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叶天凌进入书房，才惊觉母亲也在。

母亲很少到书房，看来不是为了朝堂上的事。

“天凌，”见他进来，叶文氏眉眼弯弯地放下手中的卷轴，上前拉着他的胳膊，“自己家就不用那么拘礼了。”

叶天凌点头道好，还是恭恭敬敬地冲父亲行了个礼。

叶文冉点头示意他上前说话。

叶天凌走上前，看见几案上摆放着十几张卷轴，其中一张被打开，上面赫然画着一位妙龄少女的画像，心中便知母亲为何会出现在书房。

“天凌，快来看看，”叶文氏热情介绍，“这些都是金陵城内未谈婚论嫁，与你年岁相当的姑娘。”

叶天凌是家中长子，年末就到弱冠之年（20岁），对与他的婚事，叶文氏自然要上心一些。

忙前忙后数月，将城中贵女的画像都寻了来，挑挑拣拣出几位自认为相貌出众，品性高洁的画册，让儿子相看。

“这位是中书侍郎家的二姑娘，宋碧云，刚过了笈礼，听闻这宋二姑娘美艳脱俗，绣工更胜宫中的绣娘。”

见他眉头紧锁，叶文氏只当他是没有相中，“这位是顺天府学教授的外孙女儿，之前为了守孝耽误了婚期，虽然比你年长一岁，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

叶文氏滔滔不绝地讲着，回应她的是无声的沉默。

“都没相中？没关系，”叶文氏颇为得意地抽出一张卷轴，“这位是钦天监监正的亲妹妹，听闻这姑娘蕙质兰心，是个安稳过日子的良伴。”

“母亲，她的右脸颊有颗豆大的痦子，画匠怎的忘记了？”

“痦子？”叶文氏的嘴角抽了抽，怎么就忘记了他与钦天监监正是昔日同窗，求救地看向旁边的叶文冉。

得到夫人的指令，叶文冉清了清嗓子站起身，“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父亲，母亲，婚姻大事岂非儿戏，儿子想自己做主！”生平第一次，叶天凌打断了父亲的话，违背了母亲的意愿。

若是以前，他会听凭母亲做主，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子，平平淡淡地度过余生，可是现在……他不愿了。

“天凌，”叶文氏惊呼起来，“你可是有意中人了？哪家姑娘，母亲这就让人准备聘礼，明日便上门提亲。”

整日混迹在男人堆的好大儿终于开窍了。

叶天凌接下来的话直接给了她当头一棒。

“儿子并未有意中人，只是不想跟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用一纸婚约捆绑在一起。”

“你这说的什么话？”叶文冉气的胡子微翘，“我跟你母亲不也是一纸婚约捆绑在一起，这么多年伉俪情深，琴瑟和鸣，哪里差了？”

叶文氏点头附和，“天凌啊！爹娘都是过来人了，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

叶天凌后退一步，弯腰行了一礼，“儿子明白父亲，母亲的良苦用心，儿子心意已决，若不能与真心相爱之人共度余生，宁愿孤独终老，还忘父亲，母亲成全。”

“你……”叶文冉气的就要去拿墙上的鞭子，“孽障！看我今天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