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楼。

凌王的办公大堂依旧人满为患，泓安匆匆入内，常公公赶人。

很快，偌大的大堂内，便只有主仆三人。

泓安一抱拳，“王爷，这次跟踪成功，王妃并未发现。”

凤北辰沉下声音，“她到底去了哪？”

泓安迟疑了一下，“回王爷，王妃去了……万花楼。”

常公公一愣，“万花楼，那是什么地方？”

泓安更是尴尬，“是一座规模不小的青楼。”

“什么，青楼？”常公公惊叫，又急忙捂住嘴，生怕隔墙有耳。

凤北辰的脸，要多黑就有多黑，其双拳捏得嘎巴响，牙齿也是狠狠咬着，“她去青楼做什么？”

“回王爷，属下仔细打探过了，王妃在万花楼开了一个诊所，专门为青楼女子治花柳病，”泓安突然想到另一个信息，“哦对了，王妃在外化名许小澜，是王府许大夫的侄女，有许家祖传秘方，专治花柳病。”

凤北辰一愣，随后一反愤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嫌笑得不过瘾，还忍不住用手拍桌子，“许大夫的花柳病秘方？哈哈，亏她想得出来！人家许大夫祖上为宫中太医，后一脉分支出来，才从军成了军医。现在竟然有了祖传秘方治花柳病，今天本王回王府就要把这事问问许大夫，他家擅长治花柳病，本王怎么不知道？”

常公公急忙道，“王爷三思！不行啊！您可以找王妃理论，但千万别拆穿王妃。”

凤北辰收敛了笑容，“本王就说说气话，怎么会拆穿她？拆穿她，本王有什么好处？让大家都知道堂堂凌王妃在青楼当花柳病大夫？”

常公公松了口气，“王爷不去拆穿就好。”否则今天晚上整个王府就不得安宁了。

泓安继续道，“属下跟踪到万花楼，得到了一个消息，前天王妃在万花楼救了玄鹤山庄嫡五子君寞风。”

“救了君寞风？君寞风不是玄鹤书社的老板吗，怎么跑去万花楼？”凤北辰。

常公公不解，“王爷认识君寞风？”

凤北辰，“不认识，之前听沈涟漪提起过，她平日都在玄鹤书社看书，认识了君寞风。”

常公公瞠目结舌，“什么？王妃认识了外男？王爷，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沈涟漪是自由的人，也不是王府奴婢，有什么使不得的？”凤北辰淡淡道，“而且她向本王保证过，三年内不会与人乱搞。”对泓安道，“继续说，把所有打探来的消息都说出来。”

“是，王爷。”随后，泓安便将万花楼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泓安被凌王一手培养，平日里用于打探国家机密，如今跑去青楼打探信息，可谓大材小用。

包括房间内的对话，几乎都打探出来。

泓安说完后，房内有了片刻宁静。

凤北辰依旧一边把玩着白玉镇纸，一边细细思考，“沈涟漪说过，她为了本王曾和人吵架，看来吵架之人便是两个姓名君的，君寞风身体孱弱、性格谦和，不像是狂妄之人，倒是他三哥有那么些嫌疑。”

常公公不解，“王妃在外面吵架？”

“肯定赢了。”

“……”常公公心中道——现在是追问赢不赢的时候吗？而是谁敢和堂堂摄政王妃吵架？

泓安问道，“王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凤北辰展开未看完的奏折，“你亲自到玄鹤钱庄一趟，就说两个时辰后，有人要和他谈笔大生意。”

泓安一愣，“王爷要暴露身份吗？”

“暂时不。”

也就是说，紧接着会暴露。

“是，王爷。”泓安接了命令，转身离开。

凤北辰对常公公道，“传令下去，本王两个时辰后离开勤政楼，没那么多宽裕时间，找茬挑事的闲杂人等都滚开，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好嘞，王爷。”常公公算是听明白了，王妃为了王爷和玄鹤钱庄的人吵架，王爷一会要去砸场子，太棒了！这不就是英雄救美吗？晚上他可得好好和王妃美言几句。

……

玄鹤书社。

沈涟漪将君寞风送到书社，再次为他检查了下。

书社三楼，除了君寞风和沈涟漪外，段掌柜也在。

沈涟漪将听诊器卸下，而后道，“今日在万花楼，我解释得比较隐晦，不知君公子可听清楚了我的治疗思路？”

段掌柜竖起耳朵，仔细听。

君寞风点头，“小澜姑娘会继续对我畸形的主动脉血管进行治疗，虽然不能根治，但可以让其暂时性扩张舒缓，短时间虽没有效果，但如果经常治疗，那血管便有可能被撑开，撑到一个足够的范围大小。”

沈涟漪面露惊喜，“君公子实在聪慧，竟然一点就透，哪怕是这种……不被这个时代所接受的学说。”

君寞风失笑，“小澜姑娘过奖了，我只是能听懂接受，真正的神人是小澜姑娘才是，”声音顿了一下，“不过说真的，在下阅览书籍无数，却从未听过能用按摩便治疗的人，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谁说我用按摩治病？”沈涟漪挑眉，“之前的两次都是急救，但以后若长期治病，我就要用药了。我需要你停了之前的药，来吃我的药，你怕不怕？”

君寞风立刻道，“不怕！只要小澜姑娘给的，哪怕是砒霜我也吃！”

男子的回答令沈涟漪忍不住多想，“你不会还对我有什么惦记吧？事先说好，我夫君虽是瘸子，但我还会和他过下去的，不可能红杏出墙。”

君寞风满脸通红，“没……没有，我没有多想！我也不会奢望你怎样，我只是想安安心心治病罢了。”

“真的？”沈涟漪挑眉，“你别怪我不近人情，我这是为你好。如果我和你牵扯不清，那才是害你。”

“我知道，知道。”君寞风急忙点头。

沈涟漪见君寞风这般乖巧，也叹了口气，“实话说，第一次给你诊病，是个意外。后来发现你对我有意，我便不想来了，但你这满屋子的神话故事，又让我不得不来。而现在，我也应该和你划清界限，但我知晓，如果划分，你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