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尚看着狼狈摔倒的薛淮暂时失去行动力，那束鲜艳的红玫瑰也变得散乱、难看，心情终于畅快了些。

贺瑾明拍了拍项尚的肩膀，声音温和：“小项，我自己来处理吧。”

直到项尚转头，贺瑾明才发现他的眼眶已经红了，原因不明。

贺瑾明心慌了一瞬，眼神躲闪地再次开口：“你先让一下，等会我单独和你说。”

项尚低下头，贴着贺瑾明的胳膊，慢慢往后挪。

贺瑾明也不催，等项尚乖乖站好了，他才转头看向还在捂肚子、揉胯骨，十分痛苦的薛淮，声音冰冷：

“薛淮，这是我第一次对你疾言厉色，也是最后一次。你不需要质疑我的用心，和当初一样，我还是那句话，从头至尾我只拿你当校友，没有其他任何情分。

至于我为什么一直容忍你，你就当我是鬼迷了心窍，下不去手。现在鬼走了，我清醒了。

最有意思的是，我也成为资本了。要是你还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纠缠我，或者伤害别人，你觉得……我有没有能力封杀你。”

薛淮努力收好脸上的痛苦表情，柔弱地坐在地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学长……”

“嗵！”

办公椅被垂头丧气的项尚用力踢了一下，发出不小的动静，中断了薛淮的发言。

薛淮的腰腹连带屁股都在疼，听到踹椅子的声音，浑身一抖，不敢再出声。

贺瑾明看了眼项尚，没忍住轻笑出声，再次看向薛淮时，语气都缓和了不少：“你赶紧走吧，把你带来的那些狗仔全领走。

明天要是被我发现，你又和我的演唱会出现在同一个话题，就等着被业内封杀吧。”

薛淮恨恨地看了两眼项尚，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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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锦茉看完戏，十分有眼力见地出了房间。

贺瑾明按着项尚坐到椅子上，笑着说：“赶紧试一下，你有没有把人家的椅子踢坏了。坏了的话，我还得赔钱。”

项尚信以为真，扭了扭屁股，抬起头，愣愣回答贺瑾明：“没坏。要赔也是我赔。”

贺瑾明撑在椅子的把手上，把项尚圈在自己和椅子中间，弯下腰，慢慢靠近项尚的脸。

项尚盯着他越来越来越近的笑脸，屏住呼吸，脸色越来越红，脑子里无数的小人奔跑呐喊着：要亲我？贺哥要亲我了？

在害羞和期待的缠斗中，项尚猛地闭紧双眼，微微抬起下巴，以便贺瑾明动作。

贺瑾明轻笑一声，柔声开口：“我还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脾气，挺厉害啊。”

项尚没等到自己想要的，缓缓睁眼，小声辩解：“他要抱上你了。”

“所以呢？”贺瑾明挑眉问道。

项尚梗着脖子，诚实回答：“贺哥，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喜欢是会产生占有欲的，我不想看到他抱你。”

“喜欢我？刚才那个人也说过喜欢我。”贺瑾明盯着项尚的眼睛，缓缓讲述，“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和你差不多年纪，很热爱音乐。

两年后，他偷了我的原创曲demo卖给了对家公司。又过了半年，他以工作的名义带我出去，给我下药，想用我跟资本换取一个出专辑的机会。

但是，他说过他喜欢我。”

项尚没有第一时间自证，他连着询问贺瑾明：“你为什么没有追究他？为什么一直容忍他？你也喜欢他？”

贺瑾明站直，拖了另一把椅子，和项尚面对面坐着，“还记得第一期综艺附身过你的那只鬼吗？他一直跟着我，以守护的名义伤害那些让我不快的人，非死即伤。

我是个普通人，对某些人产生负面情绪在所难免，但我不敢表现，我要伪装，才能骗过那只鬼。

薛淮是个王八蛋没错，不过我早就防备着他，没有受到实质伤害。那他就不能因为我，莫名其妙死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项尚点头，“所以，他一次次厚着脸皮找上你，你也只能笑着面对。直到言阳哥帮了你。

那现在呢？你还是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为什么？”

“谁说我要放过他？”贺瑾明转动椅子，从化妆台的抽屉夹缝间取出了一个闪着红点的摄像头，“他今天只要出现，就注定要被我报复了。”

项尚看着贺瑾明自信的神情，瞬间开心起来，“所以你不喜欢他。那我进来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推开他？你在等什么？”

贺瑾明安静地看了会项尚，突然笑起来，“你一直这么细心吗？我好像不太了解你。”

话赶话说到这儿，项尚突然就想起褚锦茉说的———“我表哥心软”。

项尚垂下眼尾，苦笑着说：“因为心理疾病，我会很关注别人的小动作，担心自己让别人不舒服。”

贺瑾明：……完了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直到贺瑾明起身想逃。项尚一把拉住贺瑾明的手腕，仰头追问：“贺哥，你还没回答我，刚才在等什么？”

贺瑾明知道跑不了了，重新坐下来，坦诚开口：“等你。我想看看你的反应。”

“那你满意吗？”项尚直勾勾盯着贺瑾明，沉声问。

“实话说，满意的。”贺瑾明语气认真起来，“但是，小项，你现在还很年轻，正是玩的年纪，真没必要把时间全部用在我身上。”

项尚握住贺瑾明的手，“贺哥，我的身体比我更早明白，我喜欢你。

初中生病以来，我一直很抗拒别人的触碰，尤其是年长者。你是唯一的例外，我不仅不抗拒，还很享受、很喜欢。

贺哥，你不能因为吃过年轻人的亏就否定我。”

贺瑾明垂眸看着被项尚抓紧的手，终于下定决心，“那就按照之前的约定，综艺录制期间为考虑期。你的，也是我的。”

项尚突然迎来柳暗花明，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盯着贺瑾明看。

贺瑾明挑眉笑问：“不愿意？”

项尚摇头，“是我不需要。我考虑得很清楚了，我喜欢你。贺哥可以慢慢考虑，我会乖乖等你。”

贺瑾明眯了眯眼，抬手拉住项尚的领口，把人拖近，小声询问：“这么会说话，你真没谈过恋爱吗？”

骤然缩短的距离，贺瑾明的呼吸已经打在项尚的脸颊。

项尚涨红着脸坚定否认：“没有，只喜欢上了你。”

贺瑾明笑了笑没有动，依旧离项尚很近。

项尚吞了两下口水，脸烫得难受，终于没忍住出声：“贺、贺哥，我好热。”

“我知道。你看起来，快熟了。”贺瑾明盯着项尚的眼睛，故意压低了声音。

项尚眼睫颤了颤，耳边是清晰的混乱的心跳声。

“贺哥，我的心跳声是不是太大了。”项尚小心翼翼问出口。

贺瑾明仔细听了会儿，默默红了耳尖。

他终于主动退开，抬手摸了摸项尚的发顶，笑着说：“不止你的心跳。”

项尚听得懂贺瑾明的意思，坐在椅子上消化狂喜。

贺瑾明起身，朝项尚伸出手，“带你去吃饭，走不走？”

“你陪我吃，陪我聊天。”项尚拉住贺瑾明的手，得寸进尺地提要求。

贺瑾明笑着答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