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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谁是沦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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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谁是沦落人

出院后,她说她要回家简单的收拾一下,并请我也到她家去吃个便饭,怕我不好意思,就说已经和家里打好招呼了,就是普通的同学,父母不会问那么多的,其实也就是个小手术,最近几天也有经常回家,她父亲是一个公务员,母亲是教师,两个人平常都很忙,这一天特意抽空在家里做了一大桌子菜,阿姨也是很高兴,说是很欢迎我的到来,以后在学校还要我多多照顾他们家小洁,我说不敢当,我只是一个新生小师弟,恐怕没什么能力能帮到师姐什么忙。

过了一会儿,叔叔也回来了,也是一番客套,问我老家是哪的,家里几口人啊,什么的,可仔细了,我慌忙给潘洁使眼色,不是说好了不会“拷问”我的吗?潘洁怒了努嘴,居然转身去厨房了,留我一个人和那当官的叔叔“对峙”,好不容易开饭啦,他们提议喝点酒,推不过去,一杯白酒下肚,我变开始晕晕乎乎了,后面说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好不容易吃完晚饭,出了一阵汗,人也清醒了不少,又是尴尬的一天。

从昆明到丽江,坐绿皮火车要12个小时,晚上9点多的票,第二天早上就可以达到了,在家人叮嘱了半天之后,终于踏上了返程的车,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欢歌笑语,吹拉弹唱的好不热闹,到了后半夜,车厢里才安静了下来,听着铁轨有节奏的哐哐声,闻着空气中飘散的煤灰气息,这就是90年代那种激情燃烧的感觉,我起身独自走到窗边,远山如黛,月色如水,离家千万里,酒醒难再眠,此时的我突然想作诗一首,聊以遣怀。

思念你,我的故乡

清风吹过陌生的土地

这样的时刻,青草的气息弥漫而来

这样的假日,我思念着你

当一快阴影沿着林间小径移动时

我的视线仍在朝你的方向求索

极目它的尽头,也许,你在

人间的阳光在飞

遥远的群山上,绣着羊群的身段

此刻,天地达成和谐的一致

你还是很远,仅此

我明了,原来我现在生活的地方

才叫远方

我打开我随身携带的日记本,记录下了这难得的思乡的感觉,这么多年,第一次离家,来到这偏远的边境,也是第一次有那么一点点想家了,要不是夜已深,我还真该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很想他们,我会努力学习,出人投地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后面站了个人,都没有发现,那人突然在后面,趁我不注意,抢过了我的日记本,开始打趣我,说想不到师弟你还会写几首小诗啊,很有情调嘛,这一下子把我急坏了,可不敢给他看我的日记,不然自己那点小心思都被她知道了,不是要被她笑死啊。

怕什么就来什么。

她看我来抢,就背过身去,然后用手指对着小嘴吹了一口气,提醒我要小声点,还有乘客在休息呢,我也不敢说什么,这小妮子居然旁若无人的看了来,突然翻到了有一张她跳舞的素描,旁边还配了一首《如梦令》的小词。

如梦令. 舞者

桃粉梨白香浓

春花秋水东风

妙手挽风华

人妖曲媚才重

起舞

起舞

更是魅力无穷

然后指给我看,这是画的我吗?老实说话的很不怎么样?还说人妖?谁是人妖?要不然你给解释解释,妈呀,丢死人了,只好强行解释到,人妖是指的人化妆之后很妖媚,画嘛,凭记忆随便画的,也没说是你啊?

潘洁反而没有生气,把日记本关上,递给我,说好吧,本子还给你,不过你会写诗作画,也倒是让我大吃一惊,以你的才能,应该不会只是一个专科生吧?这话一出,把我也吓了一大跳,就说,随便整点,献丑献丑,家里的事情,总不好跟别人去说的,再说,我还想暗自努力,惊艳所有人呢。

我刚要伸手去接,谁知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的心一下子开始突突加速,腹部丹田也开始运转,一阵火热,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非常的其妙,接着下半身也开始不受控制了,很难掩饰这种手足无措的情景,我急忙转过身去,生怕这种身体的异样,让人看到。

谁知道这个时候,她大眼睛双眼皮的看着我,问我,为什么拉着她的手不放?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冰冷的手,却能够传递灼热的能量,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好像被黑洞吸引而去,只能看到对面这个女人和自己心中的独白,仿佛自己并不是在火车上,而是在一个旷野,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又仿佛是置身在一个真空中,四周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只有自我,不对,是忘我,是无我,一种美妙的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是她抓的我的手,还是我的手在她的手里,只知道两只手紧紧的抓在了一起,十指相扣,越扣越紧,情不自禁,我缕了缕她的秀发,想仔细看清楚这张脸,这一刻,我知道所有的假设都没有用了,我要完了,终究还是要沦落在她那里了,她一句话都不需要说,我准备的话也一句都没说出口,仅仅是这样,牵着手看着窗外的景色,这一切就尘埃落定了,简单而又高效,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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