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黑袍公子没有睁眼，仍然保持原姿势。

“嗯。”

辉月坐在黑袍公子对面的石凳上，将无尽酒壶立于石桌。

给他和自己倒了一碗酒，辉月发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这山峰早已被黑袍公子做了掩盖气息的手段，哪怕是傲来三少在这也找不出任何端倪。

“你在这里，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索伦森的化身。”

黑袍公子缓缓睁眼，不紧不慢的端起碗，把酒一口闷了下去。

“酒不错。”

这位黑袍公子竖着单马尾直抵腰间，一身黑袍和其独特气质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

“看来你已经知道自己是他的化身了。”

辉月六岁时没有什么记忆，可随着自己长大，他的身世也慢慢揭开。

两年前从记忆中得知自己是别人的化身时内心就很不好了。

碰巧他又遇见了本体的老朋友——慕容公子。

于是两人约定在两年后的今天好好说道。

男人之间说道又怎么能少的了酒呢，于是乎就把无尽酒壶顺来了。

“你把我约来想谈什么？”

辉月干了一碗酒，又给自己和慕容公子续上，“在我得知自己是别人的化身时，我就在想：我是他的化身，而我又是谁？”

“你想说你为什么会诞生，是吧？”

辉月点头。

“我见过他许多的化身，有不少和你一样诞生了独立的意识，想要反抗。”

“可是他们越是反抗，就越无力。”

“难道没办法吗？”

如果化身反抗本体的结果都是死亡的话，那像我这样的意识诞生的意义在哪？

“你对那些小狐狸的感情很深啊。”

“是，和她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年，的确有了感情。”

“我甚至喜欢她们当中的一个，却不知道是谁。”

“呵呵。”

慕容公子拿起碗，绕着石桌转圈。

“情之一字，本就难以琢磨。

既然你想和她们在一起我确实有办法。”

“当真！”

“自然。”

慕容公子转了几圈又回到凳子上，他放下碗，注视着辉月，“可你想好了吗？一旦你放弃，那么你将重头来过。”

“……”

“你的记忆、天赋、力量……种种皆源于他，与他脱离后那些都将化为乌有。”

“你能忍受吗？”

“就那十年前那次来说，吸收力量化为己用，或提升修为；黑色触手源于黑暗对力量的同化；你那无需打坐便可吸纳灵力提升自己也源于他。”

“你真的想好了吗？”

辉月沉默不语。

是啊，我这一身实力皆以他为基础，我真的能舍弃吗？

“我已经把时间调成了1∶1000（一天/1000年），好好想想。”

“……”

辉月的意识空间

灵魂状态的辉月俯瞰着意识中心那个黑色的圆点，那是还未苏醒的化身意识。

因为第二意识诞生，第一意识还在沉睡。使得辉月能够使用第一意识的东西，如今第一意识已有苏醒的迹象，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我凭借着索伦森的力量短短十年达到大妖皇之境。

只是化身的力量就如此强大，那本体的力量……”

“喂！”

辉月震惊了，慕容公子居然可以直接与他的意识对话。

“这个就别想了，虽说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主要力量被分成五份。

可难保他没有留下后手，再说了这还达不到他亿万分之一的力量。”

不要亿万分之一！那完全体的他得有多强？

“这你就接触不到了。”

断掉不切实际的幻想后，辉月再次思考起来。

没有任何的磨炼就能到达最高点，这只要是体会过的人和妖都极难舍弃。

舍去一切，换取新生。

接受一切，虽名利加身，却是慢性死亡。

辉月也不是没想过利用第一意识的资源修炼，杀死第一意识。

对其他力量倒是可以一搏，可对黑暗来说是无用功。

第二意识使用第一意识的资源修炼自己时，他/她就已经开始被同化了。

直到第二意识修炼到能够杀死第一意识时，就已经被第一意识所掌控。

辉月从主意识的记忆中见过不少的例子，如今只有慕容公子才能救他。

为什么这么说，同样是在主意识的深处记忆里，他和索伦森是敌对关系。

洞中过去一年又一年，辉月的身体依然处于巅峰状态。

直到洞中时间过去五百年，辉月终于睁眼了。

“原来前辈您……”

慕容公子伸手止住，“你看见的只不过是一部分记忆而已，算不得真实的我。”

“五百年的时间，你不会总是在看记忆吧。”

“自然不会。”

“那么你的选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