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除夕这天。

因为爸爸还在仓里，所以不能一起过年。

林若汀一大早就起床，将给爸爸准备的红包和红围巾放好，也让他感受一下过年的氛围。

不一会儿，林尽染来了。

两人一起贴着对联，仿佛回到小时候。

“哥哥，你不用回M国过年吗？”

林若汀给他递去对联。

林尽染站在凳子上，接过，“M国的年味不浓厚，所以这些年，也就是一家人吃个饭。”

他看着她笑了笑，“再说，我也不舍得你一个人在青阳过年。”

他将对联对齐，“爸妈也让我陪着你。”

林若汀淡淡笑：“哥哥，谢谢你。”

“傻瓜，”林尽染看她，“又说傻话。”

两人去了医院给张国栋送饭，顺便把红包和围巾交给医护人员。

“新年快乐。”

林若汀甜甜笑着。

对方也礼貌回复：“新年快乐。”

夜幕降临，街道显得有些清静，店铺早早关门，赶着回家过年。

回到家后，林若汀打开电视，和林尽染窝在一起，观看春节联欢晚会。

看到有趣的小品，她会毫不掩饰的开怀大笑。

林尽染倒没觉得多好笑，只是看着妹妹笑得那么开心，反倒有些好笑。

江初打来视频。

林若汀眼前一亮，很快接通。

屏幕那头的人依旧清俊，身后是雍容别院，有烟花在高空绽放，衬得他的面容，越发迷人。

“新年快乐。”

江初对着屏幕淡淡笑着。

林若汀则是笑开，露出整齐的牙齿，“江初，新年快乐。”

林尽染却没什么心思看电视，余光打量她笑弯的眉眼。

此刻的她，沉浸在恋爱的幸福里，真的很开心。

林尽染却害怕，有一天，她那笑盈盈的眼睛，会流出痛苦的泪水。

“姐姐，新年快乐！”

韩语柠突然闯入镜头，开心的挥手打招呼。

江初推了推，侧过头瞪她，“滚一边去！”

韩语柠不见人，撒娇的声音传过来，“姐姐，江初又凶我！”

林若汀：“江初，你别那么凶嘛。”

“你知道什么？”江初没好气说：“刚才她又敲诈老子。”

韩语柠不服气，“赚那么多钱，还不让人花了？”

江初侧脸，“老子赚钱是给你花的？”

韩语柠笑：“哥哥，哥哥，我的好哥哥。”

“滚！”江初语气加重，拿着手机往一边走，又看向镜头，“我赚钱给我家宝宝花。”

林若汀忍不住一笑，“你还是给你妹妹吧。”

“怎么？”江初不乐意，“男朋友的钱你还不想花了？”

林若汀一手托腮，不知说什么好。

江初走到一个古风的凉亭坐下，“宝宝，想我没？”

林若汀轻点头，表示想。

江初舔唇而笑，“我也想你，特别想。”

他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有20个小时，你就能看到我。”

林若汀担心吵到林尽染看电视，举着手机回房间。

江初却从镜头中看到某人，脸色冷了些。

“家里有人？”

林若汀关上门，走到床边趴下，“我哥。”

江初眉梢微挑，“他不会还要在你家过夜吧？”

林若汀原本是这样打算，也把爸爸的房间收拾好，但见他冷下来的神色，她可不敢实话实说。

“不会。”

江初半信半疑，又开始一副吊儿郎当的懒散模样，“林若汀，好想睡你。”

他语气带笑，“明天洗干净等着我。”

林若汀扶额，忍着笑意，“没正经。”

热恋的人，好似有说不完的废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晚会都已经步入倒计时，两人还在闲话家常。

视频那头传来韩语柠的叫声，“江初，外公找你。”

江初暗暗骂一声，无奈看着镜头，“先挂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挂断后，林若汀摸着发烫的手机，垂眸浅笑。

须臾，她才想到外面的林尽染，忙跳下床开门。

林尽染还在沙发坐着，闻声回头，温和说：“聊完了。”

“嗯。”林若汀不好意思笑笑，走过来坐下。

电视上播放着每年都会唱起的《难忘今宵》，原来已经过了12点。

“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林尽染起身走到电视前，关掉。

也不知是不是林若汀敏感，她感觉此刻的哥哥，有点不高兴。

或许，他心里还是反对她和江初在一起。

林若汀起身，对着他的背影说：“哥哥，新年快乐。”

林尽染闻声回头，温柔道：“奈奈，新年快乐。”

这时，林若汀手机又响了。

她以为是江初，拿起一看，竟是医院打来的。

林若汀狐疑接通，“您好。”

“林小姐，请你尽快来医院，你的父亲张国栋已经进了抢救室......”

后面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林若汀一点也没听清。

只是听到“进了抢救室”几个字后，她的大脑就一片空白。

林尽染见她神色不对，慢慢走过来，隐隐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虽然不完全听清，但从对方说的专业术语上也知道，是张国栋出现了排异感染反应。

半个小时后，林若汀赶到医院。

除夕的凌晨，医院显得很冷清，仿佛被世界遗忘了一般。

可此刻却有人在生死之间徘徊。

林若汀坐在抢救室的门口，身体忍不住发抖。

林尽染将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

林若汀双手紧握在一起，抵在唇边，不觉咬着手指，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夜色渐渐淡化。

抢救室终于有人出来。

林若汀双腿发软，她勉强站起，却向前踉跄一步。

林尽染及时扶住她，先一步开口问：“医生，张国栋情况如何？”

医生戴着口罩，眼神平淡，“病人凌晨5点15分，已经失去生命体征，抱歉，节哀顺变。”

林若汀不敢相信这一切。

明明已经所有的事都已经好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即使心里有预感，可听到医生讲出来的那一刻，犹如晴天霹雳，让她惊愕不已，久久无法回神。

林尽染抱紧她的手臂，不知该说什么安慰。

林若汀全身不觉发颤，咬着唇瓣，眼底隐忍着某种痛苦。

林尽染心疼地将人抱入怀里，哽咽说：“奈奈，别害怕，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