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微笑，颔首表示赞赏。不过还好地方比较远，要是被别的士兵听到可就出大问题了。

鹿长歌话说完，李毅也是抱拳挺胸，“鹿鸣兄弟志向远大，又如此信任在下，我必然鼎力相助。”

长歌见李毅坦坦荡荡，一腔豪气。不由得头脑一热，对李毅说，“将军经天纬地之才，气吞万里如虎之势，必然能成就一番事业，到时我的志向估计还得是将军来实现了。

哈哈，将军如此信任在下，教我读书，问我之志，卑职也不愿藏着掖着。不过，在说出这件事情之前，还得请将军恕在下欺瞒之罪，放能够说出此事。”

李毅刚才还豪情万丈，此时听到这话也是一头雾水，鹿兄弟到底瞒了我什么？这么郑重，不过李毅看了看鹿长歌俊秀的脸庞，联想到自己妹子，隐隐约约猜到了鹿长歌要说什么。

李毅也是懵懵懂懂地同意恕罪，让鹿长歌往下说。

“嗯……嗯——，这……”鹿长歌来回踱步，脸涨的通红，毕竟自己身为女子这件事真不好和李毅说。但是谁让自己头脑发热，一时做了如此之事，如今骑虎难下。

来回足足十趟，鹿长歌终于站定身子，昂首挺胸，目光炽热地看向李毅说，“我有罪，我乃是女儿身，当初我为了父亲安全，执意替父从军，女扮男装投身军营，”

说出来以后，长歌的心算是舒坦了，后面越说越起劲，直接发展成了叙述光荣事迹。

“只不过没想到自己勇气过人，在军中也算混到不小的官职，而且还在阵中斩杀了柔然高官，那匹马就是我的战利品。后来柔玄抚冥反叛，叛军将领要求北方柔然前线士兵归降，我誓死不降，趁着夜色逃出城去，投奔怀朔……”

然后鹿长歌就把自己在去怀朔路上的事迹一一说了一遍，将自己的形象描绘地越来越高大。

李毅刚开始震惊，不过还好隐约猜到了女扮男装的可能，于是逐渐缓和情绪，再听闻长歌替父从军，如此孝心，不由得大加赞赏，而且鹿长歌抗击柔然，阵斩大将，勇力过人，李毅也是非常钦佩。

再到后面千里走单骑，孤身一人直奔怀朔，沿途躲避叛军视野，与叛军打游击周旋。更可贵的是，在叛军围攻怀朔的时候，鹿长歌还在尽自己所能地在叛军外围击杀落单叛军，至始至终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一单单、一件件话本里才有的事，居然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当真是巾帼英雄，不让须眉。

李毅顿时激动起来，想要抒发自己的赞赏，但出于礼貌，强压情绪，还是要等鹿长歌话说完。

鹿长歌说完，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太对，慌忙接着说道，“我女扮男装混入军营，还不上报，犯下隐瞒大罪，还请将军责罚。”

“无过，还有大功。昔日不知你竟做如此多英勇之事，本将失察。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得卿，如汉武得卫霍也。纵使我，也不能如你这般刀锋舔血。能一路安全过来必然胆识过人，非大将不可为也。

虽是女子，但又如何，若你同意，我于明日就公布身份，传其事迹，令士卒皆以为榜样，你意下如何？”

“嗯……嗯——”鹿长歌这时脸又涨的通红，毕竟将士们要是知道军营里有女人，自己以后还怎么树立威信，在军中混下去啊，思及此处，当即迅速摇头。

李毅见此情景，也是颇有君子之风，懊恼地说，“本将考虑不周了，等时机成熟再公布不迟，如今身份你我二人知道便可。不过，本将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成全。”

鹿长歌也知道他想问什么，脸涨的更红了，有种粉丝面见偶像的紧张感，支支吾吾地说，“但……但说——无妨。”

“在下想知道姑娘，哦，不对，将军真名。恕我唐突，将军倘若真名如此，也是我思虑不周，定当赔礼致歉。”

“嗯……好吧，将军之想对了，我确实不叫鹿鸣。我的真名是：鹿长歌，我爹酷爱长歌行，也告诫我‘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于是给我取名长歌。”

“嗯……好名字。”

李毅眼睛火热，直勾勾地盯着鹿长歌的脸，李毅并不是什么流氓，只不过过于激动，看长歌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传世珍宝一般。

鹿长歌看着李毅赤裸裸的眼神，也是羞涩地低下了头，掩藏自己脸上的红晕。

李毅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道歉，“对不起，姑娘，在下……在下只是太……太激动了。还请姑娘恕罪。”

“啊，啊没事。”

随后两人都默不作声，整个树下是一片死寂。只听得军营里士兵都喧闹声。

这时鹿长歌打破了僵直的局面，“这……那……我明天还要去找李军师学习，就先回营睡了，嗯……将军这几日也是劳累，早点休息吧。”

李毅也是呆住了，神都没缓过来。而鹿长歌对李毅行了军礼以后就留给李毅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而李毅见人已经离去，才些许缓过神来，长舒一口气，感慨道，“昔日于万军之中救贺若将军等，未尝惧怕；如今不过想与鹿统领闲聊几句，就如此畏畏缩缩。唉——”

李毅自嘲了几句随后坐下，靠在树干上，抬头看着天空。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灰蒙蒙一片，但李毅却呆呆地直视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话分两头，鹿长歌回到军帐也是整理了一下后躺下准备睡觉，不过翻来覆去仍是无法安眠。索性走出军帐，坐在外面，两眼无神地抬头看着天空，不知过了多久，眼皮才维持不住，鹿长歌就在军帐外面倒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