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体验过颜大厨近乎死亡的厨艺后，何景箫觉得还是吃快餐的日子比较潇洒。

这天，他在得知逃跑的“空调师傅”被警方逮住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审讯室，审讯室内坐着梁芹还有颜绍安。

审讯室里灯光昏暗，那微弱的灯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空调呼呼吹着，温度很低，让人不禁感到丝丝寒意。

“王先生，请问您认识王道全吗？”梁芹声音轻柔，很有耐心。

“不认识。”

眼前这个叫王方海的人就是那个空调师傅，他身穿一件皱巴巴的灰色衬衫，领口的扣子松开了几颗，露出瘦骨嶙峋的锁骨。

“真不认识？”颜绍安往前凑了凑，眼神犀利地盯着他，缓缓说道：“他跟你是一个村子的人，你以为我们查不到？”

闻言，王方海的眼神明显闪躲，随即支支吾吾道：“我，我知道他……但不熟。”

“不熟？”颜绍安眉梢轻挑，冷哼一声，“那你说说，你为啥逃跑？”

“我……我害怕被冤枉。”王方海眼神游离，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冤枉什么？没干坏事有啥好心虚的？”

王方海沉默不语，喉咙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脸上强装出的镇定难掩内心的紧张。

梁芹看了他一眼，轻声安慰道：“王师傅，您要是真没做什么，就跟我们说实话，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闻言，王方海缓缓抬起头，看了看梁芹，又看了看颜绍安，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说出话来。

“既然答不上来，那就说说案发前一天的行踪。”颜绍安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面部表情很是严肃。

王方海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那天跟着房东去做前期定位，没有闲下来过。”

“那房东呢？他在做什么？”

王方海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结结巴巴地说道：“房东一直在旁边指挥，具体的我也没太注意。”

颜绍安眼神一凛，敲着桌子追问道：“那他有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范围？”

王方海咬了咬嘴唇，犹豫着说道：“好像……有那么一小会儿。但时间不长，也就几分钟。”

“几分钟？”梁芹微微皱起眉头，不紧不慢地问道：“这几分钟里，你在做什么？”

“我当时手上沾了灰，就去洗了个手。”王方海嘴唇发干，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

闻言，颜绍安与梁芹对视了一眼，继续追问道：“去哪里洗的手？有没有碰过什么东西？”

“没有！”王方海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撒谎，我就是个打工的，哪能想到那么多啊。”

“哼，打工的？”颜绍安嗤笑一声，眼里带着凉意，“王师傅，这空调师傅的职位，是您给自己封的吧？”

王方海眼神中透露出心虚，说话时声音越来越小，“我这不是为了赚钱，走捷径嘛。”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警员急匆匆地闪进来，将一份资料放在桌上。

颜绍安低头瞥了一眼，脸色更加严峻，他盯着王方海似笑非笑道：“你猜，我们调查到了什么？案发前几天，你和王道全通过电话呢。”

王方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结结巴巴地说：“就，就是随便聊聊家常，没，没别的。”

“不是不熟么？聊什么家常？”颜绍安提高了音量，漫不经心地压低了语气，“你觉得我会信吗？”

王方海身体微微颤抖，再次支吾起来：“我……我……”

何景箫隔着玻璃静静地观察着王方海的反应，神情越来越复杂。铺垫了这么多，应该马上要进入正题了。

不出所料，王方海神色忽地一变，肩膀耷拉下来，眼神中不再有躲闪和犹豫，“我说，我说。你们也都查了，我是明德村的人。”

“王道全因为私藏货物被发现了，组织让我联系他，要求他将货物拉到后山。”

“然后呢？组织有没有要求你灭口？”

“有。”说到这，王方海的神情又变得紧张起来，“是组织逼我这么干的，我也求过情了，但没用。”

此言一出，审讯室外的何景箫眉间微蹙。

一般来说，黑社会性质组织通常具有较稳定的犯罪组织结构，人数较多，有明确的组织者、领导者，骨干成员基本固定。

组织既然会将“灭口”的任务交给他，说明组织足够信任他。这样的人，一般是组织培养出来的死士，对组织足够忠诚。

但眼前的王方海，从被抓到现在，表现得如此胆小懦弱，仿佛只要稍加施压，就能将他所有的秘密都掏出来。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何景箫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审讯室内，颜绍安不慌不忙地继续追问：“说说你的作案过程。”

王方海脸上的肌肉紧绷着，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我，我就在他的牙膏里混了点蓖麻毒素。”

“你从哪儿搞来的蓖麻毒素？”颜绍安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王方海。

“明德村都有种啊，很好取材的。”王方海哆哆嗦嗦地回答，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单反玻璃。

梁芹点了点头，在一旁快速记录着。

闻言，颜绍安冷哼一声，满脸戏谑地接着问：“是么？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提取毒素的？”

“这……”王方海顿了顿，摇着头道：“这我真不知道，组织给我的。”

颜绍安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低头瞥了眼表对梁芹说：“先把他带下去吧。”

王方海被带下去后，颜绍安和梁芹走出审讯室，与外面沉思的众人打了个招呼。

“怎么样，各位，都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这王方海的供词有问题，他说话吞吞吐吐，很多细节都说不清楚，像是在隐瞒什么。”徐宥川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微微皱起眉。

梁芹点点头，表示赞成，“我也有同感，而且他对一些关键问题的回答太含糊了。”

操怀江站出来，目光坚定地说道：“依我看，我们不能只盯着王方海这条线，得从明德村入手。”

“好好调查一下他们种植的蓖麻都用来做什么，是否真的存在用蓖麻杀人的行为。”

“有道理，”颜绍安双手抱胸，点头回应道：“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揪出这个犯罪组织的更多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