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北辰冷笑，“不重要？你可知，进宫朝圣之人，别说他自己，便是祖宗十八代都要查得干干净净，确认无误后才允许入宫。本王这虽不如皇宫严谨，但留个可疑之人，也不是个好事。”

沈涟漪静静道，“王爷想要奇迹吗？”

凤北辰一愣。

沈涟漪继续道，“既要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又期待着奇迹的出现，王爷不觉得很矛盾吗？这就好比，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

沈涟漪微微一笑，收回手指，“现在请王爷重新选择一下，是要完全掌控我，还是期待奇迹的出现？用手指治病别说王爷听着不靠谱，我自己也觉得不靠谱。没关系，以后不用了，该配药就配药，该用针灸用针灸，如果王爷喜欢药浴，我也给您配一个出来，不仅能促进血液循环，还能美白养颜，让皮肤细腻有光泽。”

凤北辰急了，“沈涟漪，你就不能让本王占一次上风？”

沈涟漪失笑，“别闹了王爷，您就算是卖惨也没资格卖惨的，别忘了，在浣衣房洗衣服的是我、在厨房洗菜杀鸡的是我，这惨理应我来卖。”

凤北辰彻底败了，“行，今天只当本王多嘴，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本王不管了。”

沈涟漪憋着笑，突然觉得这渣男挺可爱。

笑容一停，想到了另一件事，“最近几日，我白天都出王府，这件事王爷应该知晓吧。”

“知道，怎么？”

“我劝王爷不要派人调查我，当然如果您非要调查，我也拦不住。但还是那句话，您掌握的信息越多，奇迹便越难发生。掌控与奇迹，只能选一个，您自己选。”

凤北辰坐起，“沈涟漪，你威胁本王？”

面对凌王震怒，沈涟漪毫无惧色，反倒是直面面对他，“王爷，您要相信，我比您还期待奇迹的出现。”

凤北辰猛然想起沈涟漪在他书房中借的三本神话传说书籍，“你要什么奇迹？”

沈涟漪微微一笑，“抱歉，暂时不能告诉王爷，但如果我们两人合作愉快、关系融洽，在我得到奇迹之前，定会告诉王爷。”

“关于什么方面？”凤北辰沉下声。

沈涟漪知晓凌王担心什么，“关于我自己的何去何从，与王爷或者与整个南楚国都没有任何关系。”

“何去何从？”一瞬间，凤北辰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好像从前也经历过这一幕一般，但短时间却想不起来何时经历。

沈涟漪垂眼看向凌王双腿，“王爷，今天还按摩吗？按摩和聊天，也只能选择一个。”

因为心底莫名其妙的空虚，凤北辰更是火大，“掌控和奇迹，只能选一个；按摩和聊天，也只能选一个？莫不是你的人生只能选择一个？”

沈涟漪挑眉，“是啊，我这个人比较纯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哪怕是我的婚姻，也必须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凡夫君沾花惹草，我都会甩了他。”

“这怎么可能？不说南楚国，只说整个天下，但凡有些才能之人，都不可能一生只娶一人。”

“这么说，除了磐石山女子，你也打算娶过别人了？”沈涟漪冷哼，“磐石山女子当正妻，沈婉柔当小妾，也不错。”

“闭嘴！”凤北辰直接吼了过去，“沈涟漪你听好了，不许你再拿她开玩笑！”

沈涟漪板下了脸，“谁拿她开玩笑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可以为了磐石山的女子守身如玉，为什么就要我接受和其他女人同享夫君，凤北辰，你不觉得自己双标了吗？怎么，只有你们男子有选择的权力，我们女子只能被选择？好，在这糟糕的男尊女卑时代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但我还是那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夫君要是不能做到一心一意，那我干脆不要夫君，没男人，我沈涟漪一样活！”

凤北辰被怼得哑口无言。

沈涟漪冷哼，“或者说，王爷现在守身如玉是为了报恩，等回头找到她了，两人成了亲，或更进一步，她给你生了几个孩子，地位稳固了，你就要纳妾？”

凤北辰皱眉，“不知道。”

“不知道？”

“本王没想那么远，也没想过纳妾，只想找到她。”

“那您现在想想？”

凤北辰深吸一口气，忍住把人轰出去的欲望，“治疗吧，你爱怎么治怎么治，本王不管了。”

说着，赌气一样靠在软塌上，紧紧闭着眼，摆出一副再不理人的态度。

沈涟漪也没继续纠缠，开始治疗起来——确实不能再拖了，她真气已经散了快一半了。得亏今天治疗的病人多，如果像之前那样治一个半个，拖拖拉拉到这个时候，真气早就一干二净。

随后，房内一片寂静。

沈涟漪专注将真气注入凌王双腿的疤痕中，凌王则是靠在软枕上，不知想着什么。

……

当沈涟漪回到闲云居时，已经将近半夜。

然而小云姐妹还未休息，依旧热闹地聊着，一会笑一会哭。

见沈涟漪回来，两人跑出来迎接。

小云只是笑嘻嘻地打招呼，于桂花则是双膝跪地，“王妃，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沈涟漪也没多停留，直接越过两人进了正厅，一下子瘫入太师椅中，“好累，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她不是说笑，而是真实感受。

她越来越发现问题的严重性，现在不仅是真气的储存问题，还包括使用也出现了难题。

因为控制不好真气的用量，要么真气没使用完，白白浪费；要么一下子用光甚至亏空，像对俞娘治疗后的吐血，像今日这样体力用尽。

从主院回闲云居，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撑回来的，走在半路真有种马上晕倒的感觉。

于桂花见王妃面色惨白，也是吓坏了，“王妃您没事吧？”

沈涟漪闭着眼，“你们两人……一人给我准备温开水，一人准备……温的红糖水，去吧……”艰难地下完命令，便是疲惫地闭上眼。

两人不敢怠慢，急忙去取。

一炷香的时间后，沈涟漪喝完了红糖水，闭目养神好一会，这才体力恢复，缓缓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