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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黑色的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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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黑色的飞鸟

乌鸦扇动黑羽,自低空划过。今日的收成不错,它在鸽子们的广场上吃饱了面包屑,又在餐后消食儿时,戳爆了一个企图拔它羽毛的熊孩子手中的气球。

真是愉快啊,它嘎嘎的叫了两声,惊走了树杈上歇息的几只麻雀,这些灰扑扑的小东西根本没胆量与它抗衡。

嘎——(懦夫)

乌鸦是这座繁忙的城市中最自由的生灵,它总是四处闲逛,好奇的观赏着来往的人类。

嘎?(疑惑)

已经三天了,那位经常逗弄它的人类竟然还没有出现,虽然乌鸦讨厌那个人类面相它的演讲,但对方投喂的薯条与葡萄干作为饭后甜点,的确是上乘的美味。

嘎——(遗憾)

看来它等待的人类大抵是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了。这很正常,作为自由的代价,死亡常伴随着乌鸦的旅途。

它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位哺育了它的、最美丽的乌鸦。它为了给雏鸟时的三兄弟寻找食物,于一夜茫茫大雪中出巢,却再未归来。

嘎——(失落)

乌鸦的兄弟没能熬过那年冬天,而它是幸运的,在历经劫难之后,活到了今天。

生存是永恒的课题,聪明的乌鸦思考着。

可它有些心胸不畅。乌鸦拍了拍翅膀,想要驱逐那面包屑般琐碎的烦恼。

乌鸦歪头,它突然想祝福一下那位慷慨的人类——希望他安然无恙。

彩色的流光自乌鸦漆黑的羽毛上拂过。幸运的诅咒能够给予人类一线生机,而代价,是不幸的鸟生。

乌鸦不清楚它的能力,也不在乎将至的恶难。

它是自由的飞鸟,永不畏惧风暴。

//

左义睁眼。

嗯,这个视角,有些熟悉。

“嘿,你醒啦,手术很——”

“咳咳!”左义摆手,他已经知道接下来的台词了。

张希将左义扶起,倚靠在渔网打捞的棺材房拆卸的门板上。左义无法抗住梦海的侵蚀,因此它的活动只能限制于这漂浮于海上的房体区域之内。

“你应该回应一下船长的登船邀请,毕竟是他将你打捞上来的。”张希对已完全清醒的左义说道。

“是的,先生。”红头巾的船长凑了上来,他的黑眼圈边皱纹显现,笑的像个狐狸。

左义很感谢船长的搭救,但此次经历已经让他对船只产生了心理阴影。

婉拒邀请,船长二人也并未强求。左义恢复了一会儿,看向不远处摆弄黑针的张希。

“我们该怎么办?”左义有些迷茫。

“可以回去。邮轮的囚禁已经消亡,我能把你带回咱们来的位置,不过需要游回岸边。”

“体力恢复好了吗?要游的路程可不短。”

左义犹豫了,他对海洋感到畏惧。

“你要回云都吗?我想邀你吃个饭,以表感谢。”

张希打量着左义的神情,大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吃饭就不必了,我也有些事情,想找你帮忙,希望你莫要拒绝。”

张希想要借些钱,补办一张居民证加上购买一张去往离水的便宜机票,大抵需要五百元。

“我准备好了。”再次等待了一会儿。当左义确认自己的体力足以在海中游泳一公里后,张希刚好与乘船离去海盗二人道完别。

看着活动手腕脚腕的左义,张希微笑。

“听!雨声——”

张希的声音传入左义耳畔,他只觉得这梦海上的世界若画卷般抖动。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他似是化作调皮的雨珠,被着画卷轻轻抖下,落入冰寒的海水之中。

双耳灌水,外界的响动似是骨骼嗡鸣,但雨声却仍旧清晰,左义微微睁眼,刺目的海水涌入眼眶,榨取着他的泪水。

向着上方暗蓝色的光源处,左义用力挥臂,奋力上冲,快速将头部脱离水下。

呼——

海风灌入口鼻,左义将双手平摊,身体后倾,把胸腔也暂时露出水面。

天阴沉沉的,冷风轻舞,几点水珠拂面,让左义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耳中的水膜发出咕嘟一声响便破裂开来。左义滑动海水,只有清晰的水浪声,他方才发觉那萦绕耳畔的雨声已经消失。

啪啪的击水声自后方传来,一道优美的红影跃出海面,短暂滞空后又钻入水下。

左义的嘴角抽了抽,对此景象大为震撼。

且不说张希的泳姿如何诡异,其游速却快的惊人,加之此时海风风向正指岸边,只是几个升起跃间,张希便超过了左义。

“好吧,好吧。”左义默默的接受了‘姿势越怪游速越快’这一现象,大海与游泳馆不同,因此,左义选择了更为稳妥的泳姿。

他将头部浮出海面,四肢滑动,借着风力向岸边游去。

//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驶来,停在了海岸围栏一侧。干练的司机穿着西服,为左义二人递上毛毛巾。

“爷叔,我先走了,再会。”

左义向看护栈桥的老人道别,又礼貌的将张希请进车内。

车内的后两排座椅为面对向,微黄色的皮革与针织的坐垫有效的隔绝了二人身上的海水。待二人坐稳,司机便启动车辆,平稳穿梭于都市之中。

车上的二人并未交谈。张希觉得有司机在场,并不适合谈论事情,而左义是因长途游泳而有些脱力,不愿讲话。

气氛沉默着,直到汽车进入庄园停下,浅睡的左义方才被司机唤醒。

灰瓦白墙,别墅的风格交糅了中式庭院的洁净之气与西方堡垒的厚重之感。别墅外围的墙体大都采取原石建造,碧绿的青藤攀附石墙。行至中道向两侧望,却有一潭清水,数棵老树,一条碎石小路分于主路,于树影间可见一座翘脚小亭立在小径尽头。

左义在身侧引路,向略显好奇的张希介绍着此地院落。

“此处宅院可溯源百年。百年前抗战之时,为抵御外敌,先祖南下购置了此处宅院,用以与其好友密会,发行呼吁抗战的报刊。不过战火无情,如今留下的古迹也只剩下外围石墙与一楼偏房了。”

“这里的亭子与水潭是玄祖建造,也几经翻新,至于那这栋看起来现代化些的新楼,是近几年建造的。”

院内的人并不多,张希只见到了一位修剪树枝的工人和几位打扫屋子的清洁人员。

“这处祖宅只有我暂住,所以看起来有些冷清。”左义推开了嵌着几块玻璃的红木门,向张希解释道。

“小公子,你回来了。”

一位身穿盘扣黑衣的老人走来,他满头银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身形挺拔,一双黑瞳中蕴着精光。

“管家爷爷。”左义和老人打了个招呼,又将张希介绍给对方。

“您好。”老人与张希握手,那双看似干瘦的手掌内侧却极为粗厚。

宝藏级老人啊,张希心中感慨。

昔日,诸华国建立于群狼之中,为求和平发展,便有了间续近六十年的战争史。北伐罗刹南踢马锡,左调乱石各国,右退袭扰海盗,方才得到了如今和平年代的“睦邻友好”。

那几代诸华人少有没上过战场的,暗伤劳疾,能活到如此岁数依然精神矍铄,实属难得。

“小公子,方才左先生来电询问你是否回来,你失踪几日,还是先回个电话为好。”

“张希先生,舟车劳顿,还请我先为您洗尘。”

已经是最后一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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