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夫人上前，“民妇见过凌王妃。”说着下拜。

沈涟漪快步上前搀扶，“君夫人多礼了，请直呼我姓名便可，我不想暴露身份。”

虽然对方是长辈，但在古代，先君臣，后父子，身份优先。

君夫人虽是百姓之身，却也是富可敌国，并未表现得卑微，见对方搀扶，顺势便起了，“沈姑娘请进来说话，请。”

“夫人请。”沈涟漪跟了进去。

正厅内，茗香袅袅。

君夫人和沈涟漪坐在上位，隔着一张桌子说话。

君夫人道，“民妇感谢沈姑娘对犬子的救治，毫不夸张地说，沈姑娘是犬子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君家的大恩人！”

沈涟漪淡笑道，“夫人言重了，我和君公子只是正常的病患关系，何况君公子给了我十万两诊金，我们互不相欠，谈不上恩情。”

闻此，君莫莫把茶碗重重撂在桌上，“什么？才十万两？五哥真抠！”

“……”君寞风。

沈涟漪淡淡笑着，实际上内心惊讶不已——十万两！这还少？君家到底多有钱？她是不是要少了？能不能要……五十万两？

一两等于三百人民币，五十万两……她不敢想了。

得亏是坐在椅子上，只要控制好面部表情就不会失态。

想着，沈涟漪再次淡定地笑笑，“君姑娘说笑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付出了多少劳动便拿多少报酬，额外的一个铜板，我也不要。”

其实十万两，已经不少了。

君夫人大为惊叹，“好一个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沈姑娘真乃极有原则之人，可惜这里没有酒，否则民妇真想敬沈姑娘一杯了。”

沈涟漪平静回答，“君夫人直率爽朗，也令我惊艳。”

君莫莫笑嘻嘻道，“有酒，有酒！一会我们找个酒楼吃酒不就有了吗？”

君寞风无奈道，“六妹，别胡乱出主意，一会不是还要去黑市？”

沈涟漪见状，直接问道，“这黑市，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君公子能否给我讲讲？”

君寞风刚准备说话，君莫莫便率先道，“我来说，我来说，五哥慢腾腾的半天也说不出几句话，别让沈姐姐等急了。”

“……”君寞风心中暗暗生气，又无可奈何。

“黑市，顾名思义，便是见不得光的意思，正因为见不得光，所以里面都是一些市面不好流传的宝贝。”君莫莫讲解。

沈涟漪缓缓点头，“难道朝廷不管吗？”

君莫莫噗嗤一笑，“表面上肯定是管管的，但他们还想去买点好东西呢，所以也就象征意义地管管。”

君寞风急忙道，“沈姑娘别听舍妹瞎说，官府自然会查，所以黑市没有固定时间、固定地点，甚至不对外开放，只对老主顾开放，便是邀请函。”

沈涟漪了然地继续点头——这种黑市虽然没见过，但从前听过不少。这世界，有白便有黑、有阳光便有阳关照不到的阴影，水至清则无鱼，只要未越过一个底线，官府怕真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吧。

君寞风扭头瞪了君莫莫一眼，轻声道，“别忘了沈姑娘的身份。”

沈涟漪不仅是沈姑娘，更是摄政王妃，可以说一定意义上代表了官府和朝廷。

君莫莫任性归任性，但身在玄鹤山庄，这些道理是懂的。

沈涟漪见君莫莫噘着小嘴，便道，“君公子不要责备君姑娘了，我倒是认为君姑娘天真无邪，甚是可爱。十几岁就要有十几岁的样子，人人都少年老成，这世间岂不是无趣？”

君莫莫一下子就笑开了，“沈姐姐，我好喜欢你呀，哦对了，沈姐姐稍等，我去给你拿见面礼。”说着，蹦跳着便跑开了。

沈涟漪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但这只是一副面具，实际上她笑不出来。

她羡慕君莫莫，这般无法无天的小姑娘，不正是家人溺爱的结果？

君夫人道，“小女顽劣，让沈姑娘见笑了。”

沈涟漪收回视线，眼底带着苦涩，“哪里，羡慕还来不及。”

君夫人微微一怔，意识到了什么，但却没说出来，“沈姑娘想去黑市，可有什么目标？”

沈涟漪正色道，“我听君姑娘说，黑市也许会有武功高强的女子出售，我想买个回来当暗卫。”

君夫人没想到其要买暗卫，“女暗卫，我们山庄培养了不少，若沈姑娘愿意，我送姑娘几名。”

沈涟漪摇头，“抱歉，我想买个属于自己的。”

君夫人了然，便没多劝。

正在这时，君莫莫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沈姐姐，沈姐姐，快看我送你的见面礼。”

沈涟漪失笑，还真好奇这小丫头要送她什么东西了。

看到时，愣了一下，是一副首饰，“这是……琉璃？”

也就是说，小丫头要送她玻璃首饰。

“是啊，漂不漂亮？都是我自己设计的呢！我超喜欢琉璃。”君莫莫喜滋滋。

沈涟漪心中幽幽叹了口气——现代人，最不稀罕的就是玻璃。不过她本来也不打算收贵重物品，这个小丫头亲手设计的玻璃首饰，确实也正好合适。

君莫莫不缺朋友，但身边的人都讨好她，一些年龄比她大的大姐姐带她玩，只是为了勾引她哥哥，为此她很生气，有种被利用感。

所以乍一看这个冰冷冷的大姐姐，她打心眼里的喜欢。

“沈姐姐，您会不会不喜欢琉璃啊？好多人都不喜欢，觉得琉璃是人造的，不值钱，但我就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君莫莫噘着小嘴。

沈涟漪捏起一枚琉璃耳环。

却见琉璃晶莹透明，里面几乎没杂质。

在现代，如果做出这样没杂质的玻璃，实在太容易了，几乎上规模的玻璃厂都有无尘车间，某些专门生产光学玻璃的工厂，甚至可以做到零杂质。

但在古代，却很难，“这琉璃，好工艺。”

君莫莫双眼一亮，“沈姐姐竟然这么识货？不瞒沈姐姐，这琉璃厂是我专门成立的，就为了制作出全天下最好的琉璃！他们都说琉璃不值钱，我就咽不下这口气，哼！”

沈涟漪突然脑海中灵光乍现，“你有琉璃厂？”

“有啊！”

“多大规模？”

君莫莫一头雾水，怎么突然问她琉璃厂的规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