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提起祭坛，睿王脸色更是阴沉——祭坛，只有嫡亲血脉能开启，换句话说，无论那祭坛传闻是真是假，他这种庶出甚至连开启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里，睿王更是心底冒出熊熊怒火，那怒火甚至想把天地间一切化为灰烬。

冯航一详细解释道，“沈姑娘和凌王和离后，并未离开京城，甚至未离开王府。后来凌王一行人到了祭坛，当时进入祭坛的只有皇上、凌王和沈姑娘三人。侍卫们被支得很远，没人知晓祭坛上发生了什么，却见祭坛方向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便是凌王吐血重伤，沈姑娘消失。”

睿王一拳砸在桌上，“凤北辰！本王本想就这么算了，放过你和凤卿佑一马，但你既然把沈涟漪弄丢，也别怪本王不给你们留活路了！”

冯航一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睿王缓缓起身，携带了浓厚杀气，“传本王秘令，四城将领，可以开始反了。”

冯航一吃惊，“请王爷慎重啊，如今虽有商部，南楚国平稳了许多，但依旧内忧外患，如果四城真的造反，只怕是给北秦国可乘之机。”

睿王看着冯航一，冷笑道，“本王为何要对南楚国负责？它对本王负责了吗？谁对本王负责过？本王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抢来的，既然抢、就可以毁！你若是忧国忧民，大可以转投凌王，本王念在你多年效忠，不追究你的背叛。去吧，去当你的忠臣去吧！”

话音到最后，睿王已失了平静，直接咆哮而出。

跟随睿王多年的冯航一如何不知睿王之苦？

确实如睿王所说，自其未出生开始，便其父各种残害，到出生后这残害非但没停止，反倒是变本加厉、花样百出。甚至睿王被迫染上了一种药瘾，后来睿王吃尽了苦头才将这药瘾生生戒掉。

确实如同睿王所说，睿王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抢来的，没有一丝他人施舍。

冯航一跪地，沉重道，“刚刚是属下犯糊涂，求王爷恕罪，无论王爷作何决定，属下都会紧随王爷、效忠王爷。”

睿王看见眼神坚定的冯航一，也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冷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道，“好，你放心，本王不会舍你而去。”

冯航一伏地叩首，“属下多谢王爷。”

“至于这两日赶走的侍妾，”睿王语调平缓道，“她们娘家已背叛本王，留着也是尴尬，给她们的银子不少，足以弥补她们在王府的损失。”

冯航一起身，叹了口气，“属下知道，属下一直知道王爷内心是个好人。”

睿王面露讥讽，“记住，本王不是好人，本王也不是坏人，本王只是本王而已。”

“是，王爷。”

“还有后院其他那些，娘家背叛的，都送去银子赶出王府吧，一些侍过寝的，多送银子。”睿王垂着眼，浓密睫毛盖住眸子，让人揣摩不透其心中所想，“至于没背叛的那些，也想办法劝走，王府后院，一个不留。”

冯航一大吃一惊，“王……王爷，这是为什么？”

睿王抬眼，冷冷看了他一眼，“忘了本王的规矩？在本王身边，少问、多行。”

“是，王爷。”极了解睿王的冯航一只能叹了口气，起身按照王爷的命令去做事了。

但在刚走出书房的瞬间，冯航一又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可笑——了解？他了解王爷吗？他真了解王爷吗？

……

一晃数日。

自祭坛回来后，凌王便昏迷不醒，勉强醒来也是吐血，后来太医甚至不敢用银针唤醒凌王，生怕其醒来的次数多，把身体里的血都吐光。

后来还是泓安提出了意见，说既然王爷是因祭坛而受伤，不如将太虚观的凌霄真人请来，看看有没有办法。

随后凤卿佑派人快马加鞭请人，将凌霄真人请来。

凌霄真人入凌王府看见凌王情况后大吃一惊，说难怪最近星象紊乱，有大劫之相，然而南楚国在新帝统治下国泰民安，却不知劫在何处，现在才知原来是动了祭坛。

凌霄真人不敢怠慢，带着自己弟子立刻上了皇家祭坛，仔细查看后才回来。

凌王府。

短短数日，凌王府却好像被换过一样。

虽然是相同的屋舍府邸、相同的奴仆下人，但却好似失了魂。

这是凤卿佑和君莫莫入王府后的第一印象，君莫莫的眼睛红肿着，因不知哭了多少天，失魂落魄到需要人搀扶，连被凤卿佑拉了手，都没反应过来。

两人进入主院后，有下人通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屋内所有人包括凌霄真人和其弟子也迎了出去，众人纷纷问安。

凤卿佑焦急道，“免礼平身，闲杂人等立刻出去。”甚至不等贝公公赶人，已焦急到亲自赶人。

很快，满是浓重药味的偌大房间没了外人，只有一些当事人。

凤卿佑将君莫莫扶到座椅上坐好，快步到凌霄真人面前，“真人，您可找到原因所在了？”

凌霄真人鹤发童颜的面容上也没了平日里的云淡风轻，只有双眉紧锁，声音沉重，“应该是找到了。”

众人大惊。

“是什么原因？”凤卿佑追问。

凌霄真人没马上回答，而是回过头，深深看了床上昏迷的男子一眼，“这个原因，需要王爷配合回答。”

“但皇叔已经昏迷不醒，如何配合？”凤卿佑都要疯了。

凌霄真人却掐指算了起来。

不仅凌霄真人，连其身后两名弟子也跟着掐算。

皇帝、皇后，以及常公公、雷辛柏、雷泓安都紧紧盯着三人，不知这三位世外高人能算出什么。

少顷，凌霄真人对两名弟子道，“太玄、乙玄，你们两人算出了什么结果？”

两名道长异口同声，“回师父，半年。”

凌霄真人幽幽叹了口气，“贫道也算得如此。”

太玄道长和乙玄道长眼神悲哀——他们知晓师父和凌王的交往和渊源，甚至于凌霄真人这般高人怀疑自己的推算结果而询问徒弟，只希望是自己算错。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