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

除了虫鸣声，国公府内寂静一片。

一个高大灵活的身影从南院飞身而去，避过护卫径直向祠堂而去。

“进来吧！没人！”端跪在蒲团上的叶天凌听闻身后轻微的扒窗声，嘴角漾出一抹笑意。

“大哥！”叶天祺从窗外探进头来，从窗户翻了进去。

“不好好休息，跑这里来作何？”叶天凌面色微凝，看着他从怀中掏出吃食，心里升起一丝暖意，平日里没白疼这个弟弟。

叶天祺嬉笑着将从膳房偷来的食物一一摆在他面前。

“大哥！你做了何等大逆不道之事，惹的父亲大发雷霆，”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好在当时场面混乱，父亲没有追究自己拔刀相向，否则一顿打是逃不掉了。

从午间到现在滴水未进，叶天凌属实饿了。

顾不上答话，抓起一个鸡腿狼吞虎咽起来。

叶天祺歪坐在他身侧，警觉地注意外面的动静。

吃饱喝足，叶天凌感觉自己精力十足，在跪上两晚都不成问题。

叶天祺熟练地从祭祀台下抽出一张毯子。

三天两头被罚跪祠堂，他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无人看管，大哥还能跪的这么笔直，真是太自律了。

“现在能说说为什么被罚吗？”大哥一直是父亲的骄傲，从小到大未让他操过心，打骂更是未曾有过。

“大人的事小孩子跟着起什么哄，”叶天凌一副老气横秋地道，“还是先将自己的事处理干净吧！”

“你也就比我大两岁而已，”叶天祺不顾炎热，往他身边靠了靠，“大不了我去问母亲便是。”

叶天凌无奈，只能将书房发生的事细细道来。

“就这？”叶天祺惊的瞳孔圆睁。

“我还当你犯了什么滔天大错，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哥怎的忤逆父亲？”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延续下来的吗？

“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这样想的，但是现在我不愿了。”叶天凌俊逸的脸庞露出腼腆的笑意，“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我现在只想和心悦之人花前月下，共度余生。”

看着一脸痴笑的大哥，叶天祺明白父亲为何要动用家法了。

打，该打，必须狠狠地打。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有朝一日，等你有了想守护的人，便会理解大哥今日所为。”

叶天祺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大哥！日后想娶一位什么样的嫂嫂？”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叶天凌答非所问。

叶天祺肯定地摇了摇头，“我相信日久生情，父亲母亲不就如此吗？”

世家小姐多养在闺阁中，品行相貌全凭她人一张嘴。

叶天凌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终究还是不谙世事的恣意少年。

“时辰不早了，快回去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大不了跟你一起罚跪呗！又不是没跪过。”叶天祺说的跪不过是歪倒在柔软的毯子上睡觉。

叶天凌淡然一笑，真是拿这个弟弟没办法！

“大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大抵就是想她，念她吧！”叶天凌如实道出自己的想法。

“大哥可有喜欢的人？”

叶天凌心顿了一下，不知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