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力，省得閒人太多天天惹是生非。」

「那行，趁現在天沒黑，我回去給顧昀寫個紙條，先約他談一下。」

「嗯。」

寧佩蘭辭了出去，回到自己屋裡跟丈夫一說，宮長繼也覺得白蔻想法不錯，但事情真不好辦，官莊出產的農作物主要供應宮廷食用，多餘的會賣掉換錢補充內庫消耗，以及逢年過節的時候賞賜群臣和宗室，從來沒有聽說過租給外人經營。

「哎呀，可惜我們當初怎麼沒想到找片有山林的土地。」

「因為當初白蔻還是官婢，她只出了個農場的主意，其它的事都沒摻和。」寧佩蘭好笑地搖搖頭，「不管那些了，一會兒你寫個紙條約顧昀明天談一下，看看這奏摺怎麼寫。」

「不管怎麼寫，只要聖人看見了，保準知道這是白蔻的主意。」

「白蔻這是充分給朝廷面子呢，她一個平民，就算與天家關係好，也不能直接這麼做的，她就是要我們遞摺子上去，要麼直接打回來不准，要麼召見她詳細解釋，只要正式宣她進宮，她那一張嘴啊，還有她辦不成的事嗎？」

宮長繼哈哈大笑，讓人備了筆墨，給顧昀寫了一張紙條，約他明天過來一起吃早飯，商量一下寫摺子租賃官莊山林的事情。

顧昀正全副精神投入在書本上，看到這紙條，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白蔻的主意，要是宮長繼兩口子的想法，哪裡會現在才提出來。

這麼一想到白蔻，顧昀看書的心思就飛掉了，又癱在地板上到處打滾。

就想娶白蔻～

想娶白蔻～

娶白蔻～

白蔻～

白蔻～

白蔻～

心心唸唸個沒完，顧昀不知不覺就趴在地板上睡著了，丫頭們過來喚爺吃晚飯，才發現他睡得香甜，不敢吵醒他，輕輕給他身上蓋上一張毯子，安靜地退了出去。

顧昀這一天旅途勞累，又死裡逃生，這麼一覺睡到半夜，燭台上都換了一支新燭，他揉揉眼睛爬起來，肚子又餓，穿鞋出去見丫頭們都還候在外面，就喊個人去給他煮碗麵，熱乎乎吃了，洗臉睡覺。

次日一早，顧昀洗漱完畢過府和宮長繼吃早飯，寧佩蘭連夜給父親寫好了一封信，兩個皇商聯名上摺，若是能談下來，將來農業上又是一筆豐厚收入。

京城外面有山有河，從來不缺新鮮河鮮與山珍野貨，但白蔻也有她的道理，誰都知道菌子好吃，可是野生的終究不那麼可靠，有不少有毒和無毒的菌子外形上很相似，年年菌子的季節都有誤食毒菌子死亡的不幸故事，若是人工種植的話，不光安全有保障，產量和品質也比野生的穩定。

設想是美好的，唯一的難點就在於他們要租賃的是官莊的山林。

顧昀和宮長繼談好摺子的基本內容，然後顧昀帶著那封信去寧府，以表示皇商圈裡新人的誠意。

寧家老爺子非常熱情地與顧昀談妥了這件事，寧佩蘭自己過得好，對娘家人同樣有助益，何況又是顧昀親自登門，給了寧家極大的面子，寧家人自然也會熱切地回應他的要求。

聯名上摺的事就這麼談妥了，寧老爺子親自執筆，以他多年經驗寫了一篇熱情洋溢的摺子，次日一早送入宮去，早朝後聖人回到御書房，習慣性地先翻上本的人名，很快就看到了顧昀的名字，對他竟然與人聯名上摺感到好奇，抽出來仔細閱讀。

可是才看到想租賃八里渡官莊所屬的山林種植菌子時，聖人就看不下去了，啪地把摺子扔回桌上，下令派人把白蔻找來。

「想租賃八里渡官莊的山林種植菌子？哼，這肯定是白蔻的主意，只有她花樣百出，憑寧家人和顧昀，他們沒這個膽子敢這麼想！」

聖人手指在桌上輕彈了幾下，設想了一會兒白蔻到時會怎麼解釋她的這個想法，然後喝了幾口茶，又拿起一本摺子閱讀起來。

（作者的話：不知不覺，竟然已經1000章了，情節也終於進展到最後階段了，啊，快要完結了呢。）

1002.第1001章 談完了生意再談談個人問題

天使直接在工場找到了白蔻，等著她安排好公事後，帶她迅速進了宮，領到了御書房。

白蔻伏地磕頭，山呼萬歲，獲准平身後站起來，規規矩矩地袖手直立。

「陛下召見民女，不知有何吩咐？」

聖人抖了抖顧昀那本聯名摺子，啪地扔回桌上。

「解釋一下吧？都敢把主意打到官莊了，租賃山林種菌子，想法是個好想法，講講你這想法怎麼來的吧？」

「億萬年前的老祖先們把野生動物馴化成家畜，為的也肯定是自己能有穩定的肉吃，現在我們自己種菌子，就是這個想法，分散在全國各地安全無毒的食用菌少說也有上千個品種，除了那些昂貴的稀罕貨，普羅大眾們經常吃的菌子都可以試著自己種一種，只要人工種植的產量上來，取代菜市上常見的野生菌，將來誤食毒菌生病死亡的事都能少一些。陛下以為如何？」

「八里渡那麼大一片山林，你就只種幾個尋常品種？」

「不同的菌子有不同的生長條件，我們得先花幾年時間在山林裡尋找活菌收集孢子培養菌種，從最常見的品種入手比較經濟，慢慢積累經驗，才能打高級貨的主意。比如女人養顏聖物的銀耳，超級貴，一匣子四五朵就叫價五十兩銀子，均價十兩銀子一朵，現在這快過年了，同樣的份量已經漲價到八十兩一匣子，要是將來我們解決了人工種植的難題，陛下，五十兩賣您一麻袋，好不好？」

聖人肩膀猛地一抖，樂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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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您同意我們租賃山林了？」

「沒同意，你不要這麼快就順竿爬。說得輕巧，五十兩一麻袋？多大的麻袋？」

「糧油店裡裝米面的那種大麻袋，怎麼樣？」

「鮮品還是乾貨？」

「鮮品得連著基底一塊兒用盒子裝，否則採摘下來又不及時烘乾的話就爛掉了，陛下喜歡鮮品？」

「你倒是挺懂？」

「種菌子就像種花一樣，我們給花挪挪位置曬曬太陽是連花盆一塊兒搬，沒有直接掐花下來扔在太陽底下，那是曬乾花，新鮮菌子的運輸也是同樣的道理，不過如此麻煩地運到京城，這價錢可就不便宜了。」

「嗯，以前是五十兩一匣子，以後就是五十兩一朵鮮品，反正是你們種出來的，獨此一家，小丫頭，你專做獨門生意。」

「獨門生意，只此一家，定價隨心，可是相應的，我們繳的稅也多啊，農作物種植，這算農業稅吧？」

「小丫頭，雖然你現在是管著農場和工場的總掌櫃，大家都叫你一聲白總，但你要花大量的錢和幾年的時間砸在山林裡就為了種植菌子，別的股東會答應？他們入股就是為了賺錢，你卻要挪走一部分紅利投到農業上，不怕到頭來引起糾紛？」

「農業是一切產業的根基，農業支撐著一切，不能吃了農業的紅利一抹嘴就不認賬，農場的工場區已經有新的計劃，用工商業的紅利來反哺農業就是接下來的長期目標，股東們反對也沒用，除非他們都不吃菌子，更何況，如果弄成了，他們也會得到這一塊的分紅。農場千畝土地的範圍包含了五個村子，加上各位股東派去的人手，幾千口人每日的吃喝拉撒都不是小數字，種菌子也有自給自足的目的，然後捎帶著掙些錢，而這些負責種菌子的村民他們也會得到工錢。有錢大家賺，大家才都有錢賺，股東們吃肉，必會讓底下人喝湯。陛下，幾千口人的富農，難道不是好事？民生四業，士、農、工、商，唯有農工商充滿蓬勃的活力，國庫才有營收，朝廷就該在需要的時候對農工商予以堅定的支持。懇請陛下恩准。」

聖人面沉如水，手指輕叩桌沿，好一會兒才說話。

「京城外面多山，有很多山民就靠著在山裡采菌子養活一家人，你的人工種植菌子要是弄成了，藉著官莊的大片山林，產量也不愁，價錢也能壓到極低，京城百姓隨隨便便都能買來吃，這很好，可是叫那些山民怎麼辦？產量少品質不穩定的野生菌子怎麼比得過種植菌子？豈不是斷了他們的生計？幾千口人的富農是不錯，你描述的前景讓朕很心動，但朕要考慮的是更多的貧農。別說你沒砸過別人飯碗，肥皂和鏡子就砸了胰子匠人、銅鏡匠人和磨鏡鐵人的飯碗，香皂也搶了很多老字號香粉鋪的生意。你有前科，朕不能輕易答應你。」

「肥皂和鏡子屬於工商業，新技術的誕生和發展必然伴隨著淘汰落後老技術，民女對那些失去生計的匠人感到同情和遺憾，但這不是我們止步不前的理由。農業上的事情也不能簡單地用工商業現狀來套，那會矇蔽自己的眼睛而看不到更好的解決之路。」

「哼，什麼更好的解決之路？」

白蔻微微一笑，聖人頓時有了一種主動踩進套兒裡的感覺。

「農場和官莊合作，一個一個地解決不同菌子的種植難題，等到某個品種的菌子達到了理想的成績，並且種植菌子的農民也都在這一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