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及时救治，林尽染做完手术，被送到加护病房。

林若汀守着他，想起他说的话。

“我早就不把你当做妹妹了......”

之前她从未想过，以至于每次那个人针对哥哥，她都觉得可笑又荒唐。

他说的对，假的。

他们本来就不是兄妹。

林城一家人赶到病房，林尽染麻醉还没有醒。

“爸，妈。”

她又看了眼冷着脸的林希，礼貌点头打招呼。

林希淡漠撇她一眼。

罗文慧先是看了眼床上的人，又回头抱住林若汀，“奈奈，我的宝贝，吓死妈妈了。”

林若汀轻拍她的背，“妈妈，我没事，就是哥哥他......”

罗文慧松开她，抹着泪，“怎么会遇到这种事，M国这地方可以持枪，还真是不安全。”

林城看她，“行了，只是突发事件。”

林希双手环胸，冷言冷语：“要我说，如果不是哥给她介绍工作，也不会去咖啡馆，根本不会遇到枪战。”

林城：“小希，别胡说。”

“行，”林希面色难看，“她是你们的宝贝，我这个外人就不在这里多事了。”

说完，转身离开。

罗文慧想追过去，林城蹙眉：“算了，随她。”

林若汀默默吐口气。

林尽染苏醒后，林若汀没有再提那天他说的话，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这天阳光正好，林若汀推着他出去晒太阳。

她买了些橘子，正准备剥给他吃。

林尽染先一步接过去，“我们的奈奈喜欢吃橘子，但是不喜欢手上沾了橘子味。”

林若汀坐在休息长椅上，双手撑着边沿，“哥哥还记得。”

林尽染低头剥橘子，“记得，记得很多事。”

他剥好后，递给她。

林若汀又分了一半给他。

“我还记得，”林尽染垂着眉眼，“奈奈小时候说过，长大了要嫁给哥哥。”

林若汀手里的橘子刚塞进嘴里，鼓囊着嘴，看他眨了眨眼。

见他抬眸看过来，林若汀立即看向一侧。

“说着玩的。”

“我知道。”林尽染笑，又说：“在那之前，我已经知道你不是我妹妹。”

林若汀缓缓看向他。

林尽染回忆：“其实在你离家的半年前，爸妈就知道你抱错了，只是没有告诉你。”

林若汀这才想起来，为什么那段时间，他整个人的情绪都有点不对劲，好似生怕她会离开。

原来，他早就知道。

“所以，当你说要嫁给哥哥，”林尽染笑了笑，“我还真考虑了下，至少，你就不会离开这个家。”

林若汀尴尬笑着：“我当时也是随口一说，没过脑子。”

林尽染不紧不慢又剥了个橘子，好似不经意说：“你现在要不要考虑下？”

林若汀：“嗯？”

下一秒，她就明白什么意思。

“奈奈，在和你分开的这几年，我每天都在后悔，为什么没有求爸妈带你一起走。”

“直到我再也找不到你，才发现我把你弄丢了。”

“可老天爷让我们重逢，这是不是我们的缘分？”

说着，将手里剥好的橘子递给她。

林若汀没有接，她也不想逃避，直言说：“哥，我真的只是把你当做哥哥。”

林尽染拿着橘子的手滞在半空，“四年了，还没忘记他吗？”

闻言，林若汀眼神闪避，接过他手里的橘子，“与他无关。”

林尽染淡淡笑：“哥哥单身，你也没有对象，我就陪你一起耗着，也许有天，你会改变主意呢？”

林若汀若有所思看他。

哥哥对她一如既往的温柔。

这四年，孤身一人在异国，如果不是他时常来看望，她可能也撑不下去。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对他天生就有种莫名的依赖感。

她很清楚，那是基于小时候他对她的照顾，她已经成了习惯。

可他现在不是她哥哥。

她就应该和他保持距离，也不至于让他对自己产生兄妹以外的情感。

那天回到他的宿舍，林若汀看着他书桌上的照片。

是她10岁和他拍的合影。

照片中的他穿着白色校服，温柔帅气，好似冬日的暖阳，笑起来的模样又似春风十里。

她记得，哥哥从小到大身边都不缺追求者。

有一次一位他同校的姐姐给她塞了封信，让她交给他哥哥。

林若汀看着那封情书，赞叹女孩的文笔，“哥哥，如果我是你，我就答应她。”

林尽染食指刮着她的鼻尖，宠溺看她，“小孩子，懂什么。”

林若汀想到什么，“哥哥，以后你结婚了，是不是就不能和我在一起？”

林尽染若有所思。

林若汀微微嘟嘴，“我想一辈子和哥哥在一起，哥哥，你能不能和我结婚？”

她当时没想什么，只是单纯的喜欢和他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林若汀放下相框，在书桌前坐下。

掏出手机，挣扎了很久，最后打开加密的相册，仿佛揭开了尘封在心底的秘密。

她的心跳也跟着加快。

拇指有点轻微发颤，理智告诉她不要点开，可灵魂似被什么勾住，牵着她去寻过往的回忆。

那段好久没看的视频，被她又一次打开。

镜头先是晃了一下，然后某人的脸出现在画面里。

“刚才有人问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她。”

他背后是他们晚上吃饭的餐厅，俊朗的脸庞，和懒散中带着坏的笑容，令人陶醉。

“看把她得意的，有这么问的吗？比老子还自恋。”

“她已经把我拿捏死，我要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老子不要面子啊？”

他没有看镜头，舔唇无奈一笑，“妈的，真他妈的丢人。”

他瞟了一眼镜头，“林若汀，老子怎么这么喜欢你？”

他似很认真的想了想，没有看镜头，“我也不知道，就跟着了魔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天天看到你，抱你亲你和你上床。”

他又望向镜头，“看到这里，你肯定得说我流氓。”

他轻笑一声，胸腔发出性感的气息，须臾，神情渐渐认真起来，

“对你的喜欢多于昨天，但远不及明天。”

“答案很长，我得用一生的时间来回答，你准备好听了吗？”（1）

他手指抵在唇瓣摩挲，神情变了变，“我草，这是老子说的话？太他妈恶心了。”

镜头动了一下，“不行，不能让你看到这个视频。”

画面的他看着什么，似乎在犹豫。

几秒过后，他微微抬头望向一侧，摄影结束，画面定格。

黑色碎发散落额前，微微侧着的脸轮廓分明，喉结明显，头顶的灯光照亮他的长睫，深邃的眼睛仿佛藏着浩瀚星辰，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她是来了M国几天后，才发现这个视频。

应该是那天，他趁她去洗手间，偷偷录的。

不知不觉过去四年，现在的他，是不是已经放下她了？

她不知道，

此刻的他，

真的忘了她。

京市国际机场，夜幕下，飞往F州利特亚的航班，整装待发。

韩语柠哭得梨花带雨，“江初，你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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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摘自林徽因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