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通讯后，秦瑶感觉自己有点饿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实验室的系统提示今晚有雨，秦瑶决定还是吃火锅，顺便在顶层的小阁楼开了全透视野，和在野外一样的效果。

就当度假了。

火锅素材准备好，雨也落下，黄昏时分暮雨细密如线，砸在水坑里发出嘀嗒的沉闷响声，沸水咕咚咕咚，两种水的声音落在一起交织出特殊的雨夜。

夜黑在转瞬间。

秦瑶想起来自己上一次吃火锅还是在末世初，她的爱好之一就是在雨天吃火锅。

现在是两个人一起。

虽然对面的人完全没有什么好感慨的。

“接下来干什么。”一饼问，“你，六条已经确认离开塔，还想回去吗？”

秦瑶把丸子夹进碗里：“哪里？”

一饼：“……你的世界。”

高阶丧尸的晶核足够提供穿梭世界的能量，杀掉丧尸王，秦瑶能够回到她原本那个已经杀死丧尸王的平安世界，他也能借由能量波动联系到总部。

“那之前，你还想要继续干点什么吗？”

“拯救个世界？”秦瑶把丸子咬掉，今天煮的是番茄锅，她加了两个番茄进锅底煮，番茄味道很浓郁，“把塔做成世界第一组织吧，六条搞得那个塔很酷的。”

她知道自己最大的缺点是什么，缺少主观能动性。

末世之前她读书的时候没有特别想考的学校和想成为的职业，末世来临时她也没有特别的恐惧和多余的感悟，就算被杀死时也只有一个想法。

要死了吗。

回想她这一辈子好像什么都没怎么干，纯粹的空虚。

被冻死和被鲸鱼吃掉哪个更痛苦一点？

六条说她缺乏欲望。

“但是人一旦真的无欲无求，那就说明快死了。”六条铅灰色的眼睛带着笑，她很喜欢笑，笑起来时唇角翘起时会带着两个酒窝，“可你现在活的很好，就这样不太执着于任何事情，不也挺好的。”

一饼的声音把秦瑶从回忆里拉出来。

“拯救世界？为什么？”

“为了摸鱼啊。”秦瑶如是说。

“还真是无懈可击的理由。”

秦瑶打了个响指：“吃饭，先不谈工作。”

基建是工作，吃饭是生活。

一饼哦了一声，开始聊各种八卦，例如他看房子装修的时候听到装修队的大姐说他楼下的小姑娘装的特别严实，什么防盗门铁门都装上了，还装了防弹防裂的玻璃，那架势跟防高利贷的找上门似的。

那房子还是她租的，万一到时候房东回来找事，她可就是倒贴钱了。

秦瑶猜应该是宋双。

切片世界的女主干出什么事儿来秦瑶都不意外，毕竟是女主，她现在应该还在明东小区。

按照套路，霍成宇就是男主了。

当兵的strong哥，符合要求。

“你身上的印记是怎么来的。”秦瑶好奇，“我好奇很久了，但是问六条这种问题有点像那什么骚扰。”

六条的印记在脖子上，而且只有一小块。

但一饼的印记几乎像一只巨蟒扭曲地捆住腰背，妖艳诡异，稍一用力就能将他整个人吞吃入腹。

一饼：“难道问我就不算了吗？”

秦瑶：“那对不起。”

“我开玩笑的。”一饼耸耸肩，视线，越过秦瑶瞥向身后的暴雨，随后移回来的目光坚定，语气诚恳，“是纹的。”

“啊？”

“拟似丧尸身上的印记是和丧尸病毒有不适应性，丧尸王作为完美实验体是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一饼科普，“纹的时候老疼了。”

秦瑶不太想说话。

眼睛带美瞳，印记是纹的，他还真是自由。

“顺便一提，在我来前漫游实验室正式承认丧尸王是伪概念。教会提供的说法是病毒是天外的神明选择信徒的仪式，所有人都会成为信徒，只是有的人接受不了会发疯，打个比方，就像是克苏鲁？漫游实验室不同意神明挑选信徒的说话，但他们认同对高阶丧尸「使徒」的称呼，按照教会的预测，在真正的终末降临前会有七名代表终末的「使徒」出现。”一饼夹了片肥牛进嘴，吃热的食物的时候活着的感觉格外明显，“不过漫游实验室还是认为宇宙是一个大型游戏，丧尸病毒是清剿程序。”

秦瑶：“教会？”

“二位晚上好。”女人懒散张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枪中子弹上膛，“很抱歉打扰二位愉快的晚餐时间——”

秦瑶找了双筷子：“来两口吗？”

文钱收起枪，接过筷子：“来点吧，番茄味儿这么浓。”

一饼：“来都来了，给你加个辣锅？”

文钱：“怪麻烦的，我吃两口得了。”

愉快的火锅时间就这样奇怪而平和的结束了，但也不算太奇怪，毕竟对于文钱来说，她的目的只是找乐子，结梁子只是找乐子的一环。

“喏，这个给你。”文钱从牛仔外套里摸出个“胡萝卜”扔给秦瑶，鲨鱼齿吊儿郎当地笑着，“游邪符说，你会感兴趣的。”

能从那个白的要人命的地方逃出来还多亏了游邪符给的作弊代码，这次回去就不打他了。

真是让人讨厌的地方。

“我叫文钱，是个游航佣兵，下次再见咯！”

秦瑶接住胡萝卜，那是个录音笔，文钱已经用作弊代码消除障碍跳下去跑了，暴雨落在身上，飞快的打湿了衣服。

雨落在伞面上的声音哗啦啦，宛如碎玉滚动相撞，一饼替她撑着伞，话语被雨声模糊：“就让她那么跑了？”

“以后还会遇到的。”秦瑶修好墙和房顶，“吃饱喝足干点正事吧。”

实验室的一切几乎都是由代码创建操控的，是由虚拟延伸而出的现实，为了方便，六条有创建过一个像WiFi万能钥匙一样好用的作弊代码。

秦瑶垂垂眼皮，虽然不知道文钱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作弊代码，但她跟六条的牵连肯定比冯顿要多。

下次见面，抓住她好好问问吧。

一饼收起伞，伞上沾了雨，要放在通风的地方晾一晾，他可是很喜欢这把红伞的，伞柄上还坠着他亲自挑选的璎珞。

秦瑶去了一楼大厅，大厅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虚拟沙盘，秦瑶捏了个麻将牌放在中间，代表万恶之源六条。

按照文钱走之前说的，她是个和游邪符关系匪浅的游航佣兵，秦瑶仔细想了想，上一次听见游航佣兵这个名字还是在柳瑟口中。

再遇见柳瑟的时候要问问她游航佣兵的事情。

秦瑶把这件事记下来，以免到时候又忘记了，她只对八卦记性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