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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下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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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下一层

我们老家说的山狗子,有人叫月熊、貂熊,像是一种大型、强壮的貂,只不过相较于貂小巧的四肢,月熊的四肢强壮有力,但我们现在看到的山狗子显然有点不寻常。

它们四肢几乎比普通山狗子长出一倍,身子细而长,看起来十分诡异。它们长长的指甲紧紧抠在石壁上,像蜘蛛一样在岩壁上攀爬,两颗犬齿外露,一张与貂相似的三角小脸全然没有了那种无害可爱的感觉,只剩凶恶。

张海一声大喊,我们三个直往来时的洞口冲去,与此同时头顶响起一阵指甲抓挠石壁的声音,听得人牙酸胆寒。

然而,等我们跑到洞口才发现,那隧道顶也趴满了山狗子,他娘的,原来我听到的呼吸声不是我们的回声!

这下我算是麻爪了,枪管子里只剩一颗子弹,除非这是个火箭炮,不然撑死打死两只,光头的小弩更不用提了,也就听个响儿。

这些山狗子的爪子虽然没有熊掌那么大,但是指甲奇长,差不多能给我们做个肠镜胃镜了,挨一下还得了。

“这他妈要死了撒!”

光头一手拿着刀,一手举着手电,手电光晃来晃去,照到哪儿都是一片绿莹莹,它们把我们围在中间,逐渐缩小包围圈,嘴里发出“哧哧”的声音。

“小弟,你拿枪打头,大哥给你们断后!”

我欲哭无泪:“大哥你拿啥断后啊,你只能绝后,咱仨不管怎么走都是三个绝后。”

双眼紧紧盯着这些山狗子,我脑子一阵乱转,却想不出任何能让我们活着出去的计划。

“怎么也得试一试,别说了,你们快跑,我挡着!”

张海说完就要往山狗子堆里冲,这在我看来跟找死毫无区别,吓得我跟赶紧拦住他。

“哥哥哥,等等,你们看!”

我示意他们看向天坑中间的石台,发现所有山狗子都会自动和那祭祀石台保持着一定距离,它们趴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像张地毯,却独独把祭台周围空了出来,就连月亮都只是借着祭台躲避我们的视线,不敢太过靠近。

现在看来,那里似乎是最安全的地方。

“妈的咱们冲过去!”

我向前一步,对着眼前的山狗子就一枪,一瞬间眼前的山狗子乱成一团,火药味夹着毛发烧焦的味道十分刺鼻,趁着这个空挡我们三个咬紧牙关往里冲,但很快后面的山狗子就踩着同伴的尸体扑了上来。

“卧槽卧槽!”

光头忍不住发出痛呼。

一只山狗子直接跳过来咬在他的膝盖上方的腿肉上,我喊了一声“滚你妈的”,一枪托就把它敲飞了。

我们三个跑到祭台旁不过三秒,我站在中间,位置比较安全,他俩却多了不少伤口。

“妈的这群犊子玩意儿,下嘴挺快啊!”

张海小腿的裤子已经被鲜血染透,拿刀的手上全是一条条皮开肉绽的口子。

月亮看我们躲在祭台旁,顶着一张黑毛脸冲我们愤怒地呲牙。

周围的山狗子围着我们迟迟不肯散去,却又在忌惮着什么不敢过来。

我们三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爬上了祭台,这下它们显得十分焦躁,围在周围乱走乱叫。

我的血顺着裤腿往下流在了干涸的池子里,光头和张海也好不到哪儿去,光头面上还算平静,仔细一看两腿疼的直打颤,我说他怎么半天不说话。

不经意低头一看,我发现我们三个的血,竟然顺着池壁勾勒出一个奇怪的纹路,一路流向中心石台的底座。

我仔细一瞅,原来这外层池子在外壁上用阳刻的手法刻了图案,内壁则用阴刻的手法同样刻了些纹路,但这些不是兽像,更像是一些文字或咒语。

突然,我福至心灵,很多洞穴的形成都和水有关,这池子正对天坑壶口,总会有下雨的时候,以前在这里祭祀的人不可能任由着祭祀台积水吧,而且我们是顺着小溪走下来的,却没看到这天坑里积水成潭。

我想到曾经去南方见过的一种溶洞,那种洞穴有上下两个,上面一个与天坑很像,但随着水流侵蚀,上层洞穴底部会再次被溶穿,形成下层洞穴。

而随着地下河水位降低,上层洞穴便开始干涸不再积水。

我环视四周,想来想去唯一能连通地下的也只有这个祭台了。

“海哥,光头,你俩试试能不能抬得动中间这个石台。”

虽然枪管里没了子弹,但我依然假模假式的用枪口对着月亮和浙西山狗子,毕竟只要我不说,它们又不会知道这里没子弹了,一群山狗子上哪儿认识苏联猎枪去。

“啥?抬它干撒呢?”

光头不知道我突然在整什么幺蛾子。

“你不管,先试试,能行的话咱们说不定能跑出去!”

毕竟我们现在站这儿站到死也没用,他俩对视一眼便面对面站在石台两侧,稳扎马步,双手一个用力。

“咔、咔。”

底座和水池子的连接处竟然真的发出一阵响动。

我们对视一眼:“有门儿!”

但是就是刚才这一下,已经是他们使尽全力的成果,真要说搬动或者搬开,实在难办。

思来想去,我觉得怎么着也得试一把。

“这样吧,咱们胳膊上的劲儿肯定不够大,咱拿绳子,用肩膀!”

张海说完就开始从背包里掏登山绳,我们买的绳子足够长,他把它们来回折成三股,这样不会勒得太疼。

“哥,等一下,你们看一下,我换个子弹。”

等他们真开始搬石台了,万一这些王八蛋不要命地冲上来,我光靠吓唬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我卸下枪管,把弹壳抛了,迅速塞了两颗子弹进去,然后“咔哒”一声把枪管甩了回来。

“开始吧!”

他俩把绳子绕在石台砥柱上系了个活结,一端的活套由光头斜挎在肩膀上,另一端的两个绳头则被张海绕过两肩然后系在腰上。

“好了吗兄弟?”张海准备妥当后看向光头,光头冲他点了点头。

两人一声轻呵后一起用力,张海太阳穴的血管突突跳,光头脑袋上的青筋也清晰可见,两人的脸和脖子都涨得通红,跟画了油彩似得。

与此同时,石台底座发出的摩擦声越来越大。

还真让他们搬动了!

不止我激动,周围的山狗子们更激动,一个个次牙咧嘴的,恨不得扑上来把我们撕碎,我用枪朝它们一比划,它们就赶紧后退。

“起!”

突然,张海大喝一声,光头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大喊,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这两人一个用力就将石台底座从石头池子中心拔了出来扔在一边,漏出一个黑黢黢的圆洞。

我们用手电朝里头一照,啥也看不清,但起码有底,应该不至于摔死。

这下这群山狗子简直像疯了一样,好像我们掀了它姥姥家的房顶,天坑里一时间充满了刺耳的尖叫声。

突然,以缺了个肩膀的月亮为首,它们如潮水般涌上了上来。

“我靠,快跳下去!”

光头和张海已经脱力,现在只能靠我,我“砰砰”连开两枪。

“你俩赶紧滚下去!”

事态紧急,他俩也知道时间宝贵迫在眉睫,捞起包袱像下饺子一样钻进那个不到一米宽的黑洞。

这俩人下去以后,这些山狗子反而没有再扑上来,我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跳了下去。

“哎呀我草你妈呀!你她妈压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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