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慎的脚步很轻，细微到几乎听不到，就算是全身注意周围的动静，都未必能够听到。

于全也不例外。就在他暗中打量女帝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姝慎的走近。

直至姝慎最后一步停顿了一下，故意踏重一分力，才让于全稍微侧头，察觉到姝慎的接近。

于全收回目光，转向姝慎，又重新恢复了往常的神情，打招呼道，“姝慎姑姑。”

“于公公，”姝慎似乎并没有看见他的异常举动，声音没有丝毫波动，可下一句话，却让于全身躯一震。

“于公公在看什么。”姝慎问道。

如此直接的追问，让于全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但很快也回过神来，表情滴水不漏。

他没有选择扯别的理由，而是直截了当说道，“在看陛下。”

可于全看似平静的背后，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姝慎这么说，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甚至看到了所有自己的举动。

这时候再掩饰和狡辩，显得苍白无力，所以于全干脆大大方方直接说出来。

陛下受万人敬仰，他们又是近身侍奉陛下的宫人，看几眼陛下，再正常不过。

姝慎颔首，没有多说什么。

于全笑着说道，“姝慎姑姑，洒家该是还有很多事儿要忙，这不还得去检查检查给陛下的吃食，就先去了。”

他说完，就准备走。

想要转身，姝慎却用一种平静到极致，甚至到了诡异程度的目光看着他，于全转身的动作停在一半。

姝慎道，“于公公，你还记得你曾说什么吗？”

于全轻松笑笑，“洒家自然记得。”

“最好记得，”姝慎意有所指，“你想要做什么，最好别牵扯到陛下的身上。”

于全的笑容渐渐凝固，脸色也慢慢阴沉下来，“姝慎姑姑，洒家怎么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姝慎道，“我只是随口一提，陛下永远不欠你什么，以前如此，未来也是如此。”

姝慎说完后，就走了出去，留下于全呆在原地，垂下头，面朝的是无人的方向。

没有人能够看见此刻于全的表情，也没有人能猜出他此时的想法。

于全一直站着，直到有人匆匆来找他，有事情需要请他定夺。

他便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情，笑道，“洒家这就去。”

宫人微微低头，也跟着笑了笑。她也是跟过宁高手下的，上回一事并没有牵连到她，一直兢兢业业，这回换了一个御前大太监。

她还留在原位。本以为新官上任三把火，于全会看他们不顺眼，找各种理由开刀树立威严。

可没想到，于全与宁高的性格截然相反。

若是说宁高是用严厉的威严逼迫他们听从服从，而于全，却是性格很好，与大家都能够打成一片，不会有什么架子。

而当真正做事时，也非常有手腕，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令人放心，甚至还得陛下器重，看样子未来也会蒸蒸日上。

她跑去和好友耳语，“于公公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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