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漪哭了好一会，发泄了惊恐，这才平静了下来，“凌霄真人来了？”

“是，你昏迷后，太医找不到病因，我便立刻派人将凌霄真人请来。”凤北辰温柔地安抚。

沈涟漪发现凌王脖子上戴着的一块小石头，“这是……”

“这便是当初我们弄坏的相印石的一部分，”凤北辰柔声讲解，“如今相印石已被凌霄真人修补好，而我们是相印石认可的人，所以我们佩戴相印石也能有彼此镇魂的作用。你看，你身上也有一块。”

沈涟漪低头，果然，见自己脖子上系了一条红绳，红绳上面有一块椭圆形的小石头。

她捏着石头，回忆起两人去太虚宫，因她不敢看相印石而错过了颜色。

凤北辰也回忆起来，“当时我们两人的手放在相印石上，有色彩。”

沈涟漪惊。

凤北辰轻笑着，“实际上凌霄真人是晓得的，但天机不可泄露，便没透露给我们。”

沈涟漪放下石头，看向男人的面庞，伸手去触碰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好像用触感确定他的存在一般，“你不问，我被召到了哪里？”

凤北辰目光温柔，“不急着知道，等你平缓心情后，自会告诉我。”

沈涟漪抱住他，“我被召到了北秦国。”

凤北辰惊讶，但转念一想，又了然，“我早应该猜到的，顾挽羽没死，但临死前应该看出杀他的人不是沈婉柔而是你，既然你的魂魄可以离开身体一次，就有可能离开第二次。当年太虚宫传承到凌霄真人手中，其师兄太宵真人不服，便带着徒弟出走，凌霄真人是南楚国的国师，那么太宵真人赌一口气，就有可能依附北秦国，做更强大的北秦国国师，一雪前耻。”

想起在北秦国皇宫发生的一切，沈涟漪依旧后怕。

她没这么怕过一个人，但顾挽羽……她是真的怕！

顾挽羽就是疯子！就是个精神病！

突然，沈涟漪想到另一件事，“火炮成功了吗？”

凤北辰道，“没听说成功。”

沈涟漪焦急，“不行！我们的火炮一定要抓紧研发！北秦国没出兵是因为一直在让太宵真人召我的魂，现在我回来，他们发现召不到，只怕会立刻出兵直接抢人！”

提到这个，凤北辰眉宇间有了戾气，“呵呵，他出兵？我还想出兵呢。”

沈涟漪又想起另一件事，“对了，孩子……我的孩子没事吧？”

她急忙去摸自己小腹，但因为月份还小，她的小腹依旧平坦，这让她不安。

凤北辰将手覆盖在她的手上，“放心，孩子一切安好。”随后，又补充一句，“你更重要。”

沈涟漪松了口气，“太好了。”

却在这时，外面传来下人的通报声，“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凤北辰不悦，“这两个人怎么又来了？”

沈涟漪，“他们来得正好，我要和莫莫说一声，火炮必须抓紧时间研发，只要研发成功，立刻开始批量生产！既然有相印石的加持，从明天开始，我就和莫莫一起去研究所。”

见凤北辰要阻止，沈涟漪道，“你先别说话，我来告诉你，我在北秦国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沈涟漪将她从苏醒，到了下塔后，顾挽羽无辜杀人，再到其用未央宫宫人九族的性命威胁她，只是把最后她险些被强迫之事，善意地隐瞒下来。

即便是和顾挽羽一起长大的凤北辰也震惊了，“他……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

沈涟漪叹息，“这种人，极有可能是报复性人格，起因是童年遭受压迫，造成了思想扭曲，有些人可以通过后期慢慢治愈、疏导，但有些则是一生无法治愈。这样的人心中有怨气、有恨意，也对人和世界极不信任，外人对他示好他不肯相信，只信自己抢来东西，然而抢来也不会珍惜，抢来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功绩，随后便会发泄一般摧毁。”

凤北辰了然，“你这么一说，我便理解了。”

沈涟漪继续道，“包括他说喜欢我，也不是真正的喜欢，我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个人，和皇位一样，是一个物、一个证明他功绩之物，他得到后也不会珍惜。”

凤北辰冷哼，“用他珍惜？他也配？”

沈涟漪噗嗤一笑，“好好好，我只是你自己的，不过你不许任性，不许阻止我到研究所去，你应该知道，如今两国战事一触即发，如果火炮真的研制不出或做不出那么多数量，其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他抢走的可不仅仅是我了。”

凤北辰捏紧了拳，之后缓缓放开，“知道了，你且专心火炮，朝堂之事和打仗之事不用操心，我来做。”

沈涟漪笑着点头，“我知道，你是最棒的。”

凤北辰双眸好似血红，“我要为皇兄报仇！”

沈涟漪深深看了他一眼，之后补充道，“也为你自己报仇。”

他的双腿，也是北秦国人砍断，而罪魁祸首，便是顾挽羽。

……

正厅。

君莫莫到来后，一脸不解，“怎么这么多太医？你们为什么都来凌王府了？”之后如同意识到什么，一把揪住凤卿佑的衣襟，“你瞒本宫什么了？是不是涟漪姐姐出了什么状况？”

所有人都惊呆了，谁敢揪皇上的衣服？

然而凤卿佑却一点不生气，反倒怕得很，“别生气，莫莫你别生气，你想揪就揪，揪得不过瘾打朕两下也行，但万不要生气，别动了胎气。”

君莫莫气得红了眼圈，“你眼里只有孩子？”

凤卿佑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不是！你听朕解释，朕心里只有你！真的！只有你，朕发誓！”

正在凤卿佑焦急解释时，一旁走来两人。

不是别人，正是凌王和凌王妃。

沈涟漪笑盈盈，“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君莫莫顾不上揪凤卿佑的衣领，急忙跑到沈涟漪身旁，“涟漪姐姐，你没事吧？为什么这么多太医在？”

沈涟漪拉住君莫莫的手，“不许乱跑。”

“知道了。”

前一刻还揪住皇上衣领的母老虎，后一刻在凌王妃身边乖巧得如同一只小猫。

突然，君莫莫想起一件事，“哦对了，涟漪姐姐，我们的火炮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