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上元节夜话

搜索 历史 用户

2.上元节夜话

吉祥斋门口围了一圈人,各色珍馐一字排开,猜中了灯谜就能收入囊中,这彩头新鲜,平日里千金难求的一道名菜,如今中了灯谜就能吃上,引得不少行人纷纷驻足,跃跃欲试。

“你想吃什么吗?”付朗尘低头问孟蝉。

孟蝉抿了抿唇,目光望向右侧:“那碟杏仁凝露看起来不错。”

“行,等着。”付朗尘一口应下,正要往右边去时,却被初一猛地抱住了大腿,他指着正中间的一盆凤凰拔丝,口水都要掉下来了:“爹,我要吃那个!”

付朗尘想也未想地推开他的脑袋:“就知道吃,你先待会儿。”

杏仁凝露下对应着三道灯谜,需一口气全部猜对才能拿下彩头,付朗尘双手抱肩,冲守灯的小厮点点头:“来吧。”

第一道灯谜:身自端方,体自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

付朗尘嘴角一扬:“砚台。”

围观的众人见这年轻后生打眼就能猜出,纷纷叫好,孟蝉也站在他旁边,眸里盈满了笑意。

第二道灯谜:南面而坐,北面而朝。象忧亦忧,象喜亦喜。

付朗尘几乎没有迟疑,依旧含笑道:“镜子。”

这一下,周遭的叫好声此起彼伏,更多人围了上来。孟蝉带着初一,快被挤了出去,却被付朗尘一回头,一把拉至了身旁,紧紧护住。

“劳驾,勿惊了在下妻儿。”

他声音清朗动听,叫周围人不自觉就顺从,主动让出一圈给孟蝉和初一。

孟蝉贴近那个温热的身子,脸一红,心头却甜丝丝的,不由得又悄悄抓住了他的衣角。

最后一道灯谜略拗口,众人踮着脚,还在轻念时:“天运人功理不穷,有功无运也难逢。因何镇日纷纷乱,只为阴阳数不通……”

付朗尘就已经挑眉一笑,胸有成竹地吐出两个字:“算盘。”

守灯人一敲锣鼓,彩头拿下。

眨眼之间一道名菜便被送至孟蝉跟前,周遭人高声喝彩,艳羡不已。

付朗尘一拱手,虽半边脸掩于面具之下,目光流转间却气质斐然:“承让了。”

孟蝉接过那杏仁凝露,喜笑颜开,正想先给初一喂一口时,那满头小红辫子已经一晃一晃的,拖着付朗尘就往另一头而去,嘴里馋得不行:“爹,那个,我要吃那个……”

付朗尘好笑不已:“现在知道叫爹啦?”

孟蝉也赶紧跟上,三人很快站在了最中间,正对高台之上的一盆凤凰拔丝。

不得不说,初一的眼光着实不错,挑中的正是这场中的最大彩头,吉祥斋的一道镇店之宝,能吃得起的非富即贵,今夜拿来揽招牌,灯谜难度也增加不少,需得连中十道才行。

付朗尘遥遥望了那凤凰拔丝一眼,弯腰在初一耳边窃声道:“爹跟你说,这拔丝太甜了,其实不好吃的,光有花架子罢了……”

初一听不懂,使劲摇着付朗尘的衣袖:“我要,我要,我就要!”

付朗尘哭笑不得:“好好好,怕了你了。”

吉祥斋门口围了一圈人,各色珍馐一字排开,猜中了灯谜就能收入囊中,这彩头新鲜,平日里千金难求的一道名菜,如今中了灯谜就能吃上,引得不少行人纷纷驻足,跃跃欲试。

“你想吃什么吗?”付朗尘低头问孟蝉。

孟蝉抿了抿唇,目光望向右侧:“那碟杏仁凝露看起来不错。”

“行,等着。”付朗尘一口应下,正要往右边去时,却被初一猛地抱住了大腿,他指着正中间的一盆凤凰拔丝,口水都要掉下来了:“爹,我要吃那个!”

付朗尘想也未想地推开他的脑袋:“就知道吃,你先待会儿。”

杏仁凝露下对应着三道灯谜,需一口气全部猜对才能拿下彩头,付朗尘双手抱肩,冲守灯的小厮点点头:“来吧。”

第一道灯谜:身自端方,体自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

付朗尘嘴角一扬:“砚台。”

围观的众人见这年轻后生打眼就能猜出,纷纷叫好,孟蝉也站在他旁边,眸里盈满了笑意。

第二道灯谜:南面而坐,北面而朝。象忧亦忧,象喜亦喜。

付朗尘几乎没有迟疑,依旧含笑道:“镜子。”

这一下,周遭的叫好声此起彼伏,更多人围了上来。孟蝉带着初一,快被挤了出去,却被付朗尘一回头,一把拉至了身旁,紧紧护住。

“劳驾,勿惊了在下妻儿。”

他声音清朗动听,叫周围人不自觉就顺从,主动让出一圈给孟蝉和初一。

孟蝉贴近那个温热的身子,脸一红,心头却甜丝丝的,不由得又悄悄抓住了他的衣角。

最后一道灯谜略拗口,众人踮着脚,还在轻念时:“天运人功理不穷,有功无运也难逢。因何镇日纷纷乱,只为阴阳数不通……”

付朗尘就已经挑眉一笑,胸有成竹地吐出两个字:“算盘。”

守灯人一敲锣鼓,彩头拿下。

眨眼之间一道名菜便被送至孟蝉跟前,周遭人高声喝彩,艳羡不已。

付朗尘一拱手,虽半边脸掩于面具之下,目光流转间却气质斐然:“承让了。”

孟蝉接过那杏仁凝露,喜笑颜开,正想先给初一喂一口时,那满头小红辫子已经一晃一晃的,拖着付朗尘就往另一头而去,嘴里馋得不行:“爹,那个,我要吃那个……”

付朗尘好笑不已:“现在知道叫爹啦?”

孟蝉也赶紧跟上,三人很快站在了最中间,正对高台之上的一盆凤凰拔丝。

不得不说,初一的眼光着实不错,挑中的正是这场中的最大彩头,吉祥斋的一道镇店之宝,能吃得起的非富即贵,今夜拿来揽招牌,灯谜难度也增加不少,需得连中十道才行。

付朗尘遥遥望了那凤凰拔丝一眼,弯腰在初一耳边窃声道:“爹跟你说,这拔丝太甜了,其实不好吃的,光有花架子罢了……”

初一听不懂,使劲摇着付朗尘的衣袖:“我要,我要,我就要!”

付朗尘哭笑不得:“好好好,怕了你了。”

他站起身来,说猜就猜,周边一下又围满了人,孟蝉乐呵呵地站在一旁,边吃着杏仁凝露,边看着他猜灯谜。

就在付朗尘猜到第七题时,一辆马车穿街而过,忽然停在了孟蝉身后,车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又惊又喜:“孟蝉?”

孟蝉身子一颤,差点将手里的碗碟摔出去,她尚自僵硬时,那车上已跳下一袭华裳,携风而来,他伸手将她一拉,一把摘下她面具。

“果然是你,我就说侧脸怎么这般眼熟,还疑心是自己思卿若狂,出了幻觉呢……”

欣喜万分的声音中,那张笑脸无比俊美灿烂,不是慕容小侯爷,更是何人?

孟蝉下意识退后两步,想挡住灯下的付朗尘和初一,付朗尘也是迅速反应过来,压低声音,牵住初一就要挤出人群:“对不住,猜不出了。”

慕容钰一颗心都在孟蝉身上,压根没注意到其他异常,只围着孟蝉眉开眼笑:“你这面具做得还真精巧,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有趣有趣,不如就送给我吧……”

他说着还想去抓孟蝉的手,孟蝉赶紧避开,车上也适时传出两声咳嗽,帘后露出一张影影绰绰的美人脸。

“夫君,这是在街上,举止言谈当注意分寸。”

那清冷的语调正是侯府少夫人——袁沁芳,她心中有怨气,透过车帘看孟蝉的眼神也便寒光凛冽。

慕容钰不耐烦地挥挥衣袖,显然不愿给袁沁芳一丝面子。

袁沁芳只得强压着怒意,继续道:“太子还在澜夕台设宴,再不去可就要迟了。”

“知道了知道了,啰唆!”慕容钰没好气地一哼,看向孟蝉时又满眼笑意,“今夜我还有事,下次再去找你玩儿啊,你等我……”

孟蝉忙讪笑含糊过去,袁沁芳不快,挺直背脊挪开眼,这一挪不要紧,却叫她瞧见不远处,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背影!

那厢灯下,付朗尘正拽着初一往暗处走,初一眼见到嘴的拔丝飞了,怎么会甘心,他不停扭头挣扎着,还伸手委屈地喊着:“娘亲,娘亲……”

付朗尘赶紧一把捂住初一的嘴,脚步更快,夜风拂过他的漆黑长发,他并不知道,此刻正有一道目光灼灼注视着他,那声“表哥”差点要脱口而出!

袁沁芳坐在车里,心头狂跳不止,即使身在人山人海里,她也能一眼认出他,认出……从前的他!

她的表哥回来了,那个丰神俊朗的表哥真的回来了,原来所谓的山神降生竟是真的,那这么说,他身边的孩子就是……

心猛地一揪,袁沁芳瞬间明白过来,难怪孟蝉会出现在这里,表哥竟已和她关系密切到这个地步了吗?带着孩子一同上街过上元节,已然是一家三口了吗?

仿佛刹那间呼吸不过来,袁沁芳指尖深深陷入手心,还想再看清楚一些,慕容钰却已不知何时上了马车,手里还把玩着那张顺来的面具,车轮滚动,穿街绝尘而出。

她坐在车上,极力按捺住内心的波涛汹涌,脑袋里乱糟糟的,各种浓烈的情绪交错着,不甘、荒唐、后悔、怨恨……却又有着一丝丝说不出的,重燃希望。

毕竟,谁也想不到,她直到此时此刻,都还保留着可笑的……处子之身。

等到侯府的马车离去后,躲到暗处的付朗尘才现身,他牵着初一走到孟蝉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真是在哪儿都能撞到慕容钰那厮,咱们去河边吧,这儿太打眼了,去河边放花灯,怎么样?”再不放灯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得赶紧抓紧时间做正事才行了。

河边朗月高悬,水面波光粼粼,付朗尘特意挑了处僻静之地,同孟蝉一起放了花灯后,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初一没吃到那凤凰拔丝,皱着张小脸,闹着要爬到树上摘果子,这时节哪有什么果子呀,不过付朗尘也随他去折腾了。

“让他自己在树上玩一阵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摘下了面具,清俊的脸庞在月下笼了层柔光,看得孟蝉一怔。

“孟蝉,你还记得……”

刚要一鼓作气说下去时,两人便听到有脚步声走近,河边一袭白衣面如冠玉,遥遥走来,手中折扇一打,轻声笑道:“好了,就在这儿放吧。”

这再熟悉不过的腔调一出来,孟蝉和付朗尘便同时变了脸色,还是付朗尘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将孟蝉拽到树的另一面,隐入黑暗中,以指贴唇:“嘘!”

外头又传来另一个“老朋友”的声音:“好端端的干吗选在这边来放,黑咕隆咚的,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那风中折扇一打,笑道:“哪家河伯敢收你?别想太多了,这儿人少点,清静嘛。”

树后紧紧交叠的两道身影,眸光同时一颤,点点头,默契互明,付朗尘认命地在心底哀叹一声。

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而后将其徐徐玩死。

孟蝉有些紧张地望向树上,担心初一被发现,可惜树上黑乎乎的一团,什么也看不清。其实她哪里知道,早在付朗尘摘下面具的时候,初一就已经滴溜溜转着眼珠子,偷偷滑下了树,朝那吉祥斋门口奔去,满心都是那盆晶莹剔透的凤凰拔丝,馋得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这厢两位“爹娘”毫不知情,还以为初一在树上待得好好的,他们屏气凝神,只一心关注着外头的动静。

晚风掠过树梢,水面泛起涟漪,花灯顺着月光漂向远处。

河边的对话絮絮传来,从上元节的来历说到最近神捕营的案件,却是说着说着,折扇一打,男子忽地话锋一转,低声问道:“你方才在花灯上许了什么愿?”

“……干吗要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希望你的徐大哥早点回来,对吗?”

“对你个头啊,不和你乱扯了,我走了。”

“哎,就走吗?你等等我,吉祥斋那儿似乎在猜灯谜,去看看如何……”

好不容易等到外面的脚步声彻底远去,河边又静了下来后,两个脑袋从树后探出,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不知过了多久,才在月下望向彼此,忍不住齐齐笑了。

孟蝉掩唇:“原来叶公子在纤纤面前是这个样子的啊……”

付朗尘也挑眉:“我也未料到,叶五这趋势不太对啊,竟叫人给吃住了吗……”

他话说到一半忽地戛然而止,只因为交睫之距,心跳以闻,气息实在……太近太近。

两人直到这时才发现,抵在树上叠合的身子,竟是一个无比亲密的姿势,他压在她胸前,一只手圈住她腰肢,将她严严实实罩在怀里,两双腿更是紧密相贴,无一丝缝隙。

气氛陡然微妙起来,付朗尘眸光几个变幻,手指动了动,便触到一片柔软。

孟蝉像被烫到一般,将他一推,面红耳赤地挣脱出来,到了河边还呼吸紊乱。

而付朗尘亦是五指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后,才从树后走出。

两人并肩站在河边,看水光掠影,花灯远漂,恰迎面拂来一阵微风,令人心神荡漾。

付朗尘清了清嗓子,扭头看向身侧之人:“孟蝉,上一回的新年愿望,我还没告诉你吧?”

小伙伴们的评论

还没有评论哦,快来首发吧

写评论写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