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还真精力充沛。

我在林氏的时候，能熬夜也是出了名的。但陆泽南熬了一夜之后，完全就看不出熬夜的痕迹……

人和人，真是没法比。

陆泽南还灼灼地盯着我。我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想睡一会。”

我感觉这个理由，还是很有说服力的。果然，陆泽南也没再说什么。

趁着这个空档，我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洗澡。

温热的水哗啦啦地流下来。

我挤了团香波，放在头发上揉匀。脑子里头，还在琢磨Miumu的事……还有，安妮玛丽的事。

……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洗完澡之后，我胡乱吹了吹头发，跳上床。

在陆泽南微妙的眼神里，我睡了过去。

……

第三天一大早，陆泽南把我叫了起来。

我压根就没睡醒，呵欠连天。

陆泽南选了套裙子，帮我穿上，又强行带着我出了家门。

到了车上，我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我在脑子里过了几遍谈判的事，问陆泽南：“我先表示一下谈判的诚意，然后提个比较离谱的条件，逼着他们赔付违约金……对吧？”

陆泽南点了点头。

看来，我们对这次谈判的理解差不多。

我刚有点欣慰，就听见陆泽南说：“基本上是对的。”

基本上？

也就是说，还是有地方不对？

我想了想，还是不明白：“哪里有问题？”

“谈判的方式。”陆泽南告诉我，“你一定要抱着诚意去谈判。记住，你的目的不是毁掉这个谈判，而是努力用诚意打动对方。”

还能这么做？

我有点犹豫：“这样不好吧。”

“为什么不好？”

我说：“万一他们真的接受了呢？”

“不会。”

陆泽南语气很笃定。

我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

车子很快开到银座。

陆泽南找了个停车场，把跑车停下来，带着我进了Miumu的楼。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这次，接待我们的还是那个副经理。就连她旁边的那个店员，也是上次那个。

我不无恶意地想：或许他们是觉得，见到我们的人，越少越好？

“陆总、陆太太。”

副经理板着张死人脸，冲我们鞠了个躬。

绝对不超过二十度。

陆泽南没理她。

我说：“你好。”

副经理迅速直起身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请你们在这里稍等。我上去通知一下总经理。”

话音刚落，不等我们回答，她就转身上了楼。

这敷衍的态度……也太明显了点。

我看得咋舌，不由转过头，看了陆泽南一眼。

恰好陆泽南也在看我。我们交换了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看来，Miumu是真的不想和君弘交易了。

很快，副经理就下来了。

“抱歉，现在董事长和总经理都不在。”她冷冰冰地说，“请两位跟我来，去休息室稍等一下。”

不等我们反应，她就往普通休息室的方向走过去。

好么，我们这次连贵宾休息室都没有了。

我跟在副经理身后走，又好气又好笑。

什么叫“狗眼看人低”，在这个副经理身上，真是淋漓尽致。

副经理把我们带到位置之后，转身出了门。这次，就连那个店员也离开了。

我忍不住说：“他们就那么有信心，觉得我们不会收购成功？”

这态度，也太差了！

“嘘——”

陆泽南抬起根手指，指了指窗户角落的位置。

我一怔：“怎么了？”

陆泽南走到角落里，从一堆花盆、多肉植物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东西。然后走回来，把小东西扔到我面前。

我愣了下：“窃听器？”

“对。”

陆泽南淡淡地点头，猛地把窃听器丢到脚底，用脚碾碎！

喀喀几声，窃听器碎得连渣都不剩了。

我有点惊讶，又觉得有点好笑：“他们偷听我们，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陆泽南警告我，“不要多说。这个房间里，说不定还有其他窃听器。”

“……”

我愣了下，点了点头。想了想，干脆把门打开了。

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没有隐私可言了。不如就让别人看看，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

来Miumu的客户，也越来越多。其中，不少人都认识陆泽南。

看见陆泽南，有的人捂着嘴，和旁边的人一起对我们指指点点几下。还有的比较大胆，干脆直接凑到我们旁边套近乎。

我和陆泽南都一一应对。

陆泽南脸上挂着笑容。他的笑，特别真诚……

……

窃听器被毁之后不久，那个副经理就黑着脸下了楼。

“笃笃笃。”

她随便敲了两下门，脸色难看：“总经理到了。他请两位上楼。”

我和陆泽南相视一笑，跟在副经理身后上了楼。

到了楼上，副经理直接推开会议室的门，把我们放了进去。

这次，会议室里的人不多。除了董事长、总经理，就是几个大股东之类的人物。至于上次的小股东，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或许他们根本就没被邀请。

看见我们，那些股东多少都有点窘态。不过董事长脸上，连一点窃听器被发现的困窘感都没有。

我忍不住想：看来想在商圈吃得开，还真要放下脸皮。

“陆先生，陆太太，欢迎欢迎！”

董事长站起来，冲陆泽南伸出手。

陆泽南绅士地伸手，和董事长握了握手。

我们一起落座。

董事长摆出了官方化的语气：“这几天，我们高层经过严密的讨论，觉得那个案子还是不适合交给君弘。”

我并不意外。

陆泽南倒是摆出了不敢置信的样子，问：“为什么？”

我忍不住对他侧目。

“是这样的。”总经理说，“我们仔细斟酌了品牌定位，还有天弘、君弘的具体优势。我们发现，资金对现在的我们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还是合作伙伴的地位。”

换句话说，君弘江湖地位不够。

这句话，我根本不信。

现在这个市场，这个局面……如果有人真的按这个理念去经营，早就垮了。

陆泽南递给我一个眼神，示意我说话。

我会意，说：“这些天，不少企业都和君弘合作过了。君弘作为新开创的公司，情况用方兴未艾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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