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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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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心惶惶

玉仟渐渐的不再萎靡,她不喜欢这么瘦弱无力的自己。想通之后,她就开始恢复了训练,早起晨跑、练刀、练剑、骑射一个不落下,还时不时带着谢宛去西山打猎,隔几日还去军营一次,反正每日的行程安排的满满的,无心在想别的事。

府中的府医几次劝诫她都不听,后来府医们见她如此活动腹中胎儿却长得很好,胎像安稳,也就不说什么了。

期间京中倒是很安宁,就是这几日皇帝把那个西南太守赵保调入京中任职,不过至今还未碰过面没有什么麻烦,那个李为倒是见了几次,不过每次见她都灰溜溜的跑走,也没什么乐子给她找。不知不觉间,玉仟已近临产期,活动开始不方便了,慢慢的那些骑射之举都做不了了,只能和云儿在府中花园转转。

玉蘅却越发的感到不安,之前玉仟身强体壮,自保丝毫不是问题,可如今她身怀六甲,行动不便,那些隐藏在暗中的人估计应该在摩拳擦掌,只等哪天找到机会对玉仟不利。玉蘅从未安排如此多的人围护将军府,各种高手侍卫府兵里三层外三层将将军府围的铁桶一般,玉蘅这才能稍稍放下心来。

谢宛这日去军中训练了,只有云儿陪着玉仟,屋里做的闷了,玉仟便带着云儿去府中花园玩。一路上鲜花鸟语,玉仟心情不免也好了许多。想起前面池塘里的小鱼儿,便走过去想看看,只是今日鱼儿都没出来,玉仟扔了好一些鱼食进去才有两三只游过来的鱼儿。

玉仟正看着鱼儿出神,突然一支箭从池塘中射了出来。将军府只有这块防守最弱,一时也没有人发现这几支射出的箭羽。玉仟侧身躲了过去,但更多的箭射了过来,玉仟只能拖着沉重的身子尽力的躲避着。

云儿吓坏了,大声喊着:“来人!来人!花园有刺客!快救小姐!!”

但府兵还没有来,水中却飞出了几个黑衣人来,敢这么几个人跑来防守森严的将军府行刺,他们显然是抱着必死之心的。他们拳拳到肉、招招致命围着玉仟打。

要是往日玉仟就算和他们打个几百回合也不在话下,可如今她身怀六甲,一用力肚子就发紧发疼,她又怕不小心伤了孩子。所以放不开手脚,几个回合下来,她已经招架不住了。

一个黑衣人见状趁玉仟不备,一脚踢上了她的肚子,那一脚力道可不弱,玉仟应声倒地,血从裙底流了出来。肚子疼的玉仟头昏脑胀,只听到云儿大哭喊小姐,又看着那黑衣人举起刀就要往她肚子上砍来,她使劲想躲却怎么也爬不起来。这时云儿扑了过来,看样子是想用自己的身子给她挡刀。

可云儿等着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个面具男突然出现一剑挑飞了那个黑衣男的刀。玉仟想努力睁开眼,阳光下,那面具男好像是舒意,玉仟想伸手抓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手。此时府兵也赶了来,面具男也转身消失在花园中。

玉仟的情况很是危急。她还未足月,又受伤早产,导致生产时大出血。玉蘅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看着产婆们一盆盆血水的往外端。他把将军府围得如此严密,竟还能有人混进来,看来是府中有了内奸,他现在恨不得马上把内奸揪出来碎尸万段!不过蒙拓这些日子一直被他监视着,不太可能勾结外人,难不成是那个说消失就消失的二狗子?

看着产婆还是不停的往外端血水,玉蘅实在忍不了,抓着一个端盆出来的产婆问:“怎么还没生下了?再这样下次,仟儿血都要流干了!”

产婆从未见过如此凶狠的老将军,吓的颤颤巍巍的答:“将军!小将军难产,胎儿也有了些不好的状况,实在是生不下来!”

“快叫大夫出来见我!”玉蘅大怒道。

一个大夫匆匆的从屋里跑出来,跪在地上说:“将军,小将军难产,恐怕不好,为今之计只有刨腹取子,方有命可活!”

玉蘅瞪着那个跪着的大夫咬牙切齿:“刨腹取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那大夫倒也不怕:“将军!只此一个法子了!再等下去怕是母子都活不了!”

玉蘅还在犹豫,云儿走了出来,红着眼眶行礼:“老爷!小姐说她愿意刨腹,让大夫准备吧!”

玉蘅听完闭了闭眼,无力的说:“你快去准备吧!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就是,要什么都给你提供,只求母子平安!”

大夫点头,对着云儿吩咐了一会又进了屋子里。

当大夫刨开玉仟的肚皮的时候,玉仟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脸涨的通红,却一声没吭。大夫在她的肚子里扒拉了一番后,摸到孩子后,硬生生的将孩子从玉仟的肚子里割了出去。许是玉仟羊水破裂的早,孩子在腹中憋的久了,一时也没有哭声。

大夫不敢多去关注孩子,只伸手把孩子递给产婆后,又开始抓紧给玉仟的肚子做缝合。一大堆止血药被倒在伤口上,烧的玉仟的伤口像是要炸开,玉仟疼的颤抖。

孩子是个男孩子,很快被产婆啪啪打打后,终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嘹亮底气十足,这孩子很健康。

玉仟听到哭声后,从疼痛中清醒了过来。泪水无声的从她的眼中滑落,听着哭声她想到了王舒意,想到了那些战死沙场的军中战士,还有想起了自己。娘亲们或多或少的都是如此辛苦的将他们生下,可每个人命运不同,娘亲拼命生下的孩子,可能在别人眼中一文不值,性命随时可以被丢弃,就像那几个刺杀她的死士,虽是自己愿意赴死,可谁又能说他们不是被人丢弃的棋子呢?又想起自己,为了战胜北疆,带着勇士主动孤军深入,生命也不是自己的。

人们或为了自己的愿望、或为了自己的信念,一次次的生来又死去,玉仟第一次想,她的一生又会因何生因何死?自己的儿子长大后又会怎么样选择自己的存亡?就这么流着泪想着想着,慢慢的昏睡了过去。

玉仟母子平安的消息穿出去,有人欢喜有人忧。

御书房内,新皇满脸不悦的坐在书桌前,听着下属报告着玉仟的情况,似笑非笑的说:“命真大呀!怎么就杀不死你呢?”

那个太守赵保也在御书房里站着,听着新皇的抱怨不由无声的冷笑起来。

随着新皇地位的稳固,他已经完全忍不了那群整日管着他限制他的幕僚了,他登基这些日子了,他一个官职都没给那些人封,如今都被他弃在栏下,许久没传召了。

赵保不仅因那次被玉仟下监狱早早的与她结了梁子外,新皇的这些幕僚他也都个个怀恨在心。当初新皇还没登基的时候,他们就各种参他,拉踩他,说他心思不正,不能为之重任!对与这群顽固,他早烦透了,恨不能个个手刃才消心头只恨!

听着皇帝对玉仟还活着这事颇为不满,他低着头仔细揣测了一番说道:“陛下莫要生气,收拾玉氏倒不急这一刻,倒是那些个幕僚,当初那么好的机会,能通过私自发兵一事惩治了玉氏,可那幕僚张镇竟然百般维护,让玉氏如今越发势大,居心实属不良!陛下虽然如今并不启用他们,但是他们毕竟知道陛下诸多事宜,若日后他们去投靠了离王,再生出些事端来,倒是惹陛下费心,依臣之见不如将他们直接绞杀,省得日后麻烦!”

“至于那玉氏就更简单了,那玉仟可是生了北疆之子,日后想要抄她的家灭她的口,还不是全凭陛下旨意嘛!”赵保滔滔不绝狗腿子的说着。

新皇听着赵保的话,心情甚佳:“赵卿所言,甚得朕心,那几个讨人厌的幕僚交给你处理吧,随便你找什么由头,别留活口就行!”

赵保听完笑着领旨出了御书房,去网罗罪名弄死那帮还在等着皇帝任命的幕僚去了。

连着半月,赵保用这样那样的理由将那个几个幕僚抓了个干净。有几个反抗的被当场诛杀,没反抗的也没落好,还被关进了刑部大牢 受些屈打成招之苦。

赵保一个个罗列罪名,他们不愿意认罪,他就直接割掉他们的指头拿着签字画押,一天斩首一个,弄的京城人人自危,人心惶惶,很多官员现在连门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得罪到了残暴的赵保。

玉仟还在坐月子,听到这些消息也是日日心忧。玉蘅前来看她,逗弄了会小孙子后,坐在玉蘅床前跟她说:“那赵保真是越发放肆了!现在谁也不敢招惹他,今日,就因为刘尚书说杀张镇的罪名太过牵强,说他乱用职权,他竟当场让御林军把刘尚书砍与马下,还对外说刘尚书出言不逊,辱骂君上,死不足息。还派兵围了刘尚书的府邸,全府都被抓了起来,男丁流放,女的充为官妓!简直丧心病狂!皇上也一句责怪没有,还一副很支持的样子!”

玉仟遇刺后,玉蘅全面调查了刺客。却越查越心惊,越查越胆寒,那刺杀玉仟的背后之人竟然是那个九五至尊!

玉仟听完深吐了一口气,“爹爹,那赵保也痛恨女儿,照这个架势,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找到我们头上了,我们该好好计划如何自保了!爹爹你也多去军中转转吧,有了军权在手,那赵保也不敢太过放肆!”

“我已经给西北旧部去信了,用军中蜜语书写,就算那赵保截获,他也看不出什么!”

“新皇连辅佐他上位的人尚且一个都不放过,何况我们。如今能劝着他的人没有了,只怕会越发由着自己的性子暴虐无度,更加疯狂!爹爹你来部署西北军,孩儿部署京城驻军,估计很快我们的兵权也要被卸了,爹爹多关注宫中动向,一有动静,我们马上撤入军中!”

“仟儿你如今伤口还没愈合,这些都让爹爹来做安排吧,你安心养好身体!”

“爹爹,京中驻军孩儿比较熟悉,孩儿来部署最好,您不用担心我的伤,当初在沙场上,更中的伤都受了,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玉蘅刮了刮玉仟的鼻子,“不要逞能!你去部署有问题一定马上找爹爹,你养伤最要紧,记住了嘛!”

见玉蘅答应了,玉仟抱了抱玉蘅的手道:“知道了爹爹,我有困难肯定马上找你!”

玉蘅无奈,笑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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