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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六十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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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六十五年前

听到男子和李安的对话,女子并没有露出鄙夷的表情,而是充满同情地看着李安,并用手轻推着男子让他回答。

怕时间不够,男子急忙说:“这事儿的过程有长有短,具体的感受难以言表。

总之,这事非常诱人!”

听了男子简短的讲述后,李安眼神空洞,低声嘀咕着:“这经历还真是前所未闻!唉,这辈子真算是亏大了。”随后,他缓缓合上了眼睛,再无声息,他的意识渐渐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这是什么地方?如此黑暗?”四周传来淡淡的霉味,李安全身似乎没有一处不疼。

“我记得……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还会有痛感,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正自困惑之时,忽然有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伴随着不忿和委屈一下子涌进了他的脑海。

大量的异质信息瞬间充斥了大脑,使李安感到一阵刺痛、双眼一黑,便再次失去了知觉。

待他苏醒时已是大约一个小时之后。

此时,李安逐渐接纳并理解了那段非自己的记忆:原来,他魂魄跨越了空间与时间,来到了另一个生命中。

对于这样的穿越桥段李安并不陌生;在前一世,经济状况限制下的最大消遣就是沉浸在网文中。

如今,得知 ** 并未觉得突兀,迅速适应了魂穿的情况。

据新身份中的过往记忆,他发现,自己来到的是1957年的一个同名少年—“李安”的生活中。

此李安刚满十八岁,其父李中华原是红星轧钢厂的一名熟练工人,而其母自从七年前诞下女儿李静后便成了专职主妇,在家用她全身心的关注来抚养这对子女。

尽管那时的家庭并不宽裕,但在父亲丰厚工资支持之下仍可算过得安稳。

而且在当时住房还能进行私下交易的时候,他们成功购得了四合院内的三居室产权房,因此在这个四合院居民中显得相对优越。

除开了两间属于俞柱和他的家族以及许大茂后院住所的有正式凭证私产之外,其余居住者均系由工厂与街区统一分配的住户类型。

租金虽然低廉,但法律地位却决定了若住户出现任何无法挽回的失职行为,则该处住房随时会被依法收回处理。

而私人产业就不一样了——除非户主及家属都去世,不然没有组织或个体有权改变其所有权属性。

院内聋奶奶由于五保证户的关系无需承担房租费用。

要说这一家人的命运改变,还要追溯到三年前的一幕。

那一年,年轻时候的李安被一所中专录取,在父母鼓励之下攻读的是机械维护专业,而学校与家相距较远,经过与亲人讨论之后他搬至校内宿舍生活学习。

然而才一个月的工夫,“家中巨变”的音讯不期而至——因为老旧的机器设备出问题,在工作中发生事故的父亲李中华,因救机子而严重负伤,甚至尚未送往医院即离开了人世。

深受打击的母亲与他共同主持办完丧事后,面对家中困顿的局面,年轻的李安本想辍学工作帮助母亲度过难关。

但是母亲坚决不允许,并誓以生命维护儿子受教育权利。

迫不得已下沉默木讷的少年再度踏上继续完成学业的路。

事发后,轧钢厂将李中华的死亡定性为工伤,并发放了500元的抚恤金,并保留下了李中华的工作岗位。

为了维持生活,一个月后,王春梅继承了他的工作岗位。

考虑到王春梅身体虚弱多病,厂里将她安排到了傻柱所在的第二食堂作为帮厨,并按照正式员工的标准每月发放27.5元工资。

从此,王春梅便开始了一边工作一边接送4岁女儿上下学的生活。

自从李中华去世后,四合院里的居民逐渐地孤立了李家。

失去了顶梁柱,家庭受到欺负变得在所难免。

尽管王春梅本身身体弱小却性情刚毅,但她为了孩子们默默承受了这一切。

尤其是贾张氏的做法过分极了,不但每天当王春梅上下班路过时恶语相向,还经常登门强行借取粮食金钱并且从未归还。

哪怕是在李家偶然买些肉以改善伙食时,也会被贾张氏不请自来取走。

这样的生活,王春梅默默地忍受了三年。

几天前,王春梅正在工厂里准备下班去接上小学一年级的女儿李静时,在厂门口被保安队的队员拦截了下来。

他们称收到举报,说她有可能偷窃了工厂的财物,并要求检查她的随身两个饭盒。

心急如焚、一心想着去接女儿的王春梅没多想便交出了两个声称为空的饭盒给保安队队员检查。

然而,在保安队员打开饭盒的那一瞬间,王春梅大吃一惊:两个应为空无一物的饭盒,里面满是切好的五花肉。

旁观的工人们见状议论不断,指向指点点。

这时,两名保安员上前意图控制王春梅。

但王春梅已经长时间在心里饱受折磨,突来的变动更是给她造成了沉重的打击,难以面对周围的指责嘲笑,王春梅瞬间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保安队员急忙赶来检查情况,但此刻,她已没了呼吸。

随后,众人赶紧把她送到医院,但仍未能抢救过来,王春梅在医院离开了这个世界。

得知这一不幸的消息后,厂领导赶至医院。

鉴于人已不幸逝世的事实,他们迅速召集了紧急会议商量对策。

虽王春梅在工厂里口碑极好,同事们大多不信她曾有过偷窃行径,但这起事件确实疑云丛生。

然而人已经过逝,对此进一步调查似乎也没有多少意义。

最终,厂方作出处理决定如下,认定王春梅因工作意外过世,给家人300元慰问补偿金。

而关于她的工位暂时封存,直到其直系亲属能够接手或者另行处理。

考虑到家中没有成年人的情况存在,厂方还委派了两位技术资深的技术工人——七级钳工易忠海以及六级钳工刘海中协助筹备王春梅的后事,并关照好李家的这对孤儿的心理健康。

就这样,当前身收到消息赶回家时,见到的只剩下面容宛如沉睡的母亲躺在薄木棺材里,以及悲痛欲绝、哭昏过去的妹妹李静。

承受不住这突然打击的前身,当时就昏厥了过去。

恢复意识的前身变得更加沉默寡淡。

他目光呆滞,毫无生机,在易忠海的指令下沉闷地执行着各项传统习俗:披麻戴孝,磕头举帆,把母亲安葬在与父亲相邻的位置。

回家时的模样,恍若落叶飘零,仿佛随时都要垮倒下去再无法站起。

妹妹李静紧跟着这位失神的兄长身后,她的眼中满是无助的神色。

回到家中,院落里已摆开了酒席,共有十个桌面,所有四合院的居民无不参与,在一片喜气洋洋中尽情享用佳肴。

但唯有李氏兄妹,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兴趣去品尝任何一桌的食物。

宴罢散席,清理一番之后,在众多议论声中开始商量兄妹二人未来的安置。

其中,一个名为贾张氏的人提出了建议,打算把小李静送进乡下的一个养父母那里。

理由则是:女孩子终究会成为他人之妻,是个花钱不赚钱的存在。

谈及李安,人们认为他也撑不了多久,因此认定这兄妹注定不会有好命运。

事实上,在众人把决定告知李氏兄妹时,李安并未表示过异议。

虽性格孤僻内向看似痴笨的他其实头脑清醒。

这几年来,李安亲眼目睹了邻居们对自己的家庭进行种种排挤欺侮,包括自己母亲的离世背后也不乏他们的影子,然而他自己却无力扭转局面。

若坚决要求带李静在身边,以自己的病情来看,根本熬不过太长的时间,那么留给妹妹的未来将更加暗淡无光,可能还要面对生命危机。

若选择将她送往乡下,则虽然生活艰辛,但也保住了基本的生存。

所以在这些无情的提议之下,李安虽然痛苦却坚定地点了头。

而幼小的李静自然是极力哭闹不从的,然而她的力量又如何能够左右这决定,最终还是被迫被带离院子。

转身进入屋内插门瘫倒在床的李安犹如一个失去灵魂的人影。

如此整整持续三昼夜未起,即使是原本健康的人都难以忍受这样的饥饿及脱水折磨了。

于是乎,面对着那刻意挑衅嘲弄自己之人(除了因辱骂其已逝父母引起反击的贾张氏),李安已经无力再与之争辩,只待命运终曲的到来。

终于在这个第三个夜晚降临时,前世的生命走到了终点。

而在那之后,从21世纪穿越到此地的李安便取代原身。

回顾了这全部过往后的新主人翁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以为自身的经历已是极度不幸,殊不知前身的故事甚至更加悲痛万分。

于是,这个新李安便是这样诞生了——融合了两个悲情角色:前任的灵魂与其身体以及新时代思想。

躺在床上,李安在心底默立下了志愿,“前身,请走吧,安心地;只要你我还活在这个世界的一天,这笔血债我会为你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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