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雅间，有许多面具，可随意佩戴。

有人不想暴露身份，便戴了面具，有些人非但愿意暴露身份，更想借着这个机会结识一些权贵，便不戴面具。

君夫人问道，“沈姑娘要戴面具吗？”

沈涟漪笑着拿起一只狐狸面具，“让夫人见笑了，我还是戴一个吧。”

君莫莫焦急，“沈姐姐不能戴那个，戴上那个面具岂不是成了狐狸精？被人笑话的。”

沈涟漪这才想起，古代的“狐狸精”是贬义，不像现代，“狐狸精”几乎成了褒义词。“我习惯戴这个面具了，方便呼吸。”

没错，这个面具和她在万花楼戴的面具一样，狐狸嘴的位置高高崛起，不仅呼吸顺畅，在里面还能再戴个口罩。

君莫莫恍然大悟，“沈姐姐不愧是沈姐姐，果然见解独到，那我也戴狐狸面具，沈姐姐是大狐狸，我是小狐狸。”说着，已经拿了狐狸面具套上，俨然是小迷妹一般。

君夫人也是暗暗称奇，因为自家女儿是第一次对一名女子这般热情主动，平日里哪怕是对几位嫂嫂，热情归热情，却也都是保持着一定微妙的距离。

戴上狐狸面具的沈涟漪趴着窗子看了一圈，见有的窗子垂着帘子，有些没有。

君寞风未戴面具，其位置在沈涟漪旁，轻声解释道，“垂帘子的雅间，主人身份多半敏感，很多都是朝廷要员。”

沈涟漪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从前在电视剧里经常看的一幕，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询问道，“你说，某某权臣生日之类，下面的官员送上许多奇珍异宝，会不会就在这里买的？”

君寞风点头，“超过一半。”

沈涟漪懂了。

突然，沈涟漪与一楼右侧的一个雅间的主人对视了下。

两人都戴着面具，沈涟漪戴的是狐狸面具，那人戴的是一副红面恶鬼的面具。

因为整个雅间外部墙面呈弧形，所以两个雅间便能看见一些。

那人率先收回视线，沈涟漪也收回了视线。

毕竟两人都戴着面具，只是碰巧视线相碰而已。

即将开场。

舞台上先演了戏，以作定场用。

君莫莫才不管戏不戏，拉着沈涟漪聊着首饰设计，沈涟漪也搜索着记忆，剽窃一些现代珠宝款式。

很快，戏结束，司仪上场。

先说了一套致辞，之后拍卖便正式开始。

沈涟漪隐约感受到，周围弥漫了紧张气息。

然而不同于周围雅间，倒是沈涟漪所在的雅间，几人依旧悠哉闲适，可见其财大气粗。

第一个拍卖的，是一尊一人高的珊瑚。

与其他血珊瑚不同的是，这个珊瑚竟呈现渐变色，最下端是火红，最上端的金色，就这般渐变，离远一看却好似火焰一般。

这个珊瑚从五千两白银飙到了三万两白银，最后成交。

按照一两白银等于三百人民币来算，三万两白银便相当于九百万人民币，不算小价钱了！

第二个，是一幅名画，最后成交价是两万两白银。

随着一件件拍卖品上台，沈涟漪发现了不同，问道，“君姑娘。”

君莫莫急忙像小狗一样凑了上来，“沈姐姐别叫我君姑娘嘛，叫我莫莫好不好？”

“好，莫莫，我有个问题问你，”沈涟漪也没客气，“这场拍卖会，难道没有价格表吗？就是今日有什么拍卖品，起拍价多少钱？”

现代的拍卖会，都会有价目表。

君莫莫摇头，“没有的，有了价目表就不刺激了，大家玩的就是心跳。”

“……”沈涟漪——没想到这句现代用语，在古代也这么流行。

君莫莫继续讲解，“沈姐姐你别看来了这么多有钱人，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有一个底线的，超过底线后，再拍东西就吃力了，有的人在前面把钱乱花了，到后面碰到真正想拍东西时钱不够，那才有趣呢。”

“……”沈涟漪。

“正是因为没有价目表，才有无数种可能，有些人带了一堆银子，前面出的东西不敢拍，怕后面爆珍品；然后等啊等啊，发现后面的东西他不想要，最后白来一次，还得交高昂的入门费，你说有意思不？”

“……”沈涟漪——有钱人脑回路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样，“这里还有入门费？多少银子？”

“不多，才一万两。”

“……”

沈涟漪觉得，和这财大气粗的小姑娘没法沟通！

看向身旁男子，沈涟漪道，“你书社的入门费，是不是和他们学的？”

君寞风面红耳赤，“没……没有，沈姑娘如果觉得书社入门费不好，以后我取消了就是。”

“别！”沈涟漪吓了一跳，“你书社里都是孤品珍品，可千万别取消入门费，我只是说说而已。”

正在这时，君莫莫发出质疑，“娘，您知道那个人是谁吗？”说着，伸手一指一楼右侧的那个雅间。

君莫莫的话引起沈涟漪的注意，沈涟漪顺着君莫莫的手指看去，却发现，那雅间正是刚刚和她莫名对视的雅间。

君夫人连看都未看，“肯定是什么神秘的大人物。”

沈涟漪一愣。

君莫莫问，“为什么？既然是神秘的大人物，为什么不来二楼？”

拍卖会以二楼为尊，三楼次之，地位最低的便是一楼。

君夫人微微一笑，“从开场，大半货品都被他拍下。这般阔绰，如果在二楼的话，反倒没什么稀奇，但他却偏偏选在一楼，说明他不愿意暴露身份，只要有点眼力的，都不会主动跑去探听消息。”

沈涟漪看向其他雅间，却见众人只是好奇向一楼右侧的雅间看了一眼，也只这么一眼，不再多看。

沈涟漪了然——果然是各有门道，有些规矩不用言明，却通过一些信息散发出来。

却在这时，台上司仪高声宣布，“接下来要出售的，是一名女子，只是不会歌舞技艺，却武艺高强。”

沈涟漪吃了一惊，急忙看向台上。

君莫莫也是激动道，“沈姐姐快看，快看，沈姐姐运气真好，沈姐姐心想事成！这一次黑市，竟然真有高手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