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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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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妇天天过来给他做饭洗衣,我才不稀罕呆在家里。”

顾念果断地不发散那个话题,直接跳过,“那年货总得自己准备吧。”

“都有那个寡妇包了,还说我手艺不好,她倒一副女主人的架式,在我家里进进出出。”

顾念闭嘴。

这横看竖看,明明早上那么多人表示兴趣的,到现在就只剩了万宝宝,天知道她用什么方法打发了那些竞争者。想到自己实在没有时间精力再找别人,既然万宝宝自荐,就凑合先用着吧。

万宝宝等不来顾念的后话,又看他一副严肃相,有些心底打鼓。

“哎,顾大夫,行或不行,你倒是给个实话。”

“我要是说希望招个力气大些的,铡药刀可不轻。”

“唐嫂子那样的身子骨,都使得动刀子,我难道还会比她差?我从小就使那个,家里的药材哪些不是我亲手打理的。顾大夫要是不乐意就直说。”

顾念张了张嘴,还没出声,万宝宝忽然掏出汗巾子卷在手指上,“顾大夫要是不准,我就哭给你看。家里太憋闷了,我实在呆得不耐烦,别处又都是看我笑话的,也就在这里好不容易喘口气。”

顾念只得再度闭上嘴。

那不就没得选了。

“好吧,万姑娘,我就雇了你。但我身为雇主,我可丑话说在前面,你的工作地点仅限药房,要是胆敢跟我阳奉阴违,旧案重犯,我可再不会轻饶了你。你也知我现在都认得什么人,有些什么能耐。”

“我知道,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不然,随你处置。”

“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保证!”万宝宝绽开笑脸,甩着汗巾子欢快地跑了。

当天中午,万宝宝还是回家吃了午饭,撩下碗就又回来了,卷着袖子,一副精力旺盛努力干活的样子。

顾念交待了今日要铡的药材,就去书房看书写作业去了,哑姑在厨房做针黹,照应开水。

次日,顾念在医学堂收到了宋二公子转交的请柬,应酬来了。

家里紧急赶工,完成了一件新衣,顾念穿着去赴宴。

年底的同行聚餐,没有主题,就是一群关系还行或者不行的同行,就着快过年的由头,一块吃个饭,顺便炫耀一下自己手上正在培养的新人。

顾念自然是新人中最耀眼的那个。

老人们对顾念的态度还好,黑医的身份尽管尴尬,可一旦考到医证,就能彻底洗白,黑医的经历,将由尴尬迅速转变成励志。

年轻人就不同了,正经医徒子出身,年轻气盛,没那个兴趣去思考黑医和医证之间的关系,只得意洋洋地盯着眼前,和安堂少东家竟然跟一个出身卑微的黑医走得那么近,简直丢了他们的和安堂的脸面。

医徒们对顾念的不屑,顾念都看在眼里,巴不得他们不屑,千万别对她有好脸色。这样她也就不必绞尽脑汁地去跟他们交际应酬,大家都省点事最好,吃了这顿饭拍屁股回家睡觉。

宋亦柏估计是得了大东家的授权,借这些机会,逐步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少东家,宴席上就他带着顾念二人一块来的,说是和叔伯前辈们一块叙叙旧,联络一下感情。

顾念狗腿一般地跟在宋亦柏身后转悠,默默地记下这些老大夫的姓名和所属的医馆,谁是医馆的聘请大夫,谁是自己开业的独立大夫,哪个年轻人是哪个大夫的徒弟,顾念都细心地记下,等第二次应酬的时候,争取能叫出多数人的姓名来。

跟所有人都寒暄完毕了,宾主落座,顾念很不幸地要跟医徒们坐一块,看着桌上的酒杯,趁着同桌的医徒们都在跟别人说话,她迅速地往嘴里塞了两颗解酒丸。

酒菜上桌,开场的礼节过后,年轻人们就肆无忌惮起来,好像那些美酒都是白开水似的,一杯一杯地往嘴里倒。

这下轮到顾念不屑地鄙视他们,身为大夫怎能如此好酒贪杯。

看不起归看不起,在这样的场合,多少还是要喝一些,哪怕不为自己,也得替和安堂给别人面子。

饶是如此,顾念还是能拖就拖,对别人的敬酒,她能抿一口是一口,躲不过去才被逼着一口闷,放下杯子转身就又往嘴里扔两粒解酒丸。先前含在嘴里的都让酒液直接冲胃里去了。

顾念本就酒浅,这样的喝法,让她很快红晕上脸,全靠解酒丸的药力,才能保持清静。

酒品如人品,大夫的人品怎样,几注子酒下去后,这会儿都个个现了原形。

多数人还是有涵养的,喝多了不闹事,默默自己吃菜聊天等着酒醒,可少数几个活泼的,仗着酒劲在人群里钻来钻去,胡扯些并不好笑的笑话,自己笑得比谁都起劲。

顾念那张红脸自然引来了好事者的注意,喷着酒气围上去,露出完全与身份不符的下流胚子一般的表情,开着恶劣的玩笑,打趣顾念是那烟花北巷的小倌,因为生得细皮嫩肉,在北巷颇有行情,有不少人就喜欢这一口。

顾念记下这几个无礼的家伙,笑眯眯地回敬了几句,说北巷的客人挑的菊花都要求花盘小巧紧实漂亮的,向日葵这么名贵的花朵当然都是这几位公子喜爱的口味啦。

这话太隐晦,没人听得懂,还真以为是指什么花花草草,嚷嚷着不喜欢向日葵。顾念懒得解释,客气地邪恶笑笑,端着酒盏回了她的位子,吃菜喝汤。

第98章

酒席快结束的时候,终于有人脑子清醒过来,领悟了顾念那个关于鲜花的隐喻,有人在笑,自然就有人在恼,跟着就起坏心,要从顾念那里讨回面子。

顾念吃饱喝足,让小二上了茶水,捧着茶盏,靠着椅背懒洋洋地抵抗着酒劲的侵袭,等着宴席散场,眼见那几位又不怀好意地过来了,打起精神准备应对。

其他人看这里有乐子了,都围了上来,等着看热闹。

要说阴阳怪气地跟人吵架,这些医徒们还真比不过顾念,她在烟花地混迹了这么久,骂人的词那是一套一套的,明着骂,暗着骂,她都会。就是没机会这么骂过,街坊们都敬重着她呢,既然有人不长眼,那她也不要太客气了,不然还让人以为和安堂怕事呢。

双方客客气气地寒暄过后,唇枪舌剑就开始了,顾念一开始就借鉴了“千万别和弱智吵架,因为弱智会把你的智商拉到和他同一水平”这个战术,她把对方高高地放在了“爱花人”的高度,不论对方说什么,她都在菊花和向日葵之间来来回回,硬是把大好的少年给套上了喜爱烟花之地的帽子,还假模假样地劝说他们要爱惜身体不要操劳过度。

旁人听得有趣,笑个不停,顾念稳占上风,也不死缠烂打,反正教他们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就成。

顾念这种无赖战术,出身良好的年轻人哪里招架得了,气势一弱再弱,很快就溃不成军,在起哄嘲讽的笑声中逃了。

顾念捧着茶盏,客气地向围观群众欠身。感谢他们的捧场。

主桌那边酒席终于散了,一大群人缓缓下楼,往街上走。年轻人互相挤眉弄眼,交流着只有他们才明白的眼神暗语。顾念当什么都没看见,安静老实地跟着宋亦柏的脚后跟。

宋亦柏作为晚辈。把前辈们逐一送上他们的马车,其他人也都各自散了。最后只剩了他们和安堂二人。

宋亦柏的马车靠了过来,车夫放下脚凳,伸了手准备服侍大公子上车,宋亦柏却见顾念站在旁边东张西望。

少东家向着街两头张望了一番,微皱眉,“你来时坐的马车打发回去了?”

顾念也正一头雾水,“没有。我交待了要过来接我的。”

等在旁边送客的店小二机灵地接嘴。说是他记得这位年轻大夫下车后,他的车夫向他打听这附近的酒馆来着,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哪家的巷子里喝着。

酒楼门上挂着的灯笼照亮了门前的街面,连续几天的阴雨连绵,地面一直湿漉漉滑溜溜的,凄风冷雨的夜晚,顾念坚决不要在这种天气情况下去找她那有可能喝多了的不靠谱车夫。

“你预付了返程的车钱吗?”宋亦柏的目光带着同情的味道。

“没。只给了来时的车钱。”好在没有经济损失。

宋亦柏轻笑摇头,伸手拍拍顾念的头顶,“上车,送你回家。”

“啊?”顾念受宠若惊。“大公子,我们两个方向。”

“明天都要早起,别浪费时间。”宋亦柏在车夫的搀扶下,先爬进了车厢。

车夫向顾念伸出手。顾念道了谢,车夫憨厚一笑,稳稳地扶着顾念进了车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车厢里挂着一个小灯笼,柔柔的灯光,不能看书,又足以让人看清车厢里乘客的脸。

宋亦柏坐在他的老位子,顾念本想窝在车门附近,被少东家的二指禅招呼了过去,与他并肩坐着。

车夫唤了一声,提醒乘客坐稳,然后就感到马车被牵着掉了个头,接着车夫上车,赶着马车先驶往烟花北巷。

座位底下透出来舒服的暖意,加上酒劲未去,身上并不太冷,顾念瞪着车窗外黑乎乎的街道,计算着还要多久才能到家。

宋亦柏上了车就开始睡觉,要灯光的映照下,顾念觉得他的脸色跟抹了唱戏的油彩似的。

顾念摸摸自己的脸,好像也好不到哪去,而且瞌睡也泛上来了,为免到家时要被人叫醒的窘况,顾念掏出解酒丸,含了一颗,醒醒神。

车轮不知道磕到什么,重重地颠了一下,灯笼危险地晃了晃幸好没事,顾念撞到了宋亦柏身上,大公子也惊醒了,却反应迟钝的样子,在他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前,马车已经恢复平稳。

顾念迅速坐正,偷看大公子的脸色,心想他今晚恐怕也够受的,跟一帮老头子坐一桌,不会少喝。

顾念肘子顶顶宋亦柏,问他要不要解酒丸。

宋亦柏也不客气,伸手要了两颗,含进嘴里才听得他头疼地呻[yín]了几声。

“大公子,你喝了多少?”

“不知道。”宋亦柏仰着头,靠在壁板上,双手在脸上做穴位按摩。

“还好不?上车前不看你还好好的么?”

“就算已经喝到想吐,也得在人前强颜欢笑,等到自己落单了才能吐个痛快。”宋亦柏饱受醉酒后遗症带来的痛苦,语音含糊。

“和安堂的少东家,不至于要这样搏命吧?”

“谁叫我晚辈呢。”

“幸好大公子不专攻金刃伤。”

宋亦柏放下手,歪着头,一双醉眼望着顾念,“你今晚得罪人了吧。”

顾念惊了一下,这话题怎么跳跃得一点过渡性都没有。

“哪有,随便聊聊而已。”

“得罪人了。”

“没有。”

“得罪人了。”

“……也不算得罪吧。”

“那就是嘴巴上不痛快了。那帮人当中有几个嘴贱的,就他们几个玩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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