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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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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节

他,这让她觉得异常别扭。

她是真的考虑过把东阳城列为迁居第一选择,但目前看来,这成了最坏的选择,与其如此,还不如回七步县盘下柳记医馆改成顾记医馆呢,好歹也算是柳依依荣回故里。

顾念脑筋飞快地运转着,一时失神,没有发现东家跟侯爷的谈话已经结束,大家要离开了。

钟小侯爷与宋亦柏几乎同时留意到顾念的失态,但小侯爷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用眼角余光看着宋亦柏拿走顾念手上的酒杯,然后她惊醒过来,及时跟上众人移动的脚步,而宋大公子单手拿着两个酒盏,另只手仗着身高,从顾念身后揽着她的头顶,并低下头与她说话,最后将那两个酒杯都交给顾念,让她回到桌上去休息。

小侯爷一边与走过来的客人交谈,一边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宋亦柏不知道顾念是女子。可再怎么自我安慰,还是忘不掉刚才那亲密的一幕,即使他明知他俩真的没什么,但就是止不住的郁闷难受以及一点点生气。

顾念回到她自己的位子,看着自己碗里的菜发呆,暗自庆幸宋亦柏没发现自己失神的原因,还以为她是喝多了不敌酒劲,让她回来休息,正好省了四处应酬的繁琐。

东家他们转了一圈回来时,最后的甜羹和糕点主食都上桌了,顾念还让小厮给他们撤换了干净的碗勺,好仔细品尝羹汤的美味。

顾念绕着桌子给每人盛好羹汤,但吃不了两口,旁边有人过来敬酒,大家又得站起来回敬,然后坐下吃不了几口东西,又有人端着酒杯过来,于是又要站起来微笑着还礼。

第197章

好在已经是酒宴尾声,没有多少酒可喝,在这些四处走动的人群里,不少人都不再进食,就是纯粹地找人说话,但也有一些人是喝多了的,摇摇晃晃喷着酒气与人说话,不论是出于女性本能还是职业本能,这都让顾念皱眉。

钟小侯爷敲敲酒杯站起来,发表了一番情真意切的致词,并举起手中酒杯,邀请所有人共饮这最后一杯美酒,为今日的酒宴划下句号。

之后,人们纷纷离席,去解手的,去通风处醒酒的,找人聊天的,总之都离开了自己的位子,小厮们迅速上前收拾,撤掉杯盏盘碗,清理垃圾,重新擦干净桌子,清扫地面,摆正椅子,最后奉上热茶和几个果碟。

钟小侯爷本想趁这个机会找顾念聊几句的,但顾念没给他机会,永德堂的人包围了她,隔着那么远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他还要顾着招呼其他客人,转了几个身后,顾念就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永德堂那边早没她人影了。

顾念此时坐在后面小院的游廊栏杆上面对着院子,头顶不再下雨,天阴阴的,不热也不冷,她双手托腮,感受着凉爽的小风,百无聊赖眼神放空地发呆,在别人眼里她只是喝醉了在休息而已,今天这样的人够多了,所以小院里来回来去的人们没人注意她。

后脑勺上突然挨了一下,不用想也知是谁在自己身后,顾念对天空翻个白眼,双手扶着栏杆,小心地换了个方向。面朝墙壁,而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宋亦柏,手里转着他的宝贝扇子,看上去这就是那件敲她的凶器。

宋亦柏的眼神有些吓人,好像在精密评估什么。顾念不敢做出多余动作,保持着眼帘半闭的瞌睡模样。

“干嘛?”

“你问我?我还问你在这干嘛,坐这么高也不怕摔下来。”

“这里凉快。醒醒酒。”

“没带解酒药?”宋亦柏从身上摸出一瓶解酒丸递给顾念,她接过含了一粒,把瓶子还给宋大公子。

解酒丸提神醒脑的效果很好。而顾念也的确是喝了几杯酒。在药丸的帮助下,脑子清醒了一些,眼神重新活泛起来,但表情没变,依旧是吃药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宋亦柏看在眼里,脑门上飘满斗大的问号,却一句都没问。

顾念不高兴,显而易见。根本不是醉酒的不清醒,她就是不高兴。

这很奇怪,在开席前她一直好好的。侯爷他们过来寒暄的时候她还很兴奋,吃了一顿酒就变这模样。必然是酒席上出现了什么东西刺激了她。

宋亦柏不由得回忆起他曾在这院里看到的那个顾念也认得的神秘男人,但他确信在酒席的过程中,那个男人不曾出现过,而顾念在开席前长时间地离开大家,等她回来时表现正常,完全没有受到什么刺激的样子,酒席中唯一脱离他们视线的时候,就是从侯爷那桌回来,以为她喝多了犯困,让她独自回座位休息。

这样想来,当时就已经表现不对劲了,差点没跟上大家的脚步。

站在侯爷和小侯爷身边都能发呆走神,不但是胆大包天,还是被刺激过度而一时无法回神的正常反应。

宋亦柏仔细回忆,当时他们都是闲聊,甚至一句都没有扯到顾念身上,可既然她是从那时开始举止异常,说明她受到刺激的时间应该在此之前,可能就是从她开席前的自由活动一直到酒菜上桌大吃大喝的这段时间里。

那个神秘男人与顾念关系密切,但他今日不曾出现在这宴饮的场子里,宋亦柏看到他时,他正跟士兵在这小院里交头接耳,而且两人所处的位置靠近另一头的侧门。

神秘男人知道要避开顾念的视线。

他很清楚他的身份,但他不想让顾念知道。

还有那形迹可疑的士兵,伺候的小厮人数足够,再派士兵在这转悠,是为了打探消息和收集情报。

可是侯爷就在正房见客,这外面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会报到他跟前,他不需要再另外派士兵假扮小厮。

而当时不在现场的另一位侯府主要人物,是小侯爷。

宋亦柏脑子里犹如**爆炸一般的炸了一声,他知道顾念失态的原因了,她可能还在做黑医时就与小侯爷相识,但一直不知其真实身份,直到今时今日,在这酒宴场地,看到了一身正装的小侯爷真身,才醒悟过来。

宋亦柏陡然一阵恼火,攥紧了手中的扇子。

这叫什么事儿!

小侯爷布衣素食体察民情,于市井之中结识女扮男装的平民女子,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始终隐瞒真实身份,直到某一天彻底露馅。

这不是戏本的常用桥段吗?

有这么耍人的么,小侯爷真是好手段,通过他那亲信的便利,由始至终都把顾念掌控在他的手心里,搞不好这场疡医的比武,都有这小侯爷的主意在里面。现在更是借侯爷的口,红口白牙地张嘴要人了,管他是不是知道顾念是女孩子这回事,都不能那么容易便宜了他,看他把顾念给吓成什么样了,人都傻了。

宋亦柏看着顾念,心疼坏了。他自认有时候是嘴巴上不饶人,但也不曾这么折腾过她,她喜欢什么,在乎什么,讲究什么,他能办到的基本都顺了她的意。那个小侯爷,太欺负人了!

顾念半搭着眼帘,眼神又变得呆滞,一副随时要睡过去的样子,好像含在嘴里的解酒丸是假药似的,半点提神醒脑的功效都没有。

宋亦柏知道不能再放任她这么发傻下去,执起扇子又轻磕了一下顾念的额头,就见她迅速地眨了一下眼睛,直起了腰背。

“又干嘛敲我?”嘴里含着药丸。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但那个抱怨是很显见的。

“人都走光了,你还要坐到什么时候?你醉得这么厉害?”宋亦柏挥挥扇子,指着院里。⑨思⑨兔⑨網⑨

顾念半转身一看,果然。还在小院里走动的客人没几人了,她赶紧从栏杆上跳下来。

“那还站这发什么傻,赶紧回去呀。东家该找人了。”顾念脚步灵活地几步蹦下游廊的台阶往院门跑。

宋亦柏摇摇头,晃着扇子大步跟上,刚跨过门槛就抓住了顾念。两人并肩往他们的桌子行去。

客人们都陆续回到自己座位喝茶休息。也有互相走动聊天的,宋亦柏注意到侯爷和小侯爷都在他们的位子,他故意挡在小侯爷与顾念的视线中间,不让他看到顾念此刻的表情。

两人分别坐下,东家他们都在,见他们这么晚回来,二公子随口说了一句,“你俩这么慢。茶都凉了。”

“是啊,排队,人太多了。”宋亦柏敷衍地应了。坐下喝茶。

顾念眼神灵动地东瞅西瞧,跟身边的师兄讲几个她刚刚在小院里看到的小笑话。逗人一乐。

侯爷那边动了起来,侯爷和小侯爷分别在人群中走动,与客人们交谈,东家起身去寒暄客套,宋亦柏借口喝多了坐着没动,让他弟弟去陪着老爹叔叔,然后他悠哉喝茶,看顾念对果盘里的桔子一次次地伸手,面前堆了一堆桔子皮,看上去似乎又摆脱了刚才的负面情绪,一心只在甘甜多汁又无籽的本地特产桔子上面,吃得她摇头晃脑一脸欢喜。

永德堂的那位全才疡医急匆匆走过来,来到宋亦柏身边,低身耳语,“宋公子,借一步说话。”

也许是对方语气过于凝重严肃,宋亦柏略带紧张地跟他到了一旁,顾念他们也都停下了聊天吃东西,好奇地望着那个方向,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三言两语,对方让宋亦柏明白侯府里有一个急症,有一个下人的媳妇待产,稳婆摸过肚子说是臀位,没办法接生,知道今天府里的客人都是最好的疡医,所以求了夫人的面子,派人过来问问有没有救人的法子。医馆不接生,所以永德堂先来问同根兄弟的和安堂,是否有过类似的经验。

宋亦柏扭头看了顾念一眼,“不瞒师兄,和安堂有过一次相同的经验,但是,这产妇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如果大人已经不行了才来求救,估计等送到医馆,胎儿也保不住了。”

“稳婆就在后面小院候着,先听听她的说法。”

“麻烦师兄。”宋亦柏比了个请的手势,与对方前后脚地过去了。

小院游廊下,稳婆和一个小厮在那里等着,宋亦柏仔细地询问了产妇现在的情况,得知才刚刚开始发动。

“那家的嫂子从有孕起,就跟老身打了招呼到时给她接生,她这羊水刚破,我就到了她家,结果一摸肚子,哎呦,屁股朝下,这哪里生得下来,刚好今天府里摆宴,只好舍了老脸,左央右央,央到夫人跟前,求各位大夫救救这一大一小两条命吧。”稳婆边说边作揖。

“别急。”宋亦柏止住,“稳婆,从你发现胎位不正到这会儿,有多久了?”

“午初前后破的羊水,到现在差不多有一个多时辰,快两个时辰了。那嫂子本是一位姨***贴身丫环,许了家里的小厮,在府里还留有几分薄面,所以才能这么快就求到夫人跟前。要是换了别人,就不一定了。”

“隔了这么久才想到找大夫?在你离开产妇前,她看起来如何?有没有虚弱或者别的不好的样子?意识清醒吗?能跟人正常交谈吗?”宋亦柏皱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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