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血月快速来到沈涟漪身旁，“主子，王爷来了。”

涵珠也立刻到了君莫莫身旁，“小姐，凌王殿下到。”

只有太子傻乎乎地喊着，“出啊，出啊，你们俩肯定要不上了。”

君莫莫吓得下意识向太子身旁靠，但想到太子也是泥菩萨过河，便急忙靠在沈涟漪身旁。

沈涟漪感受到少女的瑟瑟发抖，轻声道，“别怕，纸老虎而已。”

“……”君莫莫想到明镜湖旁，凌王的怒发冲冠，小声道，“王爷只对沈姐姐是纸老虎，对我们是真老虎。”

君莫莫的声音太小，加之凌王已经进了房间，沈涟漪便没听到这句话。

凤北辰见三人在打牌，冷哼道，“凤卿佑，你来本王这里是来打牌的？”

没错，三人正是在打牌。

只是与南楚国的牌不同，这幅牌是沈涟漪命人做，而三个人正在打斗地主。

太子吓了一跳，急忙把一把牌踹怀里，扭头道，“皇叔您听我解释，我没耽误训练，训练结束后才来的。”

当常公公等人看见太子的脸时，直接惊呆了——却见太子脸上贴满了纸条！

没错，三人打牌并不用钱，而是玩贴纸条。

规矩很简单：输的人在脸上贴一张纸条，如果那人赢了，可以选择撕自己脸上的纸条，或者不撕自己而贴别人的。

然而再看沈涟漪和君莫莫两人，脸上干干净净，好像所有纸条都贴在太子的脸上。

凤北辰一看这纸条就气坏了，因为想起大花脸戴的白胡子，“凤卿佑，你立刻去把《戒训》抄五百遍，写不完就别用晚膳别睡觉了！”

君莫莫吓得整个人都藏在沈涟漪身后，抖得不成样子。

沈涟漪一挑眉，“呦，看样子我们王爷是在外面惹气了，回来拿家人撒气？这种窝里横的行为，可不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

常公公急得直跺脚——别说了！别说了！怎么见面就要掐？

凤北辰气得咬牙切齿，“谁窝里横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本王拿家人撒气？”

沈涟漪青葱玉指一点，“你没撒气，骂什么孩子？”

太子点头如捣蒜——四啊四啊，孩子好无辜啊。

凤北辰鼻子都要气歪了，伸手指着太子，“他也叫孩子？他都十五了！”

沈涟漪挑眉，“他不是孩子，为什么叫你叔，怎么不喊你哥？要不然为了证明太子年纪大了，以后你们俩把辈分也平一平，称兄道弟吧。”

“你说什么？沈涟漪你脑子有问题吗？本王和他怎么可能称兄道弟？”

“我脑子没问题啊，人家一口一个叔的喊你，你说他不是孩子。”

“就算本王是他叔，难不成他八十岁也是孩子？”

“对于你来说，是啊。”

“问题是本王也只比他大五岁！”

“你生这么晚怪谁？自己辈分大，还怪你侄子？”

凤北辰捂着自己心口，“本王要被你气死了，沈涟漪，你一天不气本王是不是会死？”

沈涟漪憋着笑，“死倒是不会，但不高兴是真的。”

“所以，你为了高兴，就气本王？”

“你为了高兴，也可以干点别的啊，我也没拦着你？”

“……”

沈涟漪见差不多了，就起身道，“行了，你们两人出去吧，我和王爷有事聊。”

“是。”君莫莫急忙放下牌，跟着太子溜着边离开房间。

常公公一个眼神，周围人也都离开，房间内便只剩凌王和沈涟漪两人。

凤北辰深吸一口气，伸手，“过来。”

“做什么？”

“扶本王站起来走两步，在轮椅里坐了整整一天，憋死了。”

沈涟漪翻了个白眼，“你想站，刚刚为什么不站？泓安走了，你让我扶？”

凤北辰学着沈涟漪的样子挑眉，“你方才不是才说，本王也可以做一些自己有乐子的事吗？你能怼本王，本王也能使唤你。”

“……”即将靠近的沈涟漪一听，之后后退两步，“你什么意思？单挑？”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如果我不去扶你呢？”

“那以后你也别希望本王乖乖被怼。”

“你哪里乖乖了？你明明是怼不过。”

凤北辰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看来，是本王对你太好了，让你有种本王好欺负的错觉。”

沈涟漪眼珠子转了转，“算了算了，使唤就使唤吧。”说着，上前当人肉拐杖。

沈涟漪是怂了吗？

谈不上怂。

而是在沈涟漪的逻辑里——只有小孩子才在意对错、非黑即白，成年人只会衡量得失。

如果关于尊严和性命，她便是舍弃一切也和凌王拼了。

但嘴上逞个能而已，也不掉块肉？如果凌王真把她困在府里怎么办？她对当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米虫没什么兴趣。

沈涟漪过去，“我要怎么扶你？”

“伸手。”

沈涟漪伸手。

凤北辰拉住她的手，以她为支撑点起身——因为轮椅是可滑动的，如果撑着轮椅扶手起身会摔倒。

费了一些力气起身之后，凤北辰长叹一口气，“还是站着比较舒服。”

沈涟漪嗤笑道，“知道为什么每次你批评太子时候，我都要怼你吗？”

“为什么？”

“因为你们两人，真的很像，我说性格像，都不是一板一眼之人。差别是，他还有个皇叔帮他撑着压力；你有个皇侄需要照顾，所以平时看起来倒是很像霸总王爷。”

“霸总？什么意思，你在骂本王？”

“霸道总裁。”

“总裁是什么意思。”

“一种职业。”

凤北辰失笑，“霸道总裁便是你的家乡语，是吗？”

“算是。”

凌王站了起来，馋得很，顾不上说发脾气、说正事，想先走两步。

然而因为坐了整整一天无法更好驾驭双腿肌肉，踉踉跄跄，险些跌倒，沈涟漪急忙拉住他。

两人就这样手牵手，一个努力走着，一个耐心陪着。

一刻钟后。

凤北辰问，“你今天让本王狠狠丢了脸，为什么还心情不好？”

沈涟漪一怔，“你哪看出我心情不好了？我刚刚还拉着莫莫和太子玩斗地主呢，心情很好啊。”

凤北辰瞥了她一眼，表情有着明显不屑。

沈涟漪想狡辩，但他却不说了，倒是让她憋了那么一下。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再说时，却听身旁男子温和的声音，“说出来，本王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