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庆功宴就让陆言有了精疲力尽的感觉，此后的几天他好好地休息了一下。

他刚缓过神来，姜伟老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他尽快去一趟导演系办公室。

这个时候陆言才意识到大二第一学期马上就要开学了，可是自己因为当时正在忙，上学期的期末考试都没有考。

难道这次去就是宣布自己的处理决定的，该不会让自己重修一年吧？

怀着这种忐忑的心情，陆言来到了系办公室。

办公室里人不多，就两个，一个系主任田教授，一个自然是自己的辅导员姜老师。

两人脸上都带着笑，一点也不像要处理陆言的样子。

看到他们这样，陆言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

见陆言走了进来，姜伟笑着说道：“不用一副犯了错的样子，今天找你来是有好事，田主任今年要招收研究生啦。”

陆言在心里想：田主任招研究生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伟见他那平静如水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没反应过来。

于是瞪了他一眼说道：“平时看你很机灵的样子，今天怎么就傻兮兮地呢，田主任的意思是让你读他的研究生。”

陆言闻言顿时瞪大了一双眼睛，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读研究生？可我今年才大二呀，再说了，我上学期的期末考试都没考呢。”

姜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说道：“谁说你没考试的，那你各科成绩八十五分以上是怎么回事？”说完还不忘瞪了他两眼。

一直笑着没开口的田教授说话了：“大二怎么啦，很多本科毕业生都没有你的水平，你都已经拍出一部高票房的电影了。到时候本科可以和研究生一起读嘛，三年后一起拿毕业证就是。”

陆言心中是窃喜的，但他还是期期艾艾地说道：“可是很多人都说我这部电影是充满铜臭味的商业电影，没有展现出艺术性。”

言下之意自然是你收了我做学生，到时候当心被人骂。

这时田教授难得地严肃起来，他说道：“艺术性不是曲高和寡，也不是一味地堆砌技巧，更不是评判一部电影好不好的唯一标准，只要群众喜闻乐见，并且有一定的思想性，那他就是一部好电影，何必去管他艺术性够不够。”

听到这话，陆言马上笑嘻嘻地跑到饮水机边用纸杯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双手捧着递到田教授身前，躬身说道：“老师请喝茶！”

田教授的心情不错，他接过陆言递的茶喝了一口后开玩笑道：“你这样就算拜师敬茶了？你的拜师礼呢？”

知道老师今天的心情不错，陆言也不介意和老师贫嘴几句。

“老师，拜师在乎的就是个心意，何必在意形式呢，再说了，现在拜师谁还送束脩六礼啊，你说是不是，老师？”

田教授闻言用手点了点陆言，说道：“我听有人说你嘴皮子利索，舌灿莲花，你这那是舌灿莲花，纯粹就是皮，是嘴贫。”

陆言一点也不在意田教授说他嘴贫，依旧笑嘻嘻地说道：“这还不是在老师面前嘛，在您面前我就是个孩子，皮一点也没什么吧。”

“你啊，你啊！”

田教授又用手点了点陆言，随后就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某些人不是说你的电影艺术性不够吗，听说你有部电影要去参加柏林电影节，那就好好努力，争取那个大奖回来，看他们那时候还怎么说你的电影艺术性不够，到时我叫学校在校门口给你挂横幅。”

听到这话陆言也严肃起来，他保证道：“挂横幅就不必了，不过老师放心，我一定努力争取，尽量拿个奖回来！”

听到陆言的保证，田教授点了点头，站起来说道：“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你要没什么事就可以回去了。”

等到田教授走出办公室，两个人都松了口气，陆言更是散架了似的躺坐在椅子上，一身轻松。

姜伟羡慕地看着陆言说道：“你小子还真有一套，一部高票房电影就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你是不知道啊，学校好几个教授都想收你当学生呢，还是田主任近水楼台，先下手为强。”

陆言闻言懒洋洋地道：“也就那样吧，还不是有很多人阴阳怪气地说我电影不行。”

姜伟拍了拍陆言的肩膀说道：“那是之前，现在你也是有跟脚的人了，他们说你前也得掂量掂量，田主任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

陆言挪了挪身子，以便躺坐得更舒服些，他说道：“不说这些了，老姜你要不来给我做副导演怎么样？我不能总拿程师兄当苦力使，他也要开始导自己的电影了。”

姜伟嘴角抽搐了下，“程耳已经开始自己单干啦？

说起来我还是你老师呢，你就让我去给你当副导演，这话可好说不好听啊。”

陆言向姜伟挑了挑眉，笑着说道：“怎么样，羡慕吧，羡慕就来给我当副导演得了。”

姜伟不应声，平常让他跟陆言两个人称兄道弟还可以，但要他去给陆言做副导演，他还真有点拉不下脸来，毕竟他名义上还是陆言的老师不是。

陆言在姜伟这里根本就没觉得自己是个年轻的学生，他这时候的心理年龄是个中年人，他是以平等的目光来看待姜伟的。

正因为这样，见到姜伟沉默不语，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认知错位了。

他马上改正般地补救道：“犹豫什么呢，那不过是个名头，你要是怕脸上不好看，那就挂个监制好了，我主要是觉得你该去熟悉熟悉剧组事务，不然以后怎么当导演管理剧组独当一面啊。”

听着自己学生的话，姜伟脸上一红，他咬了咬牙，说道：“好，我就去给你当一段时间的副导演，不过有项目的时候你得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这里虽然课不多，但还是要安排好代课老师的。”

陆言没想到这一趟学校之行收获这么大，不但拿下了一个研究生名额，还忽悠来了一个干苦力活的副导演。

他笑嘻嘻地站起来说道：“那我们可就说好了，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联系。”

走到门口时他又转过头问道：“老姜，我没考试都拿了八十五分以上，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滚，得了便宜还卖乖，能有什么后遗症，这都是学校安排的。不过你最近最好老实点，说不定有人就等着抓你的错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