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问你，你会医术吗？”

“不会。”

“三年前，你在何处生活？”

“不知道，失忆了。”

“……”

凤北辰抬眼仔细打量沈涟漪，从女子的下巴看到女子纤长的脖子，又看到消瘦的双肩以及窈窕的身姿，与记忆里的身影对比。

少顷，凤北辰缓缓摇头——不是，女子比沈涟漪要矮，更瘦弱一些，沈涟漪身材高挑，比普通官家女子更强壮。

“你下去吧。”凤北辰侧过脸，不去看她，随口道。

沈涟漪转身就走。

就在沈涟漪即将走出房门时，身后再次传来凌王的声音，“午膳继续准备，菜色随意。”

“……”

沈涟漪没马上回答，站在原地静静思考片刻，而后道，“王爷，我们三年之约可否缩短？”

跪地的下人听说了王妃喜欢作死，但不知道这么会作死——王爷让她准备膳食，先消停准备不就行了？好好准备膳食，讨得王爷喜欢，什么要求王爷不能同意？非这个时候说，看不出眉高眼低？

果然，凌王不悦，“与本王讲条件？”

“对。”大大方方承认。

“……”众人对王妃的作死行为已经无语。

凤北辰不气反笑，“你这女人，是不是脑子不好？就不怕本王现在就要了你的脑袋？”

沈涟漪道，“如果王爷想砍，大婚那天就砍了，还用等到今天？”

“倒是聪明，”凤北辰挑眉，“那你不怕，本王让你在这三年内生不如死？”

沈涟漪一脸平静，“说得好像我在享清福一样？我可不是来告状，只是有一说一：大婚第二天，我就去浣衣房干活了，从早干到晚上；之后周嬷嬷嫌惩罚力度不够，把浣衣房所有丫鬟调走，我又在一晚上洗了几乎王府所有脏衣物；周嬷嬷还嫌不够，把我弄到了厨房，”声音顿了下，讥讽地笑了两声，“所以，王爷一直以为我在王府里享福咯？以为用什么‘生不如死’能吓到我咯？毫不夸张的说，我可不是吓大的。”

“……”凤北辰。

众人心想——完了，今天王妃是活不下去了。

凤北辰看着女子，见女子脸上没有痛苦或者痛恨，只有讥讽和一丝作死的挑衅，竟然生不起气来。

“把周嬷嬷叫来。”

常公公一愣，但随后急忙道，“是，王爷。”

沈涟漪面露讥讽——他叫周嬷嬷来做什么？为她申冤？当场开表彰大会？

沈涟漪的表情尽入凌王眼中。

“沈涟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大不敬？”

“我为何要敬你？”

周围人倒吸一口气。

不等凌王发问，沈涟漪笑道，“之前我说过，我失忆了，不知在沈府发生了什么。但从一个正常人的逻辑思维，并不相信沈学士会因为自己的救命之恩而剥夺女儿的婚姻，更何况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是关乎一生幸福的大事而非可以交易的买卖，怎么就临时换新娘？王爷如果英明，为何不好好调查一下？这是第一。”

继续道，“第二，王爷恨我，我可以理解。但大婚之日王爷分明说了我们婚约只有三年，三年后便和离，我也接受。既然谈妥了条件，为何又放任周嬷嬷虐待我？别说您不知情，英明如王爷，会不知自己府内发生什么？会不知自己挂名王妃正在经受什么？我认为王爷一定知晓，只不过默许，换句话说，认同周嬷嬷的行径，再换句话说便是王爷也想这么做。”

说着，沈涟漪冷笑一声，“说好了三年后和离，却又要虐待三年，出尔反尔，你让我如何敬你？”

“大胆！”常公公大叫。

凤北辰却缓缓点了下头，“你说得没错，是个头脑清醒的。”

沈涟漪继续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想让我对你有基本的尊重，最起码我们在一定程度上条件平等。”

凤北辰饶有兴致，“一定程度上，条件平等？”

沈涟漪点头，“我能看出王爷忍下这段婚姻另有原因，也知晓三年的时间不是王爷随口说说，我给你三年，还可以准备你膳食，但我要条件。”

“什么条件？”

“条件是，以后我的身份只是暂住在王府的过客，不受王府管制，也不拿王府一针一线。膳食，我自己在闲云居的厨房烹制，其他生活用品，我也自行购买，王府任何人员不许插手我的生活，也不能约束我在王府的自由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