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借高利贷了？”沈涟漪大惊，但立刻察觉到，“你调查我？”

凤北辰，“你借给本王药膳之机，在王府药房抓了不少名贵药材，更让丫鬟第一时间送出府，你认为本王不应派人调查？”

沈涟漪脸色铁青，双唇抿紧——是啊，她根本无法瞒着凌王行事。

沈涟漪的脸色越难看，凤北辰的心情便越好，“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想要赏银吗？”

说着，抬眼看向阳光——今日天气真好。

“要！”沈涟漪思忖片刻，“王爷晒太阳时，我给王爷说书。”

“说书？”凤北辰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女人竟要说书。

很快。

下人将凌王坐的轮椅调整了下，前一刻的轮椅立刻变成了半躺的躺椅。

凌王也在下人们的服侍下脱了衣服，只留短裤。

凤北辰躺在躺椅上，腹部盖了一条丝被，“说吧。”

背对着凌王的沈涟漪问道，“请问王爷的视线在什么地方？”

“没看你。”

“……”沈涟漪翻了个白眼，“我没说王爷在看我，也没阻止王爷看我，不过为了配合药物和治疗，王爷最好看远方。”

“远方？”凤北辰看去。

沈涟漪伸手一指，“王爷，您能看见淑女亭牌匾上的字吗？”

凌王微怔，“看不清。”

沈涟漪——果然，要近视。“完全模糊吗？能不能看清轮廓？”

“能看清轮廓，但三个字有重影。”

“那您就盯着那三个字便可。”

凤北辰沉默了，此时就算是沈涟漪不指明，他也知晓自己眼睛出了什么问题，难怪最近两日双眼红肿酸胀。

一旁的常公公也变了脸色，心想王爷可万不要得上眼疾，否则腿伤没好又患眼疾，王爷心情能好就怪了！

沈涟漪道，“我说的书名是，《三国演义》。”

凤北辰一挑眉头。

沈涟漪远眺，思绪纷飞——她最熟悉的故事，莫过于四大名著，那是妈妈给她买来当九岁生日礼物的一套图书，她收到时特别开心，虽然上面的字勉强认识却读不懂，然而生日后的两个月，父母便出了车祸。

从大伯家回来后，每次想起爸妈，都要抱着书看了哭、哭了看；每次生日，也要抱着书看了哭、哭了看。

不知道读了多少遍，怕是连说梦话都能把四大名著倒背如流罢。

那一套四大名著已经被她翻得又旧又破，却是她的精神支柱，就好像陪伴她的梦中人一般。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

一个时辰过去了。

沈涟漪一边熟练地背诵，一边观察凌王的视线，好在凌王偶尔会看周围景色，但大部分时间视线都放在对面凉亭的牌匾上。

见时间差不多，沈涟漪便道，“王爷，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明天继续。”

正听得入迷的凤北辰一愣，“什么？这就完了？你的故事还没讲完？才刚讲到孙策占江东，后面呢？”

沈涟漪瞥了一眼，“哦抱歉，刚刚忘了说一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讲解。”

凤北辰气得瞬间便坐起来，“本王知道说书的规矩，不能一口气说完，但一个时辰你才讲了几个字？说几句话就要歇一歇、喝杯茶，要不然就去如厕，谁家说书人像你这么失职？”

沈涟漪是故意的——说书先生现说现编，她的故事却是固定长度，如果一个时辰不停歇地说，不说把整个故事背完，最起码也能背一半。

明天怎么办？明天就大剧终了吗？

后天呢？开始红楼梦？

就算是两天一个名著，把四大名著都说完需要八天。她和常公公的赌约是十天，八天讲完四大名著，最后两天说什么？一天讲《细胞学》一天讲《病毒学》？

“我知道王爷求知心切，但也请王爷体谅下，我毕竟不是真正的说书人，我的嗓子没经过专业训练，说多了怕就哑了，如果今天不多加保护不停地说，明天怕就说不出话，还怎么讲？”沈涟漪道，“我答应了给王爷说书，就不会失信。未来十天，我会每日为王爷说，也会斟酌自己的能力进行。”

见凌王又要说话，沈涟漪急忙转移了话题，“王爷，今日您晒了一个时辰的太阳，现在皮肤很红，晚上多半会疼。”

“……”

常公公焦急道，“刚刚奴才就说，不能这么晒，晒一会就行了，怎么能晒一个时辰呢？王爷皮娇肉嫩，晒伤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