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件事说得很详细。

警察记下来一些细节，随后和旁边的另一个警察交头接耳了几句。那个警察点点头，去车子残骸那边，仔细翻查着什么。

这时，一个胖警察经过我旁边，看了我一眼，表情变了变：“哎哟，这不是……”

我无意识地看了他一眼，瞬间也认出了他。

这不就是那个跟在霍子珊旁边，做她小跟班的胖警察嘛！

“你们认识？”

先前那个警察看了我一眼，颇感兴趣地问。

“呵呵，岂止是认识。”

胖警察直勾勾地盯着我，冷笑一声。

他的笑容，简直瘆人。

我想起来，他之前似乎是很喜欢霍子珊的。现在霍子珊被陆泽南整了，再也不能做警察了。或许，这个胖警察很记恨？

我心一寒。看着胖警察把那个警察拖走，去旁边耳语了几句。

“没问题吧？”胖警察问。

先前那个警察点点头：“没问题。”随后看向我，表情很严肃，“同志，你可以回去等结果了。有了结果，我们会通知你。”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很明显了。

这个警察，绝对不会认真对待这件案子。

我有点不甘心：“警察同志，能不能再仔细查一下……”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素质！”问话的警察脸一沉，打起了官腔，“我们说了会给你答复，就是会给你答复。你急个什么劲儿？再说了，不是没有人员伤亡嘛！”

“你们……”

我气得差点笑出来。

“好了，收队。”

胖警察很不以为意，一挥手。

其他几个警察配合着，把摆在旁边的安全线收了起来。

这个动作，就意味着他们要从这里离开了。

我暗暗着急。偏偏这个时候，陆泽南又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等一下！”

我叫住了那个问话的警察。

对方不以为意地问：“你还有事么？”

“有事。”我眯了眯眼睛，“你等着。”

警察冷笑了下：“行啊，我等着。”

我气得要命，给林总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胖警察的手机响了。放下电话之后，他神态有点不情愿，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但是，他还是把现场仔细勘察了一遍。

“这回彻底检查完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胖警察脸色铁青地走过来，告诉我，“你车子上，有几根线被人剪了。刹车接到了油门上，油门那条线彻底剪了。你明白了吧？”

这个举动，明摆着就是要置我和陆泽南于死地。

我点头：“明白。”

“明白就行。”警察冷哼了声，“这边人流不多，监控也不到位。让我们查出具体是谁动了你车子，这个可能性不大。我把话直接告诉你，你也别指望了。”

摆明了就是在推卸责任。

我有点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对这件事，我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分析。

“行了，都收队吧。”

胖警察大手一挥，直接带着一群警察走了。

这回，警戒线也彻底撤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泽南也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我问他：“你去哪儿了？”

“我去旁边看看。”陆泽南脸色不太好看，“乔菲好像已经不在附近了。”

废话。

我忍不住说：“我要是乔菲，我也跑了。”

对我的话，陆泽南不置可否：“回家吧。”

折腾了这么久，我也累了，直接点头答应：“好。”

车子里的东西，都被烧成了焦炭。我什么都没拿，和陆泽南走到大路那边，打了辆车回家。

早知道所谓的“散心”会变成这样，我肯定就不出门了。

……

回到家里，我让张嫂准备了一盆柚子叶水，好好地去了去晦气。

最近发生的事，简直就是一团乱。

洗完澡之后，我越想越糟心。躺在床上，半天都没睡着。

陆泽南擦着头发过来，问我：“怎么了？不高兴？”

又是废话。

我叹气：“发生这种事，不高兴是肯定的。”

“……”

陆泽南沉默了。

他把毛巾放到衣架上，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我会去查清楚这件事。”

我“嗯”了一声。

陆泽南问我：“让张嫂把孩子抱过来一会，怎么样？”

“还是算了。”我只觉得疲惫，“我们身上又是医院味儿，又是汽油味儿的，我不想让宝宝闻到。再说，我们现在状态不好，不适合带孩子。”

陆泽南半信半疑：“是么，小孩子有这么敏感么？”

我耸耸肩：“或许吧。”

陆泽南看了我一眼，问我：“乔叶，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个孩子？”

“怎么会。”我觉得他这个问题很荒唐，“那是我的孩子，我当然喜欢。”

“是么……”

陆泽南沉吟了下。

看样子，他不是很相信我。可我刚才说的，也确实是真话。

我从床上坐起来。刚想跟他解释，又听见桌面上的电话响了。

这个时候，来电话的人会是谁？

我有点烦躁，下床接起电话：“你好。”

“叶子。”

电话里的声音，是乔北亭的。

“乔北亭？”我怔了下，顿时就有点没好气，“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乔北亭叹了口气，声音忽然苍老了不少：“叶子，你就非要和我这么说话不可吗？”

我不这么和他说话，还能怎么说？

我嗤笑了下，懒得跟他浪费口舌：“有事直说。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乔北亭没理我，还在莫名其妙地感慨：“唉……是我自作孽。”

我刚要把电话挂断，就听见他这句话。

我的妈，乔北亭居然会反省自己了？

我手一哆嗦，差点没把听筒摔下去：“你没毛病吧？”

乔北亭好像没听见我说了什么似的，自顾自地说：“你妈那么好的女人，我没珍惜。你奶奶和姑姑也劝过我，我也都没听。我就一意孤行，死活要和顾湘在一起，死活要认菲菲当女儿……”

他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我听得心里难受，粗暴地打断他：“都到这个时候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乔北亭沉默了一会，幽幽地问我：“叶子，你真的不肯原谅我了吗？”

原谅？

都到了这个时候，才说这种话，不觉得太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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