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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少女,锈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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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少女,锈剑

凉爽的夏风穿过一个细小的窟窿进入简陋的木屋,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夏风轻抚草铺床上的少年,他随即紧蹙眉头,脑袋不安分的左摇右晃。

刹那间,少年猛然起身,大口喘息,汗水从额头滑下,溜入眼睛,酸痛感瞬间袭来连忙闭眼搓揉。

夏风再次从木屋中路过,让湿了后背的少年感到一凉,不禁浑身一颤。

又是这个梦。

谢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这是这个月以来第六次做这个梦了,梦中的经历是否美好他也说不上来,按理来说六次做梦,多多少少也会有些记忆影响,可这个梦就是奇怪在每次醒来就什么都记不得。

谢云一边轻柔肿胀的太阳穴,一边倾听窗外夏蝉的鸣叫,他很喜欢夏蝉的叫声。

每次听到夏蝉的声音,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小时的夏天,那时候,家还是家。

良久,肿胀感消逝,谢云睡意已是全无,此刻,屋外蒙蒙亮,约莫五六点的样子。

谢云穿好草鞋,背好竹筐推开了有些年岁的木门,他伴随着蝉鸣进了山。

谢云从小被邻居王姨养大,如今是村中医师的一位药徒,药徒只是个好听的说法,他其实只是一个需要每日上山采药来维持生活的小劳工。

谢云干活喜欢不留余力,总是会尽自己的全力,这也是医师愿意收他为药徒的主要原因。

这不,刚刚歇会儿脚的功夫,太阳便瞬移至头顶正上方,炙热的光线照在他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上,蒸出颗颗鲜明的汗珠。

谢云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回头颠了颠竹筐中的药材,也是差不多快满了,于是准备下山回村。

山脚处,溪流急促,一名身穿白衣长裙的女子躺在小溪正中间,一旁还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

溪水好似有灵,在快要遇到女子时竟然自主的向一侧流去绕过,属实异常。

而溪水在触碰锈剑时便仿若豆腐,被生生切开,平滑流去。

谢云将竹筐放在岸边,来到小溪边捧起一把水,洗了洗脸,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微微扭头,一滩白色在不远处躺在溪水中。

他小心翼翼走上前,这才看清庐山真面目,竟是一位长相绝美的少女,这让他不禁一愣,因为实在是太美了。

从上往下看去,雪白顺滑的长发向四周摊开,白净的额头下,好似因为想到些许不好的事情导致眉头紧蹙,美眸紧闭,睫毛微微颤动,琼鼻挺翘,嘴唇红润,看上去软软糯糯极为美味。

良久,谢云脸颊一热回过神来,连忙将少女横抱而起,轻轻的放在岸边。

手指微伸,温热的气息涌来。

谢云见状连忙松口气,快拍胸口,还好有气。

他扭头看向仍然插在小心中的锈剑,走上前,双手紧紧握住剑柄,随后发力向上拔。

手臂上青筋瞬间暴起,锈剑纹丝不动。

谢云身躯微蹲做出马步模样,再次发力。

结果一般无二。

谢云的面部已是充血,他无奈摇摇头,看来只能等少女醒来在做打算了。

于是他重新背上竹筐,将少女抱起。

若是把这么漂亮的昏睡女子丢在这里,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一路上,谢云走的极为平缓,主要突出一个“稳”。

直到回到木屋,谢云都未曾发现被他轻放在草铺床上的少女衣物都是干的,哪有一点从水中救起的迹象。

将少女安顿好后,他再次走出木屋,走向药铺,他要将药材交给医师,以此来换取铜钱。

路上,他被一群青年拦住了去路吗,谢云抬头望去,为首者是村中的小霸王,孙永。

其余人则是他的狐朋狗友,可用孙永的话来说,这些都是他的过命兄弟。

“喂!丧门星,这个月的保护费还没交呢。”

谢云重新低头不作回答。

孙永在村中收取保护费几乎被大家默认,因为他的亲弟弟孙松被山上的仙人收成徒弟带上了山,当神仙去了。

那时,谢云六岁,仙人下山,一句话至今记忆犹新:“真是一群肮脏的虫豸……”

虽然孙松已经十年未曾回村,可是万一下山了呢?那时候的孙松肯定有了仙人本事,一位仙人的怒火,他们这群普通人怎么可能承受的住。

孙永见谢云迟迟不作答,捡起一旁的石子直接丢上去。

谢云不做躲闪,石子砸在右脸颊上,一块通红的印子顷刻浮现。

“啧!”孙永有些不耐烦了。

一旁的小弟也有些看不下去,直接上手重重的推谢云的肩膀,这一手让谢云倒退两步。

“我大哥问你话呢!你是聋子吗?以前要饭的时候声音不是挺大的吗?”

狗腿子好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想法,笑眯眯的说道:“丧门星,要不这样,你现在跪下给我们磕一个,这个月的保护费我帮你交了,你觉得怎么样?”

谢云闻言,拽着竹筐带子的双手再度用力几分,他抬头望向狗腿子,眼神中带着一种恐怖的凌厉,吓得狗腿子不禁后退了几步。

一旁的众人见状,纷纷捧腹大笑,显然是被狗腿子的反应逗笑。

其中,孙永笑得最为开心,笑得弯腰直拍大腿。

狗腿子脸色瞬间涨红,自己竟然被一个丧门星的眼神唬住,面子真是丢尽了!

他恶狠狠的骂上一句,随后用力的踹上谢云的腹部,一脚将谢云踹倒。

谢云横躺在地上,捂着生疼的腹部,眼中的狠色在浮现的瞬间便被隐藏下去。

狗腿子哪里解气,一边吐着唾沫一边用力踹在谢云的身上,一声声闷响听的让人触目惊心。

谢云一声声闷哼,身子团缩,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双膝,后背的频率也是愈发加快。

竹筐中的药材早已散落一地。

狗腿子见谢云一直挨打,心中还是觉得不解气,对着自己最近的一味药材重重采取,随后用力来回碾压。

一滩稀泥出现于谢云的眼前。

谢云紧握的双拳轻轻发抖。

“行了,小爷看累了。”

孙永话一出,刚准备再次下脚的狗腿子便止住了身形,恶狠狠的盯着谢云,再次吐出一口唾沫,不偏不倚的落在谢云的脸上,让人恶心。

孙永一脚踩在谢云的侧腰,身子前倾,双手压在右腿上,他微微低头笑道:“丧门星,老规矩,这个月还有七天时间,七天内你还没有交保护费,后果你应该是清楚的。”

说完,孙永头也不回的带着小弟们离开。

见人群走远,谢云才爬起身,擦掉脸上的那口唾沫,沉默的捡起地上的药材,放入竹筐,许多药材都被摔伤,本就不高的价格又要低上几分了。

他看向那个被狗腿子踩成泥的药材,微微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株药材算是竹筐中最贵的,真是可惜了。

谢云感受着身上的疼痛,一声不吭,继续向前。

来到药铺,医师看到谢云的状况一言不发,神色习以为常想来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医师将谢云竹筐中的药材检查一番,伤的不算太重的留下,其余的丢回竹筐当中。

随后从柜台中拿出三枚铜钱放在台上。

谢云没有接,而是开口说道:“老先生,我想请你去我家看……一位病人。”

医师听闻,先是一愣,眼神中有些不解,但是并没有开口多问。

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面前的这位小伙子是一个孤儿,家里怎么可能有人呢?

医师点头同意,拿起早已整理好的药箱跟着谢云来到破旧的木屋中。

看着躺在草铺床的少年微微一愣,看向谢云的眼神中带有一丝……羡慕?

谢云挠挠头,“老先生,这是我今天在小溪旁遇到的,还请您给她看看,有事吗?”

“你与她非亲非故,宁愿花掉铜钱为这样一位陌生人看病,也不愿意交保护费?”

医师终是问出了口,但是手头工作仍在继续,他将手轻搭在少女的脉搏处,自然点头。

谢云低头并未回话,医师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位女子无事,只是气息稍弱,要不了多久就会醒来,那三枚铜钱就当成你的药费吧,随我去铺子取几味药材,用来熬成药汤,可以为其补足精血,滋补精气。”

医师沉吟片刻补充道:“你也可以喝。”

谢云听后轻轻颔首,随后便与医师再次回到药铺。

再次回到木屋时,手中便多了几包药材。

谢云看向药材的眼神微微抬起,便与一双绝美眸子相对。

女子的眼眸似如星河,幽蓝色的瞳孔间宛若星辰流转,一股神秘的气息油然而生。

谢云微微一愣,提起自己手中的药材,欲言而止,他不知带该如何解释。

女子清晰的看见谢云脸上的通红,率先开口道:“谢谢你救了我。”

少女的声音宛若世间最动听的风铃声,清脆好听,让人宛若站在春风之下,迎面春风,让人感到温柔婉转。

谢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抹红晕升起,他将药包放在摇晃的桌子上,右手挠挠头。

“我……我就是……”

谢云磕磕巴巴半天,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少女轻笑,一缕春风拂过。

谢云这下是真不好意思,连忙扭头看向药包,拿起其中一包,跑出门,顺便喊上一句:“我去帮你熬药。”

谢云家中自然没有熬药用的药罐,他只能跑到邻居家前,轻轻敲响。

棕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位面带浅浅皱纹,头发黑白相间的老妇走出来,眼神中带着一抹难以掩藏的忧伤。

老妇见到是谢云,嘴角连忙上扬,看到受伤的谢云,连忙问道:“小云,这是怎么回事?被欺负了?”

谢云连忙摇头,笑道:“王姨,我没事,这是今天我不小心在山上摔的。”

王姨脸上的担心更甚几分,嘴上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王姨低头看见谢云手中的药包,想要从他手中拿过去熬药,谢云连忙拒绝。

“没事的王姨,让我自己来吧,我也不是第一次熬药了。”

这的确不是谢云第一次熬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谢云还极为熟悉。

早在之前,王姨病倒时,可都是他在熬药。

谢云轻车熟路的走进这硕大但空旷的屋子,来到熬药的地方,开始熟练的处理起来。

屋子很是空旷,只有王姨一人。

以前王姨其实并不是一个人,只是发生了些许变故,孩子发生意外身亡,丈夫因此出轨隔壁村寡妇,好在有些良心,选择净身出户,带着隔壁村寡妇不知道私奔去了何处。

自那以后,王姨脸上近乎没有笑容,且身体也开始愈发羸弱。

有一次病倒,被谢云扶回屋子,并耐心照顾后,便开始对谢云这位苦命的孩子百般照顾,谢云能活到现在,王姨绝对是最大的功臣,没有之一。

“小云,你先熬着,我给你拿点吃食,你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多吃!”

说罢,王姨提出了一条约莫五斤重的鱼开始在院子中处理起来。

半个时辰后,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便被端上了桌,一旁还有一小袋子的干粮。

药汤也在这时熬好。

谢云看着桌上鲜美的鱼汤,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只是露出欢快的笑容说道:“王姨,谢谢您,又让您费力了。”

“这算哪门子的话,王姨能活到现在,你可是主要功臣嘞!快拿回去喝了奥,不够跟姨说,姨家里还有。”

“王姨你又在瞎说,没有我,您活得才是更好!”

说罢,谢云也不再继续与王姨闲聊,而是从布衣中掏出两块稍厚的布将药罐两侧包住,然后慢慢抬回木屋中。

待药罐放好后,又重新回到王姨家,端起鱼汤,拾好干粮。

这些他只能收下,以前他就拒绝过,可王姨那才叫个狠,直接把东西丢到自家门口,那叫不要不是个事情,要也不是个事,当真让人进退两难。

“王姨,谢谢您嘞,我先回去啦!”

谢云大喊一声,端着鱼汤离开了王姨家。

当所有东西都安稳的放在有些瘸的木桌后,一切才算完事。

少女从床上站起,谢云这才发现,女子身上的白裙是那样的好看,契合。

玲珑的曲线被体现的淋漓尽致,配上圣洁的白色,宛若降落于凡间的仙女,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美好。

谢云连忙回过神,稍许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药汤你要喝完,医师说可以为你补充气血,这个鱼汤应该也可以补身子……”

“多谢。”

少女回答的很干脆,随后微微一愣,扭头看向掏出干粮袋的谢云。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谢云一怔,“你失忆了?”

少女皱着眉摇摇头,明明实在苦恼,却煞是好看。

“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脑海中也莫名浮现一些碎片化的记忆,想不起来。”

谢云听闻,也是为难起来,在自己的印象里,医师老先生还从未出现过诊断失误,看来到时候只能在去药铺一趟了。

少女也不再多说,而是掀开药罐,一股浓郁刺鼻的中药味直冲脑门,让她忍不住紧蹙眉头。

谢云是清楚这药味的,在熬好后,他就浅尝了一下,并不算太苦,就是味道实在不好闻。

谢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并未拿碗给她,于是他刚刚从一旁拿起一个备用的崭新木碗时,他便看到了少女十分不雅的一幕。

少女双手正拿着药罐两侧,一口气将所有药汤喝下。

谢云整个人都傻柱,这药罐有多烫自己能不清楚吗?

可当他重新审视少女身上的服饰与溪水中的锈剑时,一道猜想便自动浮现。

想来是山上的仙人吧。

除了仙人,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身份。

少女放下药罐,用小巧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随后看向鱼汤,陷入了沉思,想来是喝不下了,毕竟一口气把一整天的药喝完,换谁来都要撑。

“喝不下就先放着吧,到时候我来加热下。”

少女听到谢云的提议认同的点头。

她好像有些执念,又一次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谢云重重摇头,随后为自己舀碗鱼汤,伴着干粮吃了起来。

待他吃饱后,对女子说道:“我在救你时,你旁边还有一把长剑,我拔不出来,你要去看看吗?”

少女好似不太感兴趣,眉头从刚刚开始就是皱着的,她已经努力思考了数十分钟,哪怕这样会让她感到头痛欲裂她也绝不停下。

谢云也不再多说,而是将竹筐中伤的较重的药材放在屋内,随后背着空竹筐再次上山,一天两趟是他最低的标准。

“我上山腰采药去了,你就在我屋子里好好休息吧,如果不舒服的话,你现在可以和我说,我把你带到王姨家去,她家的床大而且舒服。”

少女好似没听到,还在与自己的记忆作斗争。

谢云也不再多说,上山下山一气呵成,来回也不过两个时辰。

下山后的谢云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再次去小溪边,发现锈剑仍在,再次尝试,无功而返。

他径直来到药铺,一边递药材,一边与老先生说明情况。

老先生说这只是脑袋受了轻微的冲击,要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这一次谢云有了足足5个铜钱,加上老先生的好消息,开心的跳回木屋,当然,在那之前他会将铜钱小心翼翼的藏在草鞋里,以防被偷抢。

回到木屋,将少女的情况说清,少女此刻好像并不在意了,谢云也不好多问,于是端起鱼汤出去好好热过一番,两人吃过后,谢云将床草铺床让给少女,自己则是拿一些干草铺在狭窄的地面当作晚上的床。

夜幕降临,少女自吃完后就呆呆的坐在草铺床上,轻轻摇晃双腿,不知想着什么。

谢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心中感觉有种莫名的舒心感。

睡前,他又一次提起了锈剑一事,少女只是轻轻的回了声“哦”便再无下文。

一夜无话。

只是待谢云沉沉睡去时,少女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叹息声,充满着浓烈的悲伤气息。

半夜,村中稀薄的近乎于无的灵气开始缓缓的向木屋中聚集,上空原本快速聚向山顶的众多灵气也被一股莫名的能力强行截断,随后被一股吸力化作一条条灵气长河缓缓流向木屋。

随着灵气被截断,山顶宗门的灵气仅在数分钟变得近乎于无,这一现象在瞬间便惊动宗门上下。

宗门门主顷刻间从殿堂冲出,悬至上空,向四周望去,眼光毒辣,瞬间便发现情况不对,刚准备动身巡查,霎那间,如芒在背!

浑身上下的汗水如同水泵喷发,身上的衣物迅速被浸透紧贴驱赶。

“所有宗门弟子,打坐静心!宗门聚灵阵出现问题,正在修理!”

门主强行提着精神,将声音传入所有宗门弟子当中,届时,那种近乎于窒息的感觉才消失。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强行提起的精神则迅速萎靡。

刚刚他好像感受到了真正的死亡……

灵气长河穿过木屋的阻拦,缓缓的分为两道等宽的长河,一条流向打坐的少女,一条流向熟睡的谢云。

随着灵气涌入体内,睡梦中的谢云终是逐渐看清困扰他一个月的梦境。

一名难以看清面颊的白发男子手中提着一柄修长凌厉的长剑,独自面对着一群怪异的漆黑的恐怖生物,那些生物的具体形态也难以看清。

明明看清了却又仿佛没有看清,实在迷幻。

男子传出那股足以顶破天的气息直冲旁观者的谢云,难以言喻的气息杀至谢云的精神深处,一股难以言表的疼痛让还在睡梦中的谢云发出几道疼痛的叫喊声。

这道气息在私掠着,它开始向分成数小道向着谢云的全身筋脉涌去,所到之处尽是肆虐的痕迹,筋脉碎裂成段,鲜血从皮肤毛孔中渗出,看起来惨不忍睹。

随着谢云喊叫声的传出,也将正在打坐的少女惊醒,当她看见谢云那痛的扭曲的模样,身影瞬间从床上消失,来到谢云身边,连忙蹲下抓住谢云的手腕。

少女眉头紧蹙,面色凝重。

随后她的身影消失于房间之中,良久,重现。

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巨大的黑鼎,少女修长雪白的手掌轻挥,一株株灵药漂浮于空中,再次挥动,谢云整个人飘起落入鼎中。

随即,鼎中突然出现有水面缓缓浮起,至鼎内四分之三停止,药材在空中化作粉末缓缓落入水面随即融化。

一系列操作完成后,鼎内水瞬间沸腾起来,水面变为浓浓的黝黑色,整个木屋药香肆意。

少女做完一切后,深深的看了眼满脸痛苦的谢云,随后重新回到草铺床打坐。

她能做的都做了,结果如何就看谢云自身是否能够承受住了。

扛过去,本该断绝的修炼路或许会浮现于谢云的眼前,若是没扛过去,且不说下一世还有没有记忆,能否有下一世那也是另说了。

翌日,正午。

谢云于鼎内醒来,只觉得四肢无力,浑身酸痛,面部正展示着狰狞的表情,这是因为他每一次的牵动,都会让没有完全恢复的筋脉受到拉扯。

嘶!

谢云深深吸了口凉气,药汤顺着涌入口腔,给谢云来了个措手不及,呛了好大一口,猛烈咳嗽起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待到稳定下来,谢云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的一切,脑袋昏昏沉沉,只记得昨夜晚上做的那个梦,那种疼痛感不像梦,疼的他一度认为自己会在梦中活活疼死。

他好像可以记起梦中的内容了。

这里是哪?

一座鼎?

谢云实在摸不清楚情况,只知道浑身疼的无法动弹,只能这样泡在这些药液当中。

这时,少女走上前来,淡淡的看了眼鼎内的谢云。

“你好,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吗?”

女子沉吟片刻道:“你昨晚浑身筋脉断裂,近乎撕毁,险些当场死亡。”

谢云听闻,瞬间回想起昨夜的梦,他知道女子说的很荒谬,但是他却对此深信不疑,因为那种疼真的可以让人牢记。

“近期你不能动弹,就安心呆在这药鼎中,这样对你的恢复有极大的好处。”

“谢谢……”

谢云感谢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少女打断道:“不用感谢我,你救了我,我便欠你三个人情,这算一个。还有两个,任何事情都可以,等你思考完告诉我。”

“等三个人情还完,我就会离开这里。”

少女说完,转身离去,留下谢云一人在鼎中发愣。

三个人情?

任何事情?

看着少女那优美的背影心中似乎有了一丝的悸动,这道想法刚刚产出便连忙被谢云打散。

他知道少女一定是仙人,而且记忆肯定也恢复了,他这种人怎可高攀?

瘌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做梦!

重新回床打坐的少女好似感知到了谢云的想法。

“这个事情我也可以满足,但是,我不会与你同房,更不会因此留在你身边。”

这道轻语好似魔音环绕,在谢云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道红光从谢云眼中闪过,鬼使神差之间,他说出了那句惊为天人的话:“真的可以吗?”

此话落地,谢云的意识瞬间清醒,脑海中噗通爆炸开来,混乱无比。

他刚想张嘴解释,少女却在他开口之前轻“嗯”一声。

“可以,那这就算你的第二件,后续事情你来办理。”

少女语气平静,面色平缓,好似对此并不在意。

谢云的口张了又张,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到嘴边的话就这样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拦,无法吐出。

无奈,最终只能闭嘴,安心静养。

至于药铺那边,哪怕谢云一个月不去老先生也不会来找他多说什么,毕竟像他这种给铺子摘药的,虽然不多,但绝对不至于到没有的程度。

于是这四天,谢云就一直泡在药鼎中,整个人都感觉要泡烂了,只能待在药鼎中,哪怕四肢已经可以行动,却还是不能出鼎。

好在神奇的感觉偏多,这几天他明明不吃不喝,却没有任何的饥饿感,更离谱的是,还没有任何想要上厕所的感觉,实在神奇!

在这段期间,王姨也有找上门来,不过是秦紫怡开的门,不仅如此,她还大大方方的向王姨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谢云的未婚妻。

秦紫怡是少女的名字,在这几天的相处中,谢云唯一知道的有效线索。

随着秦紫怡身份的曝光,这可让王姨高兴坏了,还说要当两者的见证人!

毕竟他们村的流程其实并不复杂,一对新人在长辈的见证下,拜完堂就算是成了。

其实,谢云也正打算如此,唯一与他有关系的长辈也只剩王姨了。

王姨一拍定板,大手一挥,就说:“你们两个新人的婚服我来筹办,你们就只管等着洞房吧!”

王姨摸清秦紫怡的身材后,嘴中一边“啧啧啧”的感叹秦紫怡的身材好,一边走向裁缝铺说道:“小云真是好福气,这么漂亮的女娃都能骗到手。”

这句话要是被谢云听到,估计当场就要换肤色了。

又是两天,谢云终于是可以活动了,不过更让他激动的是,今天下午就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他在自己破旧的小木屋中不停地整理那身新郎服,理了又理,手上就是闲不下来。

而秦紫怡则是被带到了王姨家。

时间一到,门外敲锣响鼓,说是如此,其实动静并不算大。

谢云手中死死攥着胸前的红绣球,肉眼可见的紧张。

快步走进王姨家,忐忑的走到正堂前,秦紫怡正站在前方,而更前方则是坐在椅子上满面笑容的王姨。

随着距离的愈发接近,谢云只觉得心脏如同轰鸣一般,噗通直跳,速度之快!

明明距离并不算太远,可每放下一步都仿佛过了千年,万年之久,实属煎熬。

总算到了秦紫怡身前,两者相对,只有一层红纱之隔。

谢云的手微微颤抖,掀开红纱,那绝美的面容浮现于瞳孔之中。

这一眼,恍惚万年。

秦紫怡眼角的红妆,鲜艳的红唇,是那样的妩媚动人。

谢云原本还在强行压着的心脏,猛然爆起,好似卡在嗓子眼这才没能彻底蹦出。

“第一拜,拜天地!”

两位新人转身跪下向天一拜。

不知何处的上空瞬间裂开一道似如深渊的大口,滚滚大水从中流出,好似天塌了一般。

“第二拜,拜高堂!”

两位新人转换方位,向王姨重重一拜。

坐在椅上的王姨面色瞬间红润,整个人精神抖擞。

“第三拜,夫妻对拜!”

“一鞠躬!”

谢云与秦紫怡起身相对而视,双手作揖,上半身缓缓向下。

“二鞠躬!”

再度拜下。

“三鞠躬!”

完成后的谢云有些恍惚,从此刻开始,他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礼成,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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