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握住长刀的瞬间，整个人的气质瞬间改变。

这是人剑合一的境界。

紧跟着，苇名二心便感受到了陌生而熟悉的气息。

这是……欧尼桑的气息！

只是这股气息，有些苍老，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千锤百炼的沉稳。

这是年迈的苇名剑圣！

穷极了剑道的精神与技术之人。

年轻时，他为求变强，且心无旁骛，只管一个劲竭力挥斩且不断死斗。

现如今他老了，却仍在寻求死斗。

“欧豆豆，且看我这一刀。”

【奥义·真·极·拔刀斩】

眼见陈渊左右两侧各化出一道人影。

巅峰时期的年轻苇名剑圣，与黄泉归来的却越发接近鼎盛的年迈剑圣。

二者同时抬手，与陈渊的动作逐渐重合。

“斩—”

海浪停止了翻涌，飞鸟止住了鸣叫，狂风停下了对树的摇晃，人们也停止了哀嚎。

此间静止，一如不变的永恒长河。

神一般的一刀无人可知，就连自称为神的苇名二心，也是在变成一心之后才意识到了这一刀的神意。

看着自己的怪物一般的下身，苇名二心不知道自己是释怀，还是心有不甘。

海浪再度响起，绵延千里不停。

陈渊盘坐龙首之上，将岛国的气运尽数纳入体内。

“这下，一品境界算是彻底稳固了。”

“哎哎哎，师妹，少吃点！”

陈渊一拍龙首，赶忙喝止住对方。

“师兄，这个大蛇好有嚼劲，吃起来脆脆的！”

灵师妹大快朵颐着，一双金黄的眼瞳里光芒四射。

“哎呀，你少吃点吧，这里的东西有污染的，小心吃了变异长出八个头来！”

听到对方这么说，灵师妹才有些不舍的将嘴里的蛇肉丢入海中。

一人一龙看着原本还是陆地的大海，一时间沉默不语。

没关系的，都一样。

许久之后，灵师妹才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师兄，我们接下来去哪？”

“回山上去，咱俩先好好睡一觉，睡醒再说。”

陈渊打了个哈欠说道。

“睡……睡一觉……师兄你……不好吧，人家还未成龙呢……”

灵师妹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金色的鳞片上也泛起了些许红晕。

“嗯……虽然我们也算一起做过大事了……但我……还没准……”

陈渊皱了皱眉，拍了拍一下对方新长出的小龙角。

“想什么呢，你睡你的觉，我睡我的觉，小小年纪不学好，这些话都谁教你的！”

……

一人一龙连夜飞行，直到凌晨才回到天门山上。

陈渊不像龙类生物一样天生会腾云驾雾，飞了一晚更是困倦不堪。

一人一龙回到屋子里倒头便睡，一直到日上三竿。

恍惚间，陈渊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这声音陌生又熟悉，熟悉又陌生，语气似乎还有些生气，就像年轻时遇到过的一个刁蛮少女。

“我不信，哪有人睡到现在才起床的！”

“姑奶奶，您就饶了小的吧，太上长老真的在睡觉。”

“不行，我要亲自看到陈渊我才信！”

“哎哟，您这样让小的很难办啊。”

恍惚间，陈渊只觉得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吱嘎~”

木门被一把推开，耀眼的午后阳光照了进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这么站在了陈渊身前。

“您瞧，太上长老确实在这吧……”

秃头宗主地中海无奈摆了摆手。

“她是谁？”

“我问你她是谁？”

“她是我们的师叔祖，灵长老。”

地中海有些纳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不知道他们出去一趟怎么会累成这样。

“我知道！我问你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女子指着还在熟睡的少女问道，后者显然也不知道师叔祖为什么会在这儿……

“陈渊，醒醒！快醒醒！”

陈渊被对方一把揪住衣领不断摇晃，恍惚间勉勉强强睁开了眼。

摇晃的不只是自己，还有……

见陈渊盯着自己脖子以下，女子当即羞赧地松开了手。

“我问你，她是谁？”

女子指着旁边的灵师妹问道。

“她是谁小老地不是告诉你了，她是我师妹。”

陈渊揉了揉眼睛说着，坐了起来，无奈地伸了个懒腰。

“我知道是你师妹，她……她怎么跟你睡在一起，她才多大你就……”

“七百三十二岁。”

“她才七百多……岁……你就……下得去手……”

女子渐渐有些声微，一时间居然无言以对。

“我跟师妹没发生什么，不像咱俩发生了什么一样……”

陈渊拉了拉对方的衣袖，扯得对方好生摇晃。

“哎呀，你真是……”

女子双颊有些微红，一时间心绪飘散。

“差点忘了正事！你踏马还是神呢，昨晚东海起大浪了你知道吗。”

“大浪？东海不是天天起大浪。”

陈渊给对方倒了杯水，示意对方慢慢说。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很大很大的浪。”

“有多大？有多浪？”

“据勘察回来的剑仙说，随便一道浪都高达数丈，更高的可能有十几丈。”

“嗯，确实挺大的。”

陈渊凝视着深渊，认同点了点头。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事情？”

“呃……知道。”

陈渊心想，我能不知道吗，这浪就是我搞出来的我能不知道吗？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

说着女子就拉着陈渊要飞向天空。

“等等，等等，哎呀宝儿，能不能让我说完话。”

陈渊连忙呼唤对方的小名，这才让其停下了动作。

“嗯……你说。”

被唤作宝儿的女子停下步子，乖巧地听候对方发落。

“我不去。”

陈渊捏着对方的小脸轻轻摇头。

“为什么不去，你可是神，你要是不去，天下苍生怎么看。”

宝儿握住陈渊的手说道。

“我要是事事亲力亲为，这才是天下苍生的劫难。”

宝儿恍然，似乎理解了对方的话。

“好，我明白了，这个事情我会与各门派商议，也好借此历练各派年轻弟子。”

“好了，事情紧急，我没时间留下了，你……多注意身体。”

宝儿说完，身形消失在原地。

“什么……什么注意身体，你别乱说！”

陈渊无奈，朝着远方天空摆了摆手。

“小老地，你再笑一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