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雪极为赞同。

与火急火燎的众人相比，君寞风却淡然冷静，“三哥，小澜答应给我治病了，我要停了家中大夫的药。”

君莫雪震惊，“她要给你治病？她……能治吗？于老的药，你也吃了几年了，不好说停就停吧？”

君莫风淡笑道，“小澜的医术，难道三哥还没见识吗？关于我的病情，你不用管，今天我会写信回家好生和家人解释。”

君莫雪自然是见识过摄政王妃的医术，“行，那这件事便听你的了，不说了，我这就回去。摄政王说要存我们钱庄一笔银子，一会怕是就有王府管事来谈具体情况，我得亲自招待。”

“需要我去吗？”

“不需要，你上午才发病，下午好生休息下。”

“好。”

随后，君莫雪带着全有才马不停蹄地来，又马不停蹄地走了。

人走了，段掌柜也被君寞风遣下了楼，整个三楼便只剩下君寞风一人。

他慢慢走到女子惯用的桌旁，伸出细细指尖触碰空空的桌子，好似能隔空触碰到女子一般，喃喃道，“如果……我真的放不下，怎么办？”

……

夜晚。

正用晚膳。

吃着饭的沈涟漪不解抬头，迟疑道，“今天你有什么喜事吗？是不是睿王被你怼了？好好吃个饭，你怎么一直在笑？”

没错，凌王就是一边吃一边笑。

本来笑完，发泄了喜悦，一抬头看见沈涟漪，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涟漪就这么被生生笑毛了。

“哦，没什么。”

凤北辰早就习惯了冷静自持的女子，好像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好像能执掌乾坤无所不知。

但现在，他背后偷偷做了这些，女子却一无所未知。

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比阴睿王一把爽多了！

沈涟漪不放心，“你眼神这么贱，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凤北辰一愣，“眼神贱？你说本王眼神贱？”

“是啊，要不要让人搬个镜子过来给您瞧瞧？”

凤北辰深吸一口气，堂堂摄政王、堂堂凌王，竟被人说眼神贱？他饭也顾不上吃了，抬头，面色严肃，“沈涟漪，你看着本王的眼睛。”

“嗯？”沈涟漪看了过去，没发现什么特别，便准备低头继续吃。

“本王让你吃了吗？看着本王的眼睛，没有本王的命令，就这么一直看着。”

“？？”沈涟漪，“你病情发作了？要不要我给你治下脑子？”

“怎么，本王还命令不了你了？从明天开始，不许外出！”

“……”沈涟漪暗暗咬了咬牙，“行行行，看看看，我看还不行？”心里咒骂一百遍神经病。

于是，就在下人们的众目睽睽之下、满是菜肴的圆桌两端，两人互相直勾勾地盯着。

男子的眼神里满是怒气、女子的眼神里满是鄙夷。

“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沈涟漪忍无可忍。

“你不是说本王眼神贱吗？那就一直看，看到不贱为止。”

“你……”

“如果你能找到办法绕过本王的侍卫出王府，你大可违背命令。”换句话说，就是不让她出王府。

沈涟漪深吸一口气——这个狗王爷！她出府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只二哈？

她不去治病，哪来的真气？没有真气，怎么为他治腿？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腿才好了几天，就开始闹腾。

凤北辰，“谁让你说本王眼神贱的？”

沈涟漪，“谁让你莫名其妙在那笑？”

“本王笑，自有本王的道理。”

“你有道理可以说出来，没道理就是眼神贱。”

一旁的下人们齐齐叹了口气——又掐起来了，两个人只要见面就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凤北辰暗暗咬牙，“本王白天帮你砸场子，你就这么回报本王？”

沈涟漪一头雾水，“砸场子？砸谁的场子？”

“你为了本王，和谁吵架？”

“君莫雪？”

“呵呵。”

沈涟漪正要说什么，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和君莫雪吵架？难道……”脑海中突然想起这些日子碰见的古怪事情，“难不成派人跟踪我的，是你？”

凤北辰面色一僵，“没……没有。”心中暗道——完蛋，捅了马蜂窝了，今天晚上绝对不安宁。

沈涟漪盯着凤北辰的双眼冷笑，“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要不然我们打个赌怎样？”

“什么赌？”

“毒誓赌，”沈涟漪，“如果王爷这两天没派人跟踪我，那王爷很快便能找到磐石山女子；如果王爷派人跟踪我，未来二十年内找不到磐石山女子，敢不敢打赌。”

凤北辰面色变了，“沈涟漪，你与本王吵归吵、骂归骂，能不能不要把她牵扯进来？”

沈涟漪冷笑着，“怎么，心虚了？如果王爷没派人跟踪，只要发誓说没跟踪，搞不好上苍看在王爷优秀的人品上，明天就把磐石山女子送来了呢。”

“……”

“王爷，请。”

最后，凤北辰终于火大，一拍桌子，“就是本王派人跟的，怎么样？作为凌王妃，你日日外出，难道本王就不怀疑？”

见沈涟漪瞪起了眼睛，准备反驳，凤北辰也心一横，忍着周身的鸡皮疙瘩，“本王也会……担心你。”

周围发出齐齐的倒吸气声——不是说好了吵架吗？怎么画风变得这么快？王爷准备表达爱意了？

沈涟漪嘴角抽了抽，“我信？”

“你爱信不信。”其实他自己都不信。

沈涟漪翻了个白眼，“你要是说好奇我去哪、担心我做背叛你的事或者不利你的事，我信。如果你说担心我，我不信。”

凤北辰噎住，“本王为什么就不能担心你？”

沈涟漪目光嫌弃，“你为什么要担心我？”

“毕竟我们还是合作关系！”

“王爷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说我们两人是合作关系，合适吗？”

噗通，噗通。

周围满是下跪的声音。

下人们欲哭无泪——城墙失火殃及池鱼，池鱼是无辜的！池鱼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看！王爷会不会灭他们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