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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瑞鹤仙·流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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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瑞鹤仙·流红骨

张希并不了解管道的维修,尤其是面对自阀门中渗出鲜血的诡异管道,他更是不知如何处理。

张希摩挲着指尖,默默感慨缺乏技艺傍身而致使如今的举步维艰。

自工具柜内取来几个检测仪器,张希认真的检测了下水管道的电压、电流。

看着微抖的手中电表晃动的指针,张希严肃的说道。

“先生,情况非常严重。”

“可以修好吗?要多久?”红衣有些急切,在刺鼻的白烟中,他显得坐立难安。

“可以,”张希自信的点头,“不过我需要寻找一些帮手。同时,必须通过关闭总阀卸下管道进行维修,这需要三四日的时间。”

看到红衣的犹豫,张希专业的讲述了管道的定义、管道的材料、管道的意义,成功用庞杂的知识震住了对方。

“好吧,我明白了。”

红衣点头,眼神迷茫。

“我可以为您新找几位黑衣工作人员,但岗位之外的这种招募并不容易,可能要下午才能带到。”

“可以。我也需要时间去领一套工作服,像维修管道这种事是不能急于求成的。”

红衣快步离开了,如此恶劣的环境,他不想再多停留。

张希起身,将取出的仪器摆放在工作台上,又自银色的工具柜中翻找,取出了一些螺母与两把600mm×65mm活扳手。

将扳手随身携带,螺母泼洒于管道室中,张希便离开了管道室。

吸了吸鼻子,只闻到微弱的汗臭。穿梭在工作区域之中,张希走走停停。

他有心寻找“黑针”,可惜工作区域中的工作人员们并不欢迎外人的拜访,它们如野兽般固守着自己工作“族群”的领地,如发现过久停留观望的人,就会一起停止工作,将所有目光投向不速之客。

黑针是一项生存的保障,张希并没有执念去摧毁邮轮,但如今雨势尚无法穿透邮轮的壁障,面对不知何时相遇的船长,他需要一些外力。

就如同人类极尽千年方才了解自身肉体由细胞构筑,张希对于现象的认知过于浅薄,因此,他难免犯错。

此次鲁莽的进入邮轮,上船容易而下船难啊——

登上三层,张希一边找寻着服装室,一边皱眉思索着破局之法。

“止步!”

高大的身影阻止了张希的前进,它用流淌绿色粘液的锋锐手掌横在通道内,并要求张希出示员工证件。

溢满身躯的不祥气息令张希不愿纠缠于此,但在他出示邀请函后,笨拙的身影却仍未放行。

张希不清楚员工证件的样式,因此无法借由癔症引导。

张希盯着镶嵌于湿润面庞上的纽扣,他大致猜到,绿色代表着邮轮的力量,而面前这个纸折诡,恐怕是祂的使者。

墨绿的浓液溅射,超过了等待的时限,诡发动袭击。

瞬间蹲下,指爪挥空。张希前跳,越过了因拉长而软化的的纸臂,自缝隙间钻出封锁,向三层中员工密集处奔去。

巡查的身躯展开,愤怒的汁水塞满低矮的走廊,它如同果冻,将挡路的黑衣员工撞飞。一时间,哀鸣四起来。

绿纸似无头苍蝇般乱撞,张希伪装做一名推着双层铝板车的黑衣。但或许是员工的衣服有什么独特的辨别之法,他的移动还是吸引了对方的注意。

它冲来,张希一扬铝车,将车上的三个黑桶连车一起向后方扔去。

黑色的桶盖在撞击墙面后掀开,灰黑的粉末倾卸,泼洒于散落的粘液之上,犹如石灰遇水般,高温点燃了这恶臭的污渍,烟尘与火光向绿纸处蔓延。

绿纸震颤,发出似海兽般沉重的嗡鸣。它狂暴了。

小心的闪过飞舞的纸屑,张希试图藏身于某间工作室中暂避,可惜没有工作人员欢迎他。

“咔嚓!”转动门把,又是一间上锁的工作室。

翻身躲过被绿纸抛来的两个黑衣员工,张希不由得心急。

看似绿纸的追袭笨拙而愚蠢,但若不慎被击中,恐怕肉体崩毁也只是表象。雨幕被邮轮阻拦,若对手脆弱,张希尚可与其决斗。而今,还是先跑为妙。

工作区的走廊岔道众多,虽然张希有记忆走过的路径,但无可避免的绕回了密布脓夜的廊道。

调头,乘绿纸尚未追来,张希换了一个方向逃亡。

嗡鸣声愈近,张希顺手尝试将路过的房门打开,却突然成功。

微开的门中渗出红光,血色的脚印浮现。一步踏空,张希跌倒。

——

“是梦——是梦?!”

他站在似玉的血池上,惊疑——平静。

纷乱的思绪消散,他站立,只余下空洞的平静。

红叶飘过,无声,却哀怨。

后退?前进?

他能动,但却失去了方向。

他渐渐沉入血池,嫣红的辉光充斥眼眸。之后,光源消弭,无听,无感,无所知——

他活着,但已经死了。

尸体是会上浮的——轻飘飘——他缓慢的浮出血池,像所有的人皮一样,微微卷曲着。

有人唱歌,悠远而空灵。

堵塞皮肤的血水渗出,他被拾起。

“咔嚓——咔嚓”

裁剪声。

他被铺平了,薄薄的一张。又被放入池中浸了一刻,取出,附上一片鲜红。

“哗啦啦”,水声。

“簌簌”,风声。

直到万籁俱寂,远方的歌声却清明了。

她唱着:

“织绸牵思君,望晴丝老叶,香烛求愿。灰苑封窗格。正七月十五,长灯盆火。

三更人语。戴红装,金花水畔。又怎知,腐骨销销,渐把春颜翻剪。

凄断。夜归房廊,古诉倾肠,天明鸡啼。歌尘凝扇。却恐惧,拌分钿。

紫云金銮殿,千皮燃怨,便把血泪洗卷。抚鲜衣新伴君郎,也应梦见。”

她唱着——哭了。

哀哭许久,久到皮干了,又被取来穿线,缝针。

一针针的缝着,皮被制成了大衣,甩了甩,抖下几阵尘灰。

时辰到了。片片金花自空中落下,沾了水,却浮在了池上。圆圆的花有方正正的空芯,或散或聚,多是繁荣景。

是谁点香?

四根柳木噼啪的响着,半缕青烟染上红晕。

烧着,烧着——

水珠飞落。

听!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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