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涟漪直接承认，“虽然我睚眦必报，但我所行之事问心无愧。也正是因为善良，我才要给你上一课！小朱，你很聪明，你是整个浣衣房、以至于整个王府最聪明的姑娘之一。如果你把聪明才智用在正途，前途无量，可惜你却用在投机取巧上。”

“……”

“你且记住，善恶有报，傻人傻福，有时候立场往往比聪明更重要，”沈涟漪收回视线，看向远方，“如果本王妃留下你，你没被刻骨铭心教育一次，永远记不住这个道理。必须要教训，你感激本王妃也好、恨本王妃也罢，聪明如你，好生考虑下本王妃的话吧。”

小朱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沈涟漪低头看着小朱，失笑道，“那么怕做什么？只是赶你出王府，也不是把你卖到青楼，回头你再找个好差事不就行了？王府丫鬟出去，即便不入高门为奴，找个富商家做丫鬟也绰绰有余。只是……”

声音一顿，失笑着摇头，“不叮嘱了，你有你的命运，回去收拾东西吧。”

小朱依旧跪在地上。

“我劝你快走，”沈涟漪看向院门，“一会周嬷嬷和常公公定然先后到，你现在走了，安全出府；再等一会，有什么命运，本王妃可保证不了。”

小朱大彻大悟。

然而现在什么都晚了，她便是再表决心，王妃也不会信。

确实，口说无凭。

小朱深深磕了个头，“王妃，奴婢还有一个问题，不知……王妃能否回答。”

“问。”

“如果……奴婢是说如果，以后有缘再见，奴婢变成立场坚定的人的、勤劳踏实的人，王妃能否让奴婢再回王府。”

“……”沈涟漪真想把面前丫鬟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构造。

这古人的奴性怎么这么大，明明放她自由了，还要回来当奴婢？

“再说吧。”沈涟漪随口道。

小朱咬了咬唇，泪水潸潸而下，又磕了两个头，之后转身离开。

李嬷嬷深深看了王妃一眼，之后微微点了下头。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嘈杂声。

紧接着一伙人推门而入。

不是别人，正是周嬷嬷一行人。

“放肆！”刚进来，周嬷嬷便大吼一声。

沈涟漪侧过身，笑容意味深长地看着刚冲进来的人。

“放肆？”沈涟漪饶有兴致，“传闻周嬷嬷是宫中女官，按照道理应最懂尊卑，如今对着本王妃吼‘放肆’。呵呵，管了几天王府，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太后了？”

众人大惊。

没人能对周嬷嬷这么说话，便是王爷对周嬷嬷也是客客气气。

“你……”周嬷嬷被气得心脏疼，“老奴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这个……这个没规矩的！”

沈涟漪冷笑着环顾四周，“给你们个护主立功的机会，本王妃没别的特点，就是记性好。对本王妃好的，本王妃也对她好；对本王妃坏的，就祈祷别让本王妃找到机会，否则就要让她瞧瞧‘睚眦必报’四个字是怎么写的。”

众人惊呆了，不知如何选择。

沈涟漪也不着急，转过身笑盈盈地对着周嬷嬷等人，“你们谁想来上手吗？瞧瞧小翠的下场，本王妃记性可好了，自身携带人脸识别功能，别说回头找你们报仇。”

周嬷嬷身旁的下人瞬间僵在原地，不敢动了。

周嬷嬷急了，伸手一指，“来人，掌她的嘴！”

周嬷嬷心腹丫鬟明月小声道，“嬷嬷息怒，但……但是她是王妃啊！咱们当奴婢的，怎么能掌嘴王妃的嘴？”

周嬷嬷一手压着自己心口，咬牙切齿，“放屁！她怎么可能是我们的王妃，我们的王妃只有沈婉柔沈姑娘！”

本来沈涟漪脸上还有那么一丝笑意，当听见沈婉柔名字时，笑容瞬间消失。

“所以说，直到现在本王妃的身份还是个谜？可以啊。”说着，沈涟漪转身就走。

李嬷嬷吓坏了，急忙拉住沈涟漪的手，“王妃，您要去哪？”

沈涟漪冷冷道，“还能去哪，京府衙。本王妃击鼓鸣冤，告你们南楚国摄政王凌王凤北辰骗婚骗色！明明八抬大轿把本王妃娶进了门，他的好忠仆却口口声声说本王妃不是王妃，沈婉柔才是。呵，闹了半天本王妃大婚了个寂寞？既然你们这群头发长见识短又拎不清的臭娘们不认本王妃，就让京府尹大人评评理，到底这婚算不算数。如果算数，沈婉柔又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不算数，本王妃收拾收拾东西，把王妃之位让出去，省的你们一天天的没事找事！”

丫鬟们吓得都跪了下来，她们知道，王妃是个说到就能办到的主儿。

周嬷嬷气得面色惨白，嘴唇青紫，“你……你……有本事你去告啊？”

沈涟漪一扬手，把李嬷嬷甩了个跟头，“李嬷嬷别拦着我，某人不是想看我告吗？那就让南楚国上上下下看点热闹，”之后抬眼看向周嬷嬷，“放心，今天本王妃要是不去告，以后就不姓沈了，改姓周。”

沈涟漪又要走，一群丫鬟不敢怠慢，急忙堵住了门。

门外，刚好赶来的常公公即将要进来，门这么一关，险些没拍上常公公的脸。

常公公又急又气，使劲砸门，“开门！”

常公公身后的侍卫也急忙砸门。

丫鬟们见常公公来了，这才松了口气，打开门。

常公公进来，见院子里满满的人，有的跪着、有的站着，有的被押着，有的躺着（李嬷嬷摔跟头还未起来），还有周嬷嬷捂着心口，满脸煞白。

常公公吓了一跳，顾不上向王妃问好，急忙跑到周嬷嬷面前，“周嬷嬷你没事吧？快去看大夫。”

周嬷嬷咬牙切齿，颤抖的手指向沈涟漪，“她……大逆不道，要反……”

常公公尴尬了一下，小声道，“周嬷嬷你听咱家解释，因为事情发生得突然，咱家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那个那个……王妃她……和王爷和好了。”

周嬷嬷一愣——什么？和好了？

常公公发现自己描述不清，又赶紧纠正，“不是，不是和好，嗨，怎么形容呢？就是……王爷下令说，以后王妃是真正的王妃，我们要对待正常王妃的态度来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