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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中元诡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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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中元诡事(四)

第94章 中元诡事(四)

十分钟不到,魂幡果然送至苏宅。

黑夜里蝉鸣不断,吹过的风还带着温热的气息,树上的枝叶簌簌作响,孤寂之感环绕着这座宅子。

除了边婳的父母和大嫂,就再没其他人待在主宅里了。

不知等了多久,边婳的手机响起,是苏坤守在苏容麒房中,见魂幡动起,给边婳报信。

边婳随即燃起冥纸,引魂符跟不要钱似的,开始砸向供桌附近,香火燃烧的速度逐渐变快……

刚才还有些温热的晚风,突然就凉了下来,而且那风颇有些不寻常,直挺挺地朝着正厅大门往里吹,铺在地上的赤豆和大米,竟都被吹起来了些。

但那在屋内环绕着的红绳上穿着的小纸人,竟然能够纹丝不动!

边婳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只见那股凉风越刮越大,像是有看不见的人在哭嚎一般,声音凄厉刺耳。

边婳当机立断,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早就备好的桃木珠子,对着空气中的风眼,直接撒了出去。

然而那股凉风依旧在肆虐,甚至将边婳丢出的那些桃木珠子都卷到了一块,然后碎了一地。

边婳心中大骇,快步踏入屋内。

边婳靠近门边的红绳纸人,捻手掐诀,又从窗棂处拿出一张早就备好的神霄符箓,以咒燃符。

随着符纸引燃,在咒语加持之下,那些纸人突然有些冒着红光,那风突然就止住了,但是仍然在屋外肆虐。

边婳摘下一只小纸人,又有一丝凉风灌入屋内,那风见有缝可入,便更加疯狂地冲击着屏障。

一次又一次的重击之下,终于,地上的银杯被阴风掀翻,那满杯的狗血洒了出来。

那洒落的狗血,顺着地上铺着的赤豆与大米,缓缓地朝着苏容麒房间的方向蔓延,明明那血量并不多,但却能成一条丝线状,不断延伸。

蔓延的速度极快,边婳几乎已经跑着,才能跟上这道血线,就在这条血线要穿进苏容麒房内时,一道弑鬼符从边婳手中打出,正中那道血线。

“滋啦”一声响起,一阵极其腥臭的味道,刹那间弥漫了整个宅子。

边婳推门而入的时候,将在房内的父母和大嫂都吓了一跳。

来不及与他们多说,边婳看见那魂幡,在室内密闭且无风的情况下,仍然轻轻摆动,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将自己手上挂着的玉髓珠串摘下,戴在了苏容麒手腕上,那玉髓珠串上的珠子虽小,但每一粒珠子上,都刻满了米粒大小的符文。

接着,边婳直接坐在了苏容麒的床边,静静等待着宋问昔引魂归来。

边婳的父母和大嫂在一旁看着,那腥臭的味道还未散去,一阵一阵的冲进他们的鼻腔,让他们越发紧张。

很快,楼下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宋问昔终于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葫芦,葫芦上满满的围着一圈符纸。

黄纸红字……边婳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家二哥的魂魄受损严重,所以宋问昔才以葫芦为引魂容器,而不是直接将魂魄带回,更是用外边包着的这些符箓,来护住魂魄。

“把外面的白色蜡烛灭了,然后人都出去。”宋问昔刚踏入房内,就下达了指令。

在场的人都不敢耽搁,立即就应声退出,边婳把门带上后,顺道灭了门外的白色蜡烛。

几分钟后,宋问昔开门走出,“身子太虚弱了,醒过来的时间可能会很长,你进去扎几针先,搞点补气血的药灌下去。”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话就是说给边婳听的,她点点头就进了苏容麒的房间,背包等一众物品都在房内。

而边婳的家人则是再次受到了冲击——自家丫头什么时候还学会了针灸?中医?

只是还不容他们多想,一道声音拉回他们的思绪。

宋问昔打了个哈欠,问道“劳驾,有地方休息吗?”

“有的,行李已经在房内了,我带你去,请。”说罢,苏坤领着宋问昔去了二楼的客房。

边婳的母亲和大嫂则是也跟进苏容麒的房间,看着边婳给苏容麒扎了几针。

扎完了针,边婳一边收拾针具,一边对母亲和大嫂说:“待会儿我写个方子,你们明天早上尽快把药抓回来,然后再买个药罐子,我来煎药。”

忙活完一切,边婳又交代了该如何收拾屋内的那些东西,然后也和宋问昔一样,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唯一的差别就是,宋问昔住的是客房,而她住的是自己曾经的房间,一切如旧,干净明亮,似乎是有人长期打理的样子,这让边婳感到十分意外。

但不等她开口说话,问上几句,母亲和大嫂就以不打扰她休息为由,很快的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边婳走出房门,发现屋内已经收拾妥当了,那些佣人们也都回到宅内工作,昨夜所交代的药材和药罐也已经取了回来。

边婳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开始熬药。

苏容麒吃了药,很快就悠悠转醒,但即便手脚乏力,精神不济,却一趟又一趟的跑着厕所。

边婳的大嫂最先看不下去,悄悄拉着边画的手,轻声说道:“小婳,不然你给容麒扎个针吧?他这才刚醒过来,身体恐怕扛不住。”

边婳却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他这是撞邪之后,将那些阴邪之气排出身体的一个过程,其次呢,这样的方式也能让他更长些记性。”

声音虽不大,但却也足够在场众人听见,本来还想开口请边婳帮忙的父母,也都把嘴紧紧闭上。

宋问昔听了,也在一边露出了一些微笑。

等苏容麒彻底稳定下来,已经又过了一天,他这时才有心思和力气,对着家里人嚎啕大哭。

“……我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一团一团黑黑的就拽着我跑,还用什么绳子绑着我,然后把我丢在地上拖来拖去的。”

“那些黑乎乎的影子还把蛇,虫,鼠,蚁都往我嘴里塞,这就算了,还把我丢进臭水沟里……”

“那些东西先是把我塞进了纸人的身体里,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不断地让我徘徊在呼吸和窒息之间,最后还把我拖进了水里,跟个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的。”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二十来岁的男人,也不管在场的亲戚有多少,就这么崩溃的哭了起来,收也收不住。

好容易止住了哭泣,又想到昨天父母在身边照顾时,说是自家小妹出手救了自己,往年忽视小妹的那些愧疚,突然又涌上了心头。

此时,边婳和宋问昔见苏容麒已经无碍,就打算各自回房收拾行李,准备告辞。

苏容麒见到边婳转身,突然又嚎啕大哭了起来。一会喊着边婳以前的名字,一会又喊着现在的名字,哭着闹着要自家小妹抱抱安慰。

边婳在一众亲戚的目光注视下,僵硬的上前拥抱了一会自家二哥。

这一抱,苏容麒便没再放手,边婳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这些力气,竟然无法挣脱。

再接着,苏容麒带着哭腔,把当年大嫂出事后,边婳改名离家不久,家中知道实情后的事情,像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出来。

这中间还穿插着对父母的批评,对自己和大哥的批评,还有对大嫂所说的那狗配心理大师的谩骂……

别说边婳愣住了,宋问昔也愣住了……

在场的亲戚众人也尴尬的愣住了。

最后,边婳和宋问昔都被强烈要求留下多住几天,甚至苏坤还搬出了卢庆鱼的名号,“卢庆鱼说了,这农历七月末的时候,不宜在路上行走奔波,我看你们还是留下来住几天,把这时间避开吧。”

宋问昔没理会这个话题,而是另外提了一句话:“那张符纸,果然是卢庆鱼大师所画。”

????边婳小脑袋瓜子一转,突然就发现了华点!

家里明明可以找卢庆鱼大师处理这件事情,而且,卢庆鱼所驻道观离这儿更近一些,却非要舍近求远找到黄粱梦,看来根本就不是为了请宋问昔……

醉翁之意不在酒!!!

等苏容麒能下地走路了,苏家老大苏容辙也从国外出差回来,听闻自家二弟的事情,那心情可谓是起起落落,相当复杂。

但更复杂的事情,在晚上的餐桌上出现了。

边婳的父母,大哥大嫂,还有大嫂一家人,自家二哥,还有几个关系近的亲戚,二十来个人聚在一张桌子上,本来只是好好的吃着,但苏坤却提到了一件事——

“小宋啊,你和我们家丫头在一起多久啦?”

苏坤话音刚落,苏容辙和苏容麒就一前一后的,像说相声似的发声。

“什么在一起?”

“什么多久了?”

边婳赶紧吞下口中的食物,“没有没有,我就是给他打工的,他爱开玩笑呢。”

说着,她在桌子底下又踹了宋问昔一脚,示意他赶紧澄清。

宋问昔放下筷子,少有的认真说道:“那天的确是胡诌的。之前边婳和我说过她家里的事,我以为你们是要为难人,所以故意那么说的。”

越描越黑,大抵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桌上的众人完全不信二人所说,若是关系不够好,怎会提起家中旧事?

所以,现在的局面就成了二人以为自己的否认奏效了,而桌上的众人都觉得二人是有些害羞,不愿承认,于是双方都将这个话题接过,只是大家心里的想法各有不同。

以至于在苏宅待了几天,苏家老大和苏家老二对宋问昔的态度都极其不好。

临走前,边婳的父母还偷偷塞了个大红包给宋问昔。

宋问昔收下时没做多想,以为边婳的父母给的是处理这件事情的报酬,直到回到黄粱梦,看见包中的云纹缠丝玉镜和一只镶金玉如意时,他才回过味来。

原来那红包不是报酬,是家长给的见面礼……

宋问昔将那红包拿给边婳,并说了缘由后,两人都狠狠地沉默了。

边婳深吸一口气,一把抢过那个红包,那食指带着怒气,差点就要戳到宋问昔的脸上。“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不是?当时你不自己也承认了?”

……

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第二天一早,边婳甚至没给宋问昔准备早餐。

在过懒人生活和有点尊严面前,宋问昔选择了没尊严。

“我错了。”

果然,午饭又有宋问昔那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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