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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长街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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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长街论礼

首席上的太子面色铁青,拂袖猛一拍:“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小孩带走!”

苗纤纤飞身一掠,落在初一身旁,拉过他就想冲出人群外,却被初一狠狠甩开了手,他依旧不管不顾地往台前挤,眼里只有一个付朗尘。

“爹,爹,你快说啊……”

就在一片混乱之际,天玑王子站了出来,抬手一声制止:“通通都住手,把话问清楚再拿人!”

满场侍卫一顿,天玑王子看向付朗尘,扬起一个浅笑:“付大人,你这又是在哪儿惹出的风流债,摘都没摘干净,也敢上台来论礼?”

他先前全程唇舌被制,处处被付朗尘压一头,此刻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怎会轻易放过。

付朗尘岂不知他所想,深吸口气,已从最初的震愕中回过神来,昂首沉声道:“一个毛头小孩胡言乱语,也能作数吗?”

“哦?”天玑王子饶有兴致,“那你就是不认得他了?”

他扬手一指,对着台下的初一问道:“小孩,你说他是谁?”

初一见付朗尘竟真有不认他的意思,更加着急了,张口便道:“是我爹!”

付朗尘一阵眩晕,面上却强自镇定下来,厉声道:“一派胡言!”

初一眼圈都红了:“我没有骗人,你明明就是我爹,是你把我生下来的,你现在不认了吗?”

话一出口,全场震惊,首座上的太子更是霍然站起,远处赶来的孟蝉恰好听见这一句,瞬间脸色惨白,拖着血淋淋的腿,一把拨开人群:“初一,不要胡说!”

所有目光齐刷刷射来,孟蝉紧紧搂住初一,额上已渗满了冷汗,唇无血色。

慕容钰与叶书来也登时站起,惊呼出声:“孟蝉!”

苗纤纤更是紧张地扑上前,伸手就想去撕衣角替孟蝉包扎:“你的腿,你腿上的伤全裂开了!”

一片乱哄哄中,那天玑王子忽地拊掌大笑:“有趣,有趣!”

他目光骤然向付朗尘一剜,寒意逼人:“此前便听闻付大人浴火重生,乃是得一贵人相助,想必这贵人,便是台下这位姑娘了。但却不知其中还有这诸多隐情,不知今日长街论礼,付大人愿否说与在场众人听听?”

话才落音,付朗尘还未反应过来,孟蝉已经一个激灵,拉着初一便“扑通”跪了下去,忍痛开口道:“不,不是的,此事与付大人无关,这是民女的弟弟,年幼不谙,口出胡言,冲撞了使团与太子殿下,还望诸位大人恕罪!”

初一在孟蝉怀中拼命挣扎着,嘴巴被捂住了还不住呜咽个不停,他力气虽大,却不忍伤到孟蝉,只能不依不饶地含糊喊着:“爹,爹你快说话啊,你不要娘亲和初一了吗……”

台上的太子再也忍不住,几步上前,怒喝道:“快快快,快把这两人带走!”

那天玑王子却一抬手:“不急。”

他依然看向付朗尘,目光灼灼:“太子殿下少安毋躁,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付大人怎么也该给个说法吧。”

首席上的太子面色铁青,拂袖猛一拍:“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小孩带走!”

苗纤纤飞身一掠,落在初一身旁,拉过他就想冲出人群外,却被初一狠狠甩开了手,他依旧不管不顾地往台前挤,眼里只有一个付朗尘。

“爹,爹,你快说啊……”

就在一片混乱之际,天玑王子站了出来,抬手一声制止:“通通都住手,把话问清楚再拿人!”

满场侍卫一顿,天玑王子看向付朗尘,扬起一个浅笑:“付大人,你这又是在哪儿惹出的风流债,摘都没摘干净,也敢上台来论礼?”

他先前全程唇舌被制,处处被付朗尘压一头,此刻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怎会轻易放过。

付朗尘岂不知他所想,深吸口气,已从最初的震愕中回过神来,昂首沉声道:“一个毛头小孩胡言乱语,也能作数吗?”

“哦?”天玑王子饶有兴致,“那你就是不认得他了?”

他扬手一指,对着台下的初一问道:“小孩,你说他是谁?”

初一见付朗尘竟真有不认他的意思,更加着急了,张口便道:“是我爹!”

付朗尘一阵眩晕,面上却强自镇定下来,厉声道:“一派胡言!”

初一眼圈都红了:“我没有骗人,你明明就是我爹,是你把我生下来的,你现在不认了吗?”

话一出口,全场震惊,首座上的太子更是霍然站起,远处赶来的孟蝉恰好听见这一句,瞬间脸色惨白,拖着血淋淋的腿,一把拨开人群:“初一,不要胡说!”

所有目光齐刷刷射来,孟蝉紧紧搂住初一,额上已渗满了冷汗,唇无血色。

慕容钰与叶书来也登时站起,惊呼出声:“孟蝉!”

苗纤纤更是紧张地扑上前,伸手就想去撕衣角替孟蝉包扎:“你的腿,你腿上的伤全裂开了!”

一片乱哄哄中,那天玑王子忽地拊掌大笑:“有趣,有趣!”

他目光骤然向付朗尘一剜,寒意逼人:“此前便听闻付大人浴火重生,乃是得一贵人相助,想必这贵人,便是台下这位姑娘了。但却不知其中还有这诸多隐情,不知今日长街论礼,付大人愿否说与在场众人听听?”

话才落音,付朗尘还未反应过来,孟蝉已经一个激灵,拉着初一便“扑通”跪了下去,忍痛开口道:“不,不是的,此事与付大人无关,这是民女的弟弟,年幼不谙,口出胡言,冲撞了使团与太子殿下,还望诸位大人恕罪!”

初一在孟蝉怀中拼命挣扎着,嘴巴被捂住了还不住呜咽个不停,他力气虽大,却不忍伤到孟蝉,只能不依不饶地含糊喊着:“爹,爹你快说话啊,你不要娘亲和初一了吗……”

台上的太子再也忍不住,几步上前,怒喝道:“快快快,快把这两人带走!”

那天玑王子却一抬手:“不急。”

他依然看向付朗尘,目光灼灼:“太子殿下少安毋躁,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付大人怎么也该给个说法吧。”

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付朗尘暗自捏紧手心,努力不去看向台下的孟蝉与初一,只是向那天玑王子走近一步,冷声道:“台下这位孟姑娘确是下官救命恩人,但也诚如她所言,幼弟无知,顽劣胡言罢了。世间阴阳有道,男子怎么可能会怀孕,难道天玑国中,公鸡也能下蛋不成?就算下官真的承认了,王子又敢信吗?”

这话反将了天玑王子一军,台下百姓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发出笑声来,表示闻所未闻,但高台之上却有两人心中暗自一惊。

这两人,正是慕容钰与叶书来。

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什么,对视一眼,在彼此眸中,同时瞧见了那日吉祥斋楼上,那个戴着头纱、古怪大肚孕妇的模样。

台上的天玑王子听了付朗尘的话后,也不恼,只是依旧笑道:“哦,按照付大人这么说,那便是这小孩胡言乱语了。”

“正是。”

“很好,那既然是胡言构陷,玷污了朝廷命官的名声,又冲撞破坏了今日的两国论礼,不知按照东穆律法,该当何罪呢?”

此话一出,付朗尘刹那间明白过来,瞳孔骤缩。

那天玑王子却还在高声笑道:“正巧付大人方才还在侃侃而谈,说那东穆律法第三条,若在春祭、宗庙之祭等重大场合上,有宵小作乱,破坏国运,视社稷威仪为无物者,轻则当场射杀,重则满门获罪,不知本王子有没有记错,付大人还说了个伯阳侯之子的故事,可与现下这番情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呀,付大人说是也不是?”

冷汗自付朗尘额上渗出,他背在身后的手握得更紧了。天玑王子却盯着他,继续笑道:“付大人不必紧张,这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嘛。本王子也非铁石心肠之人,既然台下这位孟姑娘曾对付大人有恩,那么付大人大可网开一面,本王子也可顺水推舟,当作没这回事发生过,咱们照常论礼辩法,付大人觉得怎么样?”

他这话绵里藏针,用意实在恶毒,太子殿下当即站出:“东穆律法森严,绝无包庇一说,王子不必如此!”

“哎,太子殿下言重了。”天玑王子抬手一笑,望着付朗尘似乎十分仁厚般,“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此事与付大人有关,当由付大人来决断才行。”

三言两语间,他便轻而易举,将付朗尘与一杆秤架在了火堆之上。

那秤的一头站着孟蝉和初一,另一头站着整个东穆律法,付朗尘进退维谷,被逼得顷刻之间就得做出选择。

众目睽睽之下,那身俊挺朝服一动未动,生平第一次哑然,他终将目光落在了台下的孟蝉与初一身上。

孟蝉的腿还在汩汩流着鲜血,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遥遥对视的双眸中却写满了共进退的决心。

事态发展到这一地步,一向大大咧咧的苗纤纤也慌了,按住腰间刀的手都在颤抖:“付……付大人,小孩子不懂事胡说罢了,我现在就把他们带走,现在就带走……”

台上的叶书来眸光一紧,正要开口,孟蝉已经摇摇头,对苗纤纤低声道:“已经晚了,纤纤你快松手,别把你再卷进来了。”

苗纤纤身子微颤,摇头间手抓得更紧了,她还待开口,已有神捕营的人上前将她强制拉开。

台上天玑王子又悠悠道:“付大人,还请快些决断吧。”

付朗尘的背影僵化住一般,与孟蝉久久对视着。

慕容钰的心忽然跳得很快,他再也忍耐不住,几步上前:“付朗尘,你想清楚,那可是孟蝉啊!”

还好叶书来手疾眼快,将他死死一拉,压低声音喝道:“别再添乱了!”

慕容钰心性单纯,只道不过一场论礼罢了,输了便输了,但他却不知,这已经不仅仅是关乎一场论礼的成败了。

付朗尘被逼至悬崖边上,退无可退,自己摔得粉身碎骨不可怕,怕就怕在,他肩上还担着一个国家。

叶书来比谁都清楚,纵是付朗尘有三寸不烂之舌,此刻也毫无用武之地,怎样都是无解,多说多错,越说越糟糕,只会适得其反。

冷风肃杀,满场静寂,付朗尘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那些东穆子民满心期许地望着他,天玑王子也适时轻笑一句:“礼法二字,全在付大人一念之间。”

付朗尘藏在袖中的手骤然握紧,最后望了一眼孟蝉后,侧过身去,喉头滚动,一字一句,在场中铿锵响起:“下官依旧是那句话,祖宗之法不可废,千秋之礼不可乱,此乃东穆基石也。”

被神捕营拉住的苗纤纤,忽地激烈挣扎起来,慕容钰更是陡然瞪大双眼:“不,付朗尘你不能!”

但那个声音还是坚定地在场中响起,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台下二人,论律当诛,押下去,打入死牢!”

轰然一声,慕容钰脑中似有广厦倾塌,他几乎是一声嘶喊:“付朗尘,你疯了吗?”

天玑王子仰首大笑,拊掌道:“付大人真不打算求情吗?”

付朗尘面不改色,犹如一块冷硬巨石,唇齿轻吐:“国法面前无私恩,纵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

他一挥手,语调陡然拔高:“押下去!”

“不!”慕容钰血红了眼,想扑上前,却被叶书来死死拦住,他也顾不得仪态,只紧紧钳住慕容钰的腰,低头在他耳边疾声道:“你如果真想害死他们就冲上去!”

他喘息着:“先听付七的,等这天玑使团走了再说!”

慕容钰胸膛起伏,隔着叶书来,眼睁睁看着侍卫队围住孟蝉,就要拿人。

初一脾气暴躁,孟蝉赶在他“发火”之前,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她在初一耳边急声说完后,抬头看向台上那身俊挺朝服,眼神绵长似雪,波光闪烁。

风掠长空,拂过付朗尘的衣袂发梢,从始至终,孟蝉被押下去时,他都未看过一眼。

藏在袖中的手背在身后,他侧立高台,面无波澜,只生生将喉头一口热血咽下。

太子殿下松了口气。

天玑王子也看够了,心满意足地叹道:“付大人不愧是东穆肱骨重臣,这场论礼,我天玑输得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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