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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囚笼内,谁是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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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囚笼内,谁是猎人

“351实验场会启动‘荧幕’,但很抱歉,离水区域出现了未定性的诡,我们无法向你增派专员了。”

“我清楚了。”白易没再多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屋漏偏逢连夜雨,白易知道,这三座城市大抵是保不住了。

岭北、沅江、西门,这三个久存于史书近一千年的中型城市,即将连带五千万人不声不响的消失。可白易作为这次事件的外调指挥官,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三座城市本是真理之门——李霄的辖区,但自一个月前李霄失踪,到昨日诅咒娃娃的断线,李霄确认死亡的这段时间内,这么多次的进入调查竟都石沉大海。

白易叹了口气,他的年龄并不大,应对“现象级”诡的经验也确实为零——毕竟这次事件是全球第二次现象级诡事件。但他作为一类诅咒的持有者,本不应该如此束手无策的。

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阶段只有诅咒持有者才有可能在进入现象级区域后利用诅咒脱离,但加上已经派入灾区的九位被诅咒者,应对这次灾难的持咒人(诅咒持有者)一共只有十六位。

被派遣驻扎于灾区附近的支援军队有很多支,军部环绕灾区派出了14支探索队,但同白易派出的四只由持咒人小队一样,都没能将任何信息传回。

如果山羊胡李霄还活着就好了,很多持咒人都是这样想的。作为被诅咒娃娃特殊标记保护的七位持有现象特性诅咒的持咒人,山羊胡的真理之门虽然会因为问题的类型而积蓄高昂的代价,但“真理”特性能够保证“门”所回答的信息一定真实。而今面对信息空洞的状况,准确的信息最为关键。

哎,可惜——白易沉默的哀叹。正在从法奥国赶往此地支援的命运牌先生,可不是个靠谱的预言家。一旦受到错误信息的干扰,这次灾区救援的成功率将小于百分之五。

三天之后,当一切准备完毕,他也会进入灾区。白易啊白易,希望这次的梦境能够成功展开。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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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地哥!啊,咋离开这雨啊——”

“不知道。”

“亲哥啊,你不是那啥,什么雨的代言人吗?你把这雨停了不就完事儿?”

“......”

“嘤嘤嘤,遭受冷暴力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

张希沉默的注视着正在溶解的“撬棍”,耐心的等待着。

“啊,饿了。”

饥饿的艺术家翻遍了身上的每一个口袋,终于找到了一枚收音机的碎片和一个螺丝钉,像嚼薯片般,咯嘣咯嘣的吃了起来。

张希现在已经能够屏蔽雨声,从而与艺术家进行交流了,他推测,这是稻草人丢来的撬棍的作用——使自己能够掌握雨。但也有可能自己本便可以调控雨,只是积蓄于此的雨太过厚重,他需要一点帮助。

张希并没有擅自触碰那如眼珠般的圆球形“撬棍”,只是任由雨水将其溶解。他并不清楚这是否是撬棍的用法,但已被融化成菱形的撬棍的确发挥着正向的作用。

“不是,希仔,你不会在等他融化吧?”艺术家好奇的凑过来,疑惑的向张希询问。

“嗯。”简洁的回应。

张希总是对陌生的人抱有警戒式的冷淡,当然,这位艺术家的话也有些让人疲于应对了。

艺术家叫邹通,一个播音系毕业的失业人员。据他自己所言,播音专业,*都不学。

他的诅咒大抵与稻草人附身时的使用情况差不多,至于代价嘛,说实话,啃收音机和屏蔽脏字或许就是了。他说他送外卖不小心闯入雨中,已经是雨里流浪的老油条了。

是真正的油条——看他那被雨水浸湿却依然有型的头发,他自信的估测他已经在雨里待了20天了。

不得不说,他真能活。

“完了,没收音机吃了。哎!新的饥荒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穿越......”

唱起来了,张希不得不感慨,邹通的心态真好。这种活一天赚一天的乐观性格,是张希所羡慕的。毕竟在这雨中走了这么多天却只是观测着重复的雨幕,张希也有些心焦了。

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依稻草人所吐露的消息来看,那座他所生活了18年的城市,恐怕在遭遇一场前所未有的劫难,他不知道未来将如何,这种不可预测的生活让张希不安。

黑影是癔症的表征,张希记着稻草人所讲的每一句话,但只有这一句,他大抵能够确认其真实性。现在的黑影已经在他主动的臆想下成为了一个铁盒,张希将他置于雨中,同样观察着盒子的溶解。

“啊。”一曲唱罢的邹通感慨般的呼出一口气,他看着飘在雨中的穿蓑衣的颅骨,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新的话题。尬聊嘛,他一播音专业优秀毕业生,能不会这个?

又是漫长的等待,两个雨中的生物磕磕绊绊的聊着,不过,雨好像下的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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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沐吾主,祂将苏生!”

“赞扬吾主,祂将垂怜!”

西门市,市郊的古老的祭坛已经围满了身穿黑袍的人,他们一个个沉默的站在雨中,聆听着主教的唱诵,等待着祂的庇护。

何其荒谬?古老的先祖修筑了粗糙的祭坛,他们曾献以少牢,妄图庇佑奉上虔诚之人,可这有什么用呢?羊的眼瞳突出,或许是神借用了他广阔的视野。祂看得到闭眼诵念的达官显贵,同样看得到颗粒无收的遍地饿殍,同样看得到寒夜冻死的累累尸骨。祂总是看的清的,因此不予理会祂的信徒。

而今,不再愚昧的人们因恐惧相会,他们踏上祭坛,隔开了同胞的咽喉,妄图以他人的苦难平息邪神的怒火,可这有什么用呢?死亡的女孩暴突着眼球,癔症会借由他的目光。祂看得到可口的羔羊,同样看得到人们扭曲的信仰。祂自人类的癔症中降临,便不再是现象的一角,不再是被树啃噬的孩童。祂会拔除贪婪的树,扫除厚重的雨。

祭坛上的祭祀高扬起头颅,让漫天的血水迸溅,为每一位信徒洗礼。他已经不再受肉体的制约,迈向了永远的死亡。

但仍有声音自无头的尸体传来,他高呵:

“恭迎吾主!”

人群更加狂热,癔症同样在连接。如影般的藤蔓枭去他们的头颅,但一切已经无法阻止。

远方的丛林中,睿智的树目睹着祂的降临,在这样一个并不友善的时间,在这样一个搏杀的囚笼中。

它需要一把刀,一把不分敌我的刀。

囚笼的一角,缓缓打开了一个缺口,真理的门扉突兀的出现,像是投入水中的一粒石子。

门放出了几队惊慌失措的人,之后又隐没于丛林之中。

饵料已经布下,很快便会有鱼前来的。

树簇拥着,于无风时抖动着它们的枝叶。

囚笼内,谁是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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