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末，皇家车队赶到皇陵。

苏行意送女眷、孩子们先去了行宫。

随后跟着东方印章，上官钰等人赶去上官瑞安的陵墓。

“开棺！”

乾元帝高呼一声，墓室门被打开。

乾元帝抢在东方印章前面下了石阶进了墓室，东方印章、苏行意，上官钰，上官堇年紧随其后。

上官钰一进来就看到大棺柩旁边放着半米长的小棺柩。

“快把这小棺柩抬出去。”

上官钰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吵着上官瑞安。

乾元帝一挥手，李海英迅速带着侍卫进来，将小棺柩抬了出去。

苏行意恭敬上前对着上官瑞安的棺柩跪了下来，连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与上官钰，上官堇年，东方印章将墓室里里外外小心仔细打扫了一遍。

乾元帝见此也不好负手而立，让李海英找来一个拂尘也跟着小心仔细打扫墓室。

墓室本就干净整洁，苏行意等人就觉得不够干净，反复拾掇了好几遍。

又担心他们这般动作会惊扰上官瑞安，但也打扫了近一个时辰，才依依不舍得出了墓室。

尤其是东方印章，若不是怕影响上官瑞安的清誉，他甚至想一直留在墓室里陪她说话。

随着厚重的墓室门被合上，陵墓再次被封起来，东方印章意识到想再进去是不可能了。

往后也只能在墓碑前与她说说话了。

“师父，我们明日再来吧？”

东方印章抬眸，天已暗了下来，“瑞安，我们回去了，明日你就能见到你母后，还有你儿媳、四个孙子孙女了……”

回了行宫，天彻底黑了下来。

“阿钰，那孩子抱出去了？”上官蓝氏拉着上官钰迫不及待地问。

“那杜家的孩子已经抱出去了，墓碑也换了，凤砚之这方面想得还挺周到，昨日就让人把新的墓碑运过来了。”

上官蓝氏轻哼一声，“别跟母后提他，听着他的名字，母后就气得慌。”

“母后莫气，还有两个月他就退位了，并且阿意不会封他太上皇，倒是您与父皇可以使劲粗磨他！”

上官蓝氏想想那个画面，气顺了，“凤昱霖也进去了？”

“进去了，还是他带头将瑞安的墓室里里外外好好拾掇了一番，并且还带了好多瑞安爱吃贡品。”

上官瑞安叹声道：“这孩也是命苦，瑞安若是在世，也不想看着他一个人孤独终老，应该希望他身边能有个人陪着他。”

“母后，这事外人不好说，还要看他自己愿不愿意，随其自然吧。”

上官堇年领着宫人进来：“大哥，母后，晚膳送来了……”

＊

“师父。”

“师公。”

苏行意牵着小曦儿来了东方印章的厢房。

“这么晚了，你们父女俩怎么过来了？”

”师父，我们父女俩就是想您了，过来看看，这是师父新创的字体？”

书案上放着一张墨迹未干的一手好字。

小曦儿踮起小脚，仔细看了看，“娘亲给我们买套印章体没有这种字体，师公，这是什么字体呀？”

“哈……这是师公闲来无事随意创作的字体，不适合供人练字。”东方印章说着将字体收上来，放在匣子里。

“说说吧，你们来找我什么事？”

苏行意垂眸看了眼小曦儿，“师父，那半张额角刻的莲花面具往后还戴吗？”

“师父这张脸都在皇族宗亲，群臣面前公开了，往后不会再戴半张面具了。”

“那师父可不可以送给小曦儿，她很喜欢那薄如蝉的面具。她会越长越好看，将来会是女帝，担心将来会有别有用心之人打她主意，戴面具可以避免这些麻烦？”

东方印章诧异，小女帝想要什么面具没有，据他所知，如今南坤皇室就珍藏了二十多种价值千金，做工精良的面具。

“小曦儿，你想要师公的面具？”

小曦儿：“我是喜欢，想要戴几日再还给师公。”

“师公很高兴你喜欢那半张面具，但现在你还戴不了，它有些大，等你再年长几岁就能戴了，等那时你再来找师公，师公就给你戴几日？”

“那面具在何处，我可不可以先看看？”

小曦儿没有报期待，面具都不戴了，自然不可能随身携带。

“等着，师公拿给你看。”

小曦儿惊得说不出话来，师公竟然随身携带了。

只见东方印章去了内室，将床头柜上的匣子抱出来当着父女俩的面打开。

“看看吧。”

小曦儿看着匣子的面具与今晨那女子脸上戴的面具一模一样。

“师公，这是独一份吗？”

“当然，四国仅此一份。”东方印章转头看向苏行意。“这半张刻有莲花的面具，是当年你母后觉得为师戴的面具难看，她画了这半张面具的样式，命匠人打造出来当作生辰礼送给为师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师父不太愿意送给小曦儿，只是让小曦儿戴几日。

“这么说我母后也有作画的本事？”

东方印章笑着道：“当然，不仅作画有水平，其他方面也很优秀，毕竟她也是鹤先生的门生……”

”师公，那您说会不会有人也能打造出一模一样的面具？”

“不会，这可是你祖母有感而发设计出来的，别人模仿不了。”东方印章将面具拿出来，这正刻的是莲花，反面是双锦鲤。”

“那母后的灵感是不是来自那双鱼莲花玉佩？”

东方印章笑着颔首：“没错，正是源自那块玉佩，你可要好好保存，这是你母后留给你唯一的遗物。”

苏行意很想说眼前的面具也是他母后留给他的，不是留给师父的！

见东方印章很宝贝这面具，便没想跟他要。

等师父百年之后，他再拿回来好好珍藏起来。

小曦儿反复端详着面具，不肯撒手。

直到苏行意说完离开了，她才放下面具，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东方印章的寝殿。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女子。

那女子为何戴着跟师公相同的面具，那么早守在那巷口？

看她的穿戴，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就是世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