会，徒河那伙贼人可要明天动手。”

杨翠红：“没走漏风声吧！”

周大年：“没有，儿子说了，这伙贼人来踩点，已经让便衣民警认出来个大概。就等着抓了。”

杨翠红：“行吧，我去做饭。”

众人在周大年家院子里吃早饭，喝点白薯粥，在吃点小咸菜，早饭吃完了，男同志们和周大年编几个箩筐，女同志们在把院子收拾收拾，收完秋了，活也少了，能轻松一阵了。

那栀子给大家讲发电机器的养护，女同志一边织毛衣一边听，众人正听的认真呢，朱清凯的皮卡突然出现在门口，而且很急，周大年站起身来门口迎接，朱清凯一脸黑线的下车。

周大年：“书记，怎么了啊！”

朱清凯：“董东这个混蛋上吊了。”

周大年：“啊？死了吗？”

朱清凯：“没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淑贤来桂阳交流学习告诉我的，气死我了，走，都和我看看去。”

周大年：“走，大家都走。”

众人收了笔记，坐上皮卡车，镇上的事够忙的了，董东又添乱，朱清凯可气坏了，好在有周建设忙镇上的事，朱清凯能抽出身管管这个董东，众人坐这朱清凯的皮卡车来到徒河，徐跃进一早给董东送几个窝头来，就看见安宁和董爱政在院子里哭，等朱清凯他们到，徐跃进和董爱政安宁都在老院子，董东躺在炕上不知道是死是活，身旁还有一盆没吃完的白薯面窝头，上吊绳还悬在了梁上。

朱清凯：“董东，谁发现的他上吊了啊？”

董爱政：“我爷不让他死呢，我爷给我托梦，要我看看我爸来，我醒了就来了就看见他差点吊死，我给他救下来了，这不还没醒。”

安宁：“咋不直接就吊死了，或者投徒河去，又没死成…”

徐跃进：“安宁别说气话啊！昨天我给董东送这院子来的，他真死了我以后没脸见你们了。”

安宁：“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啊！我看他且死不了。”

周大年：“能叫醒不啊！”

安宁气愤的狠狠给了董东一个大巴掌，董东摇摇脑袋就醒了，醒了坐起来看见屋子里这么多人，都在瞪着他，董东又趴在炕上哭了出来。

董东：“咋不让我找我爸去啊！”

安宁：“你死也别吊死在这屋，想死你投徒河去。”

董东：“我想死你都不让啊！我就想找我爸去。”

安宁：“你死了我也不给你埋你爸身边，给你往徒河里一扔…”

董东：“你…”

朱清凯：“小安，别说气话，我和他说几句。”

董爱政扶着安宁离董东远点，朱清凯给他拿了两身衣服，是朱清凯以前的衣服，朱夫人给改了改，给董东拿来了。

朱清凯：“瞧你这破破烂烂的，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认几个字，我和建设商量了，送你去黑石镇上的收容所，给他们记个档案什么的，有饭吃，有地方睡觉。”

闻言，董东没接朱清凯手里的衣服，摆着手连连后退说。

董东：“黑石镇上的收容所，我有家啊！那都是没家的人去的。我不去。”

朱清凯：“那我送你去锦州，我车就在外面，下炕。”

董东：“不行啊不行啊！你们不能这么干啊！我不去不去不去…”

朱清凯要上手，董东连连后退，站起身又摸上吊绳去，周大年赶快给他抱下来，给他放到炕上让他哭。

董东：“我不去啊！我儿子在这，我孙子在这，我哪也不去啊！”

朱清凯：“气死我了你…”

周大年：“书记书记，你别气，周深，扶书记出去透透气，你们几个孩子出去院子里看看，我和董东说几句。”

朱清凯：“哼…”

周深把朱清凯扶出来，那栀子转移朱清凯的注意力，和他讲着他和李秋去西藏路上发生的事，屋里的周大年和徐跃进劝着董东，董东把这炕沿就是不走，安宁没眼看，真不如昨天就让他吊死在这。

周大年：“董东，书记给你安排黑石镇的收容所那可是不容易，你干不了活，跟着生产队挣不了几个工分。”

董东：“那都是没家的，我有家，我就在这个院子，我死也死在这个院子。”

安宁：“你去死去，你去死徒河去，你快去，赶快去…”

董东：“我得看我孙子一眼我在死，看不见我孙子我死不瞑目。”

董爱政：“美得你，一眼也不给你看。”

董东：“你…你们娘俩要逼死我，我下去和我爸说是你们娘俩逼死的我。”

董爱政：“你可死不了。”

董东嚎啕大哭，指着董爱政说他不认祖宗，董爱政也不理他，正眼都不看董东一眼，董东下炕还想去二节小楼看大大去，让大大告诉她肚里的孩子有爷爷，徐跃进和周大年好言相劝，给他拦了下来。

周大年：“你这是干啥啊！你给大大那孩子在吓到…”

董东：“我就想看我孙子啊！”

徐跃进看了董东这个样，拉过董爱政和安宁，就说句软话，给他送去黑石镇就消停了。

徐跃进：“安宁，你们就说等孩子生下来让他看，知道有他这个爷爷，让他去了黑石，孩子们就省心了。”

安宁：“唉，行…”

见安宁松口了，徐跃进拉开抱着周大年哭的董东，郑重其事的和董东说。

徐跃进：“董东，你怎么不知道好歹，你去收容所，至少不用干活，还有口热饭吃，写几个字，不比你在这轻松的多啊！”

董东：“我得在徒河看见我儿子，我还得看见我孙子。”

徐跃进：“你儿子永远是你儿子，你孙子也是你孙子，你有后就行了呗，管在哪啊！你在锦州二十年，你儿子不也是你儿子嘛！”

周大年：“你在这给他们添麻烦，让书记送你去收容所你老实待着，董爱政，等大大生了孩子，让董东看一眼，圆了他的梦。”

董爱政白了董东一眼说：“行，你现在要是去收容所，不招惹我们了，我让我儿子知道有你这么个人。”

见董爱政松口了，董东擦擦鼻涕眼泪的，不可置信的看着董爱政。

董东：“真的？”

安宁：“真的，你快滚，你快滚，你再不滚你别想看见你孙子。”

董东：“那我去，我有孙子，我孙子生下来我回来看他…”

周大年：“这就对了，你孙子到啥时候也是你孙子，到院子里，我给你头发剪剪。”

徐跃进扶起这个董东这个混蛋玩意，周大年给他刮刮胡子理理发，给朱清凯拿来的衣服给他换上，再拿上剩下的白薯面窝头，朱清凯一会就派人给他送去收容所。

在董家老院子里，上吊这屋子是他和安宁的洞房，董东那年娶了白河镇上最漂亮的安宁，谁曾想自己活生生糟蹋这份姻缘，自己在外面吃了二十年的苦，也是报应。院子里，随着周大年下剪子，董东有些俊俏模样了，董东看了看董爱政，像安宁，也像自己。

董东：“董爱政，我是你爸，我去黑石镇，有空我去白石镇上看看你姥爷姥姥去。”

安宁：“去吧，我兄弟打死你我给你收尸去。”

董东：“你…哼…”

董东可不敢去，当年要不是安宁娘家人硬气，安宁还真的让董东羞辱死，董东敢在白河镇露面，真说不定还会挨打。

周大年：“去白河镇说不定真得挨打，你老实在收容所待着，那冬暖夏凉的，比在徒河好，老董，好死不如赖活着，可别在轻生了。”

董东：“唉，我想吃饱一锅窝头，做个饱死鬼上路，没成想又没死成。”

安宁：“想死你就跳黑河去吧，黑河可比徒河大多了。”

董东：“我才不死呢，我还得看我孙子呢…”

朱清凯：“行了，我去发电厂还有点事，跃进，你给他送我车斗上，我和安宁说几句话。”

徐跃进：“可太谢谢书记了，可帮了大忙了，董东，我送你。”

董东拿着剩下的那身衣服，还有一锅窝头，上了皮卡车的车斗，徐跃进劝他，一定会让他看孩子的。

安宁感谢朱书记，带着董爱政给朱书记鞠躬，朱书记扶起他们，这可都是周建设的主意啊！

安宁：“谢谢书记了，可解决了这个混蛋啊！”

朱清凯：“不用客气啊！早上建设就和我说了这个法子，要谢你们谢建设吧！”

安宁：“谢谢周副书记和二哥，这个混蛋走了，我可就安心多了。”

周大年：“应该的，应该的，你快去上班吧，董爱政也得上班吧，快去吧！我和书记去发电厂，书记还有点事说呢。”

安宁：“那好，改天我登门道谢，我和董爱政先去办公室了，书记二哥慢走啊！”

安宁和董爱政松口气，可算给这个混蛋送走了，在后车斗上董东还喊呢，一定让董爱政给他看看孙子，徐跃进也松口气，董东走了，麻烦就少了，姑娘日子能更好过些。

朱清凯带大家来到发电厂，有几句话要交代，发电厂盖的有规模多了，张顺开和那正中戴着安全帽监工，看见朱清凯来了，众人来到门口说话。

张顺开：“朱书记带着孩子们来了。”

朱清凯：“是，孩子们，你们从长沙拿来的漏电保护器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这些日子那技术师一直在丈量，要炸山，把北山后面这个小山炸开，然后安电线杆，慢慢接电线，到你们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众人：“但凭领导吩咐。”

那正中：“哈哈，不错，这帮孩子可比B组那波孩子看着心齐多了。”

朱清凯：“也不看看是谁带出来的，哈哈。”

周大年和他们打哈哈，周大年还不知道，B组都是谁呢！

周大年：“书记，那技术师说的B组都是谁啊！”

朱清凯：“徒河的一些小伙和知青，你们是生产A组，他们B组，还有C组，上12小时休息24小时，这样休息的时候你们几个还在一块。”

周大年：“哈哈，那可太好了 这样这些孩子就不用住宿舍了。可以回家住了。”

张顺开：“除了吴德白陆还有这几个女娃需要上长白班，其余人倒班，休息的时候也不少，过些日子窦会计师就来了。”

周大年：“窦会计师来就是正式上班了吧！拿工资了吧！”

张顺开：“是，画考勤，交工，慢慢来。”

周大年：“嗯，行。”

解决了董东的事，朱清凯拉着这群孩子回了周家村，从发电厂走的时候朱清凯就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的眼睛在桂河桥上猫着呢，表彰大会上一定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众人到家，把笔记收好，要炸山开路了，又要干活了，白陆第一个埋怨。

白陆：“不是说明年才动工呢嘛？”

周深：“就你懒，炸完山运石头，然后先丈量，慢慢安电线杆，等电线杆安好，设备就到位了。”

赵景泰：“白陆，上了班可不能这么懒，多少人盯着你这个库管的职位呢，库管轻轻松松的盘库点货，可比我们轻松多了。”

白陆：“我还得写标语呢！活不少。”

胡军：“你还多拿一份钱呢，要不你把写字手艺教给我，我去写，我拿两份工资。”

白陆：“才不要，好不容易李秋李冬不学了，你又来学，你挣这么多钱干嘛，你花的完嘛！”

吴德：“钱还有花不完的，挣多少就能花多少。”

周大年记着东西呢，院子门口来了三个人，朝里面喊。

张立冬：“大年，在家吗？”

众人朝门口看，这不是昨天那个张仲景和路遥嘛，周深认识这是张家村的队长，给他请进来。

周深：“张叔，快进来，赵景泰快给二爷叫出来。”

周大年听见张立冬来了，收了笔本子出来了，客套极了。

周大年：“哎呀，老张啊！哈哈哈，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快坐快坐。”

张立冬：“哈哈，别拿我打趣了，昨天在镇上，这两混小子没大没小的不尊重人，我昨天好好骂了他们。今天带来给你们道歉来了。”

周大年：“无妨无妨，没什么大事，孩子们之间斗个嘴的事。周深，给这两孩子拿板凳。”

周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