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漪瞪了一眼，“我是说‘如果’，如果他夜不归宿，我不会管。”

小云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急忙缩了缩脖子。

小娴也是恨铁不成钢，但为了妹妹，还是岔开了话题，“王妃一会您别离开了，王爷怕是会回来。”

沈涟漪冷笑，“怎么，我回王府的同时，会有人去勤政楼告诉他？”

“是。”

“告诉他，他还能从勤政楼回来吗？晚上再见不就行了？”

巧的是，正在这时，院外来一道声音，“闲云居有人吗？”

小娴一愣，急忙快步出去。

见是主院的下人。

那人道，“小娴姐姐，王妃可在闲云居？”

小娴道，“在，有什么事吗？”

“王爷回来了，要王妃立刻过去，”主院下人小声谨慎道，“小娴姐姐和王妃说说，昨天王爷发了好大脾气，王妃一会最好哄一哄王爷。”

小娴哭笑不得，“好。”

说归说，但小娴认为，王妃肯定不会哄王爷的！

一炷香的时间后。

沈涟漪只身一人来到主院。

为何只身？原因很简单，因为预测到要和凌王吵架，怕小云和小娴被连累，所以每次都自己前来。

主院，一片宁静。

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连为王妃请安的声音都很小，生怕惹了王爷不快。

沈涟漪态度依旧，让众人免礼后，便进了凌王的书房。

书房内，光线明亮，但气氛僵硬。

凌王未坐桌后，而是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

沈涟漪一进来，就接收到常公公埋怨的眼神。

常公公——讨厌，人家这么努力帮王妃说好话，这么努力的撮合，您怎么能夜不归宿？

沈涟漪——？？？

“见过王爷，”沈涟漪请了安，“不过，王爷怎么从勤政楼回来了？”

凤北辰虽然能站立，但到底腿伤三年，还不听使唤。

他借着手臂的力气，笨拙地转过身，目光愤怒地盯着沈涟漪，“本王为什么回来，还用问？”

沈涟漪失笑，“好吧，本来想说点场面话，弄一个遮羞布，你我都文雅一些、好看一点，既然王爷爽快想开门见山，那我也却之不恭了——没错，我昨天没回来，但第一，我提前派人告诉你了；第二，凌王妃夜不归宿并未公开，我也小心行事，没让外人知晓我的身份，换句话说，也没给你丢脸。第三，别忘了，我们不是夫妻关系而是合作关系，你会制止你的朋友夜不归宿吗？”

“……”

一番话，从不同角度瞬间把凌王堵得死死的。

泓安点了点头，不愧是王妃。

常公公都要气疯了过去。

凤北辰被气得无力，“好吧，那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总得说吧？否则你这样说不见人就不见人，如果真无故消失，只怕坏了本王之事。”

沈涟漪了然——确实，两人是合作关系，就要保证行踪，否则她消失了，金疮药厂也办不下去了。

沈涟漪问，“黑市，你听说过吗？”

凤北辰，“……”

泓安和常公公偷偷用古怪的眼神看去。

凤北辰不悦，“那里鱼龙混杂，你去那里做什么？”

沈涟漪倒没多想，“我认识了玄鹤山庄的君夫人和六小姐君莫莫，受六小姐之邀，去黑市看看有没有女暗卫卖。虽然你答应了我，帮我找武功高强的女子，但你公务繁忙，我也不好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便想自己去看看。”

泓安吃惊地看向凌王，倒是凌王除了眉头微微动了一下，未表现出什么。

“买到了吗？”

“买到了。”

“多少银子？”

“十万两。”

泓安和常公公交换了下眼神——闹了半天，这血月竟是被王妃买走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凤北辰又火了，“你哪来的银子？”

沈涟漪有种被人查私房钱的感觉，“我哪来的银子，关你什么事？你银子从哪来的，不是也没告诉我？你别告诉我，你当亲王俸禄这么多，要不然我们俩好好掰扯掰扯，算算你的财产和你收入能不能对上账。”

“……”

泓安和常公公心中不约而同地在想——蛇打七寸，不过如此。

凤北辰都快被气死了，“没错，本王除俸禄外，确实有一些不好言说的收入来源，但本王敢肯定，这些银钱用之于民！”

沈涟漪听常公公说了，凌王经常偷偷赈灾，她也相信凌王会这么做。

“好吧，”沈涟漪这次算是饶了对方，“十万两银子，是我为君寞风诊病的诊金。”

“你帮君寞风诊病？”

“是啊，他有心疾。”

“谁让你帮他诊病了？”

沈涟漪一愣，“你什么意思？我为谁诊病难道还要你允许？你是我什么人？”

凤北辰火大，“什么人？要不要去宗人府看看婚书，你拿着婚书随便找个人问问本王是你什么人？”

“我们的婚姻是假的！”

“婚书不是假的。”

“……就算是婚书不是假的，我只是帮人治病，我也没乱搞！”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治治病，最后因病生情？”

沈涟漪翻了个白眼，“我和你都没因病生情，难道和君寞风就因病生情？拜托凌王殿下您自信点，怎么就觉得自己不如一介草民呢？”

听起来好像是鼓励，细品，全是讽刺！

凤北辰被气得毫无脾气，再也站不住了，吃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沈涟漪，你就不能不气本王？”

沈涟漪，“凌王殿下，您就不能不找茬吵架？”

“谁找茬吵架了？”

“你没找茬吵架，好好的不工作，跑回来找我干什么？”说着，沈涟漪回头对常公公道，“公公你去搬个镜子来，让你家王爷好好瞧瞧自己的表情，搞得我好像他杀父仇人一样。”

常公公吓得脸都白了，“不可……王妃不可……不可瞎说话。”

沈涟漪才不管——从前她一无所有都不怂，现在她既能治病、又有特效金疮药，还会给凌王好脸色？

凌王客气点，她不一定怼。

凌王不客气，她一定会怼。

凤北辰双手撑着自己的太阳穴，“行了，情况问完了，你滚吧，本王不想再看见你。”

沈涟漪了然，“好嘞，如果王爷没别的事，我就滚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