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忆起来，如果凌王没在磐石山碰见王妃，搞不好也和他一样，对周遭事物没什么兴趣，一心兵法、一心练武，但王爷变了，把他扔在了原地。

是啊，确实应该从那个怪圈里出来了。

泓安闭上了眼，思绪好像真的跨出了圈子，一阵阵新鲜思绪灌入脑中。

突然，传来敲门声，“少爷，您在吗？”

是雷夫人身旁的纪氏。

泓安立刻起身，“纪嬷嬷，请进。”

纪氏进来，见少爷虽然一脸疲惫和颓废，但双眼却炯炯有神，与刚回来那天截然不同。

“少爷，表小姐来了，夫人让您过去陪陪表小姐。”

“兰笙来了？”

“是。”

“好，我换套衣服就去。”

“少爷，那奴婢先回去回话了。”

少顷。

雷泓安到了主院。

“泓安见过母亲。”泓安入内，请安，之后对雷夫人身旁娇羞的少女道，“兰笙表妹，你来了。”

夏兰笙，十六岁，身材纤细娇小，气质柔弱可人，梳着京城时下流行的发髻，有着碎碎的刘海，刘海下是一双紫葡萄般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尖精致，小小的唇儿也如同花瓣一般娇嫩。

生生人见人怜的少女。

夏兰笙不是没喜欢过表哥，京城公子哥就那么一些，大部分都是容貌平平、才能一般，虽然表哥家势不算雄厚，但贵在其是凌王的心腹，加之容貌俊朗、武功高强，多少京城闺秀芳心暗许。

夏兰笙也想过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无奈她知道表哥就是榆木脑袋，所以就断了心思。

却没想到，姑母竟和母亲说起了婚事。

“表哥。”夏兰笙小声道。

泓安对其点了下头，没说话。

雷夫人笑道，“泓安，王爷最近给你放假两个月，这两个月的假期也是难得，正好兰笙最近也没什么事，你便带着兰笙到处走走玩玩吧，就算是出京城也行，多带一些人手便可。”

泓安一愣，带表妹出去走走玩玩？

再看向表妹，却见表妹一张俏脸通红，神色娇羞，对整件事没什么惊讶，却好像事先知情。

他和表妹一向没什么私交，为什么突然让他带表妹去玩？前几天母亲还以死相逼让他娶妻。

等等。

娶妻？表妹？

泓安虽然榆木脑袋，但也只是不开窍而不是傻，否则也不会顺利完成凌王交代的种种任务。

如今他跳出了从前那个圈，将注意力从武艺延伸到了其他地方，很快便想明白一些事。

他看向表妹，但他对表妹只有兄妹之情，全无其他。

雷夫人见自己儿子一直盯着夏兰笙看，既期待又忐忑，“泓安，你意下如何？”

泓安收回视线，“好。”

……

研究所进行了第二次试验。

再次失败了。

君莫莫都快疯了，“怎么又失败了！问题出在哪？明明提炼纯度更高了，”时候抓住沈涟漪的手，“涟漪姐姐，你快想想原因。”

这一抓，把即将瞌睡的沈涟漪抓醒。

沈涟漪惺忪道，“你说什么？”

君莫莫一愣，吃惊地扭头看向爆炸现场，又扭回头看着一脸睡意的沈涟漪，“涟漪姐姐，刚刚那么大的声音，你也能睡着？”

沈涟漪尴尬，“是啊，可能是因为最近戒掉茶的原因，所以特别瞌睡，”突然想起另一件事，“莫莫，你戒茶了吗？”

君莫莫乖巧点头，“戒掉了，你说茶里有咖啡因，会兴奋神经而对胎儿刺激，我就戒掉了。”

“会瞌睡吗？”

“会，不过没涟漪姐姐你这么困。”

那么大的声音！怎么就能睡着？

沈涟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虽然她有些瞌睡，不过好在根据凌王所说，她入睡后一炷香的时间开始逐渐呼吸微弱，而从点燃引子到实验火炮，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所以她的脸色不会有变化。

趁着君莫莫去查看炮筒的碎裂情况，沈涟漪将血月召了过来，“小橘。”

“是，主子。”

“以后如果在外面，我一旦睡着，你立刻把我唤醒。”

血月虽然不解其故，还是听命道，“是。”

不远处，见君莫莫正在发脾气，只是其发脾气倒不是对外人，更好似是对自己。

沈涟漪走了过去，“莫莫，放宽心，失败是成功之母。”

君莫莫红着眼圈，吸着鼻子，完全没有母仪天下皇后的气势，“我不要成功之母，我只想要成功！”

沈涟漪笑着拉起君莫莫的手，“但每一次实验和改进，都是朝着成功靠近。”

“哪里靠近了？不都是失败吗？”君莫莫懊恼。

周围一片安静，众人战战兢兢。

沈涟漪查看了炮筒，而后道，“我们可以丈量一下炮筒裂开尺寸和形状，再与上一次炮筒裂开的尺寸和形状对比。结合这两次铸铁的配方变化。当然，两次数据对比性不是很准确，但我们可以继续改变铸铁方法和配方，进行大量实验，再对比炮筒的裂痕。铸铁，也不是纯度越高越好。精则硬而脆；杂则软而韧，只有在两者之间找到最微妙的点，才能达到我们的目标不是？”

众人恍然大悟。

君莫莫也道，“是啊，之前我怎么没想到？就要这样，不断试验不断记录比较！”

沈涟漪道，“不过，我们两人观看了两次试验，这样就够了，以后不用再来。”

“但不来，怎么知道过程？”

“大概的过程，我们两人已心中有数，之后让工匠们把试验后的炮筒搬回去，我们不就能直接看到结果了？”

君莫莫豁然开朗，“涟漪姐姐说得对，以后就这么做吧！”

沈涟漪暗暗松了口气，“莫莫，我就不送你回宫了，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

君莫莫急忙道，“本宫送你。”

“不用，我有小橘，”沈涟漪撑着残余的清醒，“乖，你若是送我回王府，我对你倒是不放心了，我们最后就成了送来送去。”

“知道了，涟漪姐姐，我们下山吧。”

随后，侍卫们抬来两乘座轿，君莫莫和沈涟漪两人一人一乘，就这么下了山。

回到凌王府，刚过午时不久，小娴来问王妃是否用午膳，要不要用午膳，沈涟漪拒绝了，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了晚上，凌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