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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叶尔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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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叶尔帮

本来在漆黑的环境里大家就没什么安全感,这满墙的血字搞得我们都有点儿心慌。

光头咽了口口水:“朋友们,这儿不会是个精神病病友会吧。”

我安慰他说:“没事儿,他不都说了么,就剩他一个人了,咱们有仨呢!”

光头干笑两声:“哈哈,还是你小子机灵。”

陈志夹在我俩中间,走也不是,回也不是。

我看他这个鹌鹑样儿,问他:“你带刀没有?”

“带了个水果刀噻。”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粉色塑料手柄的水果刀,还带刀鞘的,乍一看跟过家家似的。

我把羊角锤塞到他手里:“这个你也拿上。”

我们三个把菜刀什么都握在手里壮胆,陈志双手握着那把小刀,紧紧贴着胸前立着。

光头回头看了几眼,终于忍不住说:“陈志,你别这么拿行不行?我这要是一个站不稳摔下去,它一准儿捅我沟子里。”

陈志听了这话,不情不愿地把刀放在身侧。

台阶很平缓,但是空间实在太窄,我们都走很慢。

大概上了二三十级,又是一个左拐。

光头赶紧把手电照过去,一个黑洞洞的门洞出现在我们面前。

门洞前的地上还躺着个简易的木门。

其实说这门根本就是简陋,连门轴都没有,看来平时只是简单的卡在门洞里。

“看样子应该没人了,而且有人来过,这门差点儿给踹散架喽。”

小木门是用几根圆木组装的,其中有几根已经断了,看来这门最后一次被开的很暴力。

光头假模假式地喊了两声:“您好,有人在家吗?”

我们几个安静的等了一会儿,没人回话。

“那我们就进来喽~”

门洞不大,礼数做足后,我们三个小心地弯腰进了这个小房间。

用手电光一扫,果然是有人生活过得样子。

所谓的房间就是一个山洞,三十来平的大小,一边放着一张小床,床前还有块乌漆嘛黑的地毯,旁边摆着一个木柜还有一个小桌,另一边放着一张大一点的桌子,地上插了几根铁棍子。

桌子和柜子都整齐的盖着盖布,看上去这里的主人平时还挺注意整洁美观。

“看来确实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桌子上摆着煤油灯还有几本书,都盖着厚厚一层灰尘。

我们几个举着手电在山洞里到处看了看。

“这人还把墙糊了一遍,混了石头呢嘛,挺讲究!”光头用手电筒敲敲墙上的石头,发出“叩叩”的声响。

这个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走到墙边细看,整面墙都糊了黄土,偶尔冒出块儿偏白的石头。

但这个声音不像石头那么清脆,还有点儿耳熟。

小时候我在老家经常玩儿一个玩具,我们那儿叫“噶了哈”,其实就是羊的关节骨。

手里捂着几块骨骼往上边儿一抛,然后再用手背一接,看谁接的多。

几块骨头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和刚才很像。

我把那白石头上的泥搓干净,感觉这石头质地温润光滑,怎么看也不像石头啊!

“我用一下锤子。”

我从陈志手里拿走那把羊角锤,开始抠那石头旁边的土。

“这位同志,你扣别人家墙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请停一停好吗?”

光头开始用手电晃我,像个傻b。

“滚一边子去,干正事儿呢!”

我下手很快,半块“石头”很快暴露在我们眼前。

这哪儿是什么石头啊,分明就是骨头!

“哦呦,这人盖房子挺兴师动众呢嘛,哪里搞得这么大的骨头棒。”

我瞄了眼光头的腿,脑子里有个想法,但没说,毕竟我也不确定。

但我不说,有人就直接说了。

“这像是人的腿骨噻……”陈志的手电又开始打颤。

“兄弟,你怎么也开始学着吓人了啊?那就不能是牛的啊?”

光头把胳膊搭在陈志身上,强烈谴责他学了说瞎话这个坏习惯。

“我没吓人,我妈是医生,我小时候总跟着看模型,实在是太像喽!”

他们说话的功夫我又开始到处转了。

我撩开这些桌子和床的盖布,不是常见的木质结构,全都是用泥砌的。

“呦呵,还是个全屋订制。”我想光头这下必须得信了。

同样的,这些泥里面也混着骨头。

那张床最特别,混的是人的头骨,而且堆砌的很整齐,一撩开床单就是一排排骷髅。

“我日你妈呦,这真是个神经病啊,哪儿就剩他一个人了,这不这么多人呢嘛?”

光头这下不得不信墙上的骨头,就是人骨了。

“这是白骨精老巢吧?”

我走到桌子前翻看他的书,却发现根本不是什么书,全都是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这字儿可真够丑的诶。”

光头凑过来看了一眼,对字迹做了准确评价。

“这个跟外面的墙上的字差不多。”陈志小声说道。

我仔细一看还真是,这些字大小不一,潦草凌乱,还有不少错字。

耐着性子多看几句,我发现这竟然算是几本日记。

我们一本一本看下来,大致的内容也都能看明白。

这个人叫叶尔帮,听名字是哈萨克族,但其实应该是汉人,他的妈妈是个汉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只知道妈妈并不喜欢他,除了冬天,他都睡在羊圈里。

后来可可托海发现了稀有矿藏,越来越多的人涌进这里。

1940年,当时的叶尔帮九岁,他的妈妈有一天突然带着家里值钱的东西离开了,没有带他。

他们生活的地方很偏僻,根本没有邻居,偶尔碰见一户牧民,也和他语言不通。

太久没吃饭的叶尔帮晕倒在路上。

等他醒来已经被人带到了山里,捡他的人是一群土匪。

这些土匪都是哈萨克族,其中只有一个汉族,是个瘸子,叫林青,算是个翻译。

叶尔帮这个名字就是这些土匪起的,他原本连名字都没有,林青想给他起个汉族名字,他没要。

他开始跟着土匪一起生活,每天积极地打杂干活,学哈萨克语。

1950年,剿匪部队开始陆续进驻可可托海。

1951年,叶尔帮带着人埋伏军属车辆,左手被炸断了,但是整整两车军属在去往富蕴县的路上被汽油活活烧死。

1952年,叶尔帮21岁,他所在的帮派决定投降,林青劝叶尔帮跟着他找个安稳的去处。他说:“没有去处,我是不被接受的人。”

叶尔帮在投降前离开帮派,杀了林青在内的不少人,他认为‘投降就是抛弃’,抛弃他的人就该死。

1955年,可可托海所有矿业公司归属国营,三号矿脉改为露天开采。

大爆破之后,叶尔帮在碎石堆发现了一头死掉的藏马熊,那是个母熊,肚子地下还藏了小熊崽。

他剥了母熊的皮做了地毯,又把熊崽带回了自己的山洞。

他管熊崽叫“娃子”,因为他妈以前这么叫过他。

从那以后,叶尔帮像带崽的母熊一样外出打猎,不过打的是人。

他清晰地写道:“我给他吃很多人。”

娃子淘气的时候,他会把他拴在屋里的铁棍上,用棍子打,或者用火烧手掌。

看到这儿光头忍不住了:“他没病吧?忙的时候杀人,不忙了就跟熊在这里玩儿SM?”

相比于这些,倒是有一个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

本子里写到娃子特别厌恶外面的雄黄矿,闻到那个味道会像老头一样咳嗽。

叶尔帮曾经在娃子长到半大的时候想带它出去“狩猎”,可惜走到矿洞的位置,娃子死活不走了,边打喷嚏边后退,不论叶尔帮怎么吓唬都不好使。

后来的娃子越来越不听话,一次叶尔帮半夜醒来,发现娃子挣脱绳子在床边幽幽的瞪着他。

叶尔帮很害怕,狠狠地打了娃子一顿,后面的几天里,娃子变得异常乖巧。

但从这以后,本子上就没有任何内容了。

“太特么狗了,把人家老娘皮扒了做地毯,再把儿子绑回来当垃圾桶。”

光头用脚点了点床前那块棕色地毯:“这就是那头母熊吧,这熊这么小呢嘛?”

“确实有点儿小,缩水了吧。”

我也觉得作为一只熊来说,这个大小实在不合格。

“乌眼儿,你说这边儿做熊皮还拔毛吗?”

光头的语气十分疑惑。

我们三个一开始还不以为意的瞅着这个地毯,结果越看越不对劲,越看越毛。

这哪是什么熊皮地毯,根本就是个人皮地毯!

“我靠我靠我靠!”

光头像被电了一样,赶紧收回刚才踩着地毯的脚,恨不得把那只脚摘了扔了。

这个被做成地毯的人此时应该是背面朝上,看样子是被人从正面剖开,挖出了骨肉内脏,整张人皮平铺在地上。

做事的人手法非常粗糙,去掉了头,再加上时间久了有些变形,一眼还真看不出来是个人。

“这个叶尔帮真特娘变态,熊皮用腻了改用人皮了?”

光头双手抱头,表示已经很久没遇见比自己还恶心的人了。

我摇了摇头,指着那张地毯说:“可能不是他干的,你看这个人,他没有左手,而且这个切口不像是用刀划的,你们说……这会不会就是叶尔帮?”

陈志哆哆嗦嗦地说:“你的意思是……弄死他的,是那只熊娃子?”

我点头:“有可能,从他的日记里看,这只熊已经开始有反抗意识了,没准儿就是它杀完人撞坏了门跑出去的。我们之前见到的那只,要么就是它,要么就是它的孩子。”

光头再次捂住脑袋:“妈的我就说家庭教育至关重要,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养的什么熊孩子!”

我们翻了翻剩下的东西,木柜子里叠了几件衣服,一摞是哈萨克的,一摞是汉族的。

“还金矿呢,这里东西还不如外面的雄黄值钱呢,白干呢嘛!”

不止光头,我也很失望,正准备关上柜子走人,却在角落里看到一个小盒子。

是个小小的少数民族首饰盒,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手指盖大小的椭圆珠子,黄色的。

“这什么东西啊?唉管他呢,拿上拿上都拿上!”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大家总觉得比空手回去强。

“走,再去敲点儿雄黄矿,不管是不是这只,但我觉得多少有点儿用。”

我还记得日记本里的内容。

光头骂骂咧咧的往楼下走。

“又是白遭罪,这二十五万可真他妈难挣!不过你们说这里这么多水,那张皮为什么没烂啊?别告诉我那熊会做皮具啊!”

他说完,侧身蹭进矿洞,抬手就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气哄哄地想往岸上游。

我还没来得及接话,但是接下来的景象让我和陈志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靠,这怎么回事儿。”光头的声音颤颤巍巍的。

只见他现在稳稳地平趴着浮在水面上,但他的胳膊腿可是一动没动。

这时陈志伸出一只手指着光头两条腿中间哆哆嗦嗦的说:“尾巴……他他他有尾巴了!”

陈志吓得说话都说不清楚了,准确的说,是光头被一条巨大的生物拖了起来,那生物的尾巴就在光头两腿下的水里缓缓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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