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篆刻之术
“这镯子这样设计很不错,但怎么避免使用者误触呢?”
岑易没看到贺知欢眼中的情绪,他正拿着托盘上的镯子与图纸对比,神情认真。
贺知欢收拾了一下情绪,指着图纸上的一处机关示意道。
“此处设计了另一个启动机关,平时机关整体会藏在镯子内部,外表与普通镯子无异。
但只要同时按下这两处,启动机关被激活后,才会出现发射细针的按钮。”
“机关中设计机关...”岑易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只是这工艺有些精细...”
“若是你这儿做不出来,那给其他人就更做不出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讨论着细节,一些久违的默契蔓延开,令人神情舒畅。
岑易给自己倒了杯水,看了眼贺知欢,满脸写着有事快说。
“话说回来,你这次过来找我,一定不只是为了给我看你的新设计的吧。”
“果然瞒不住你。”贺知欢从袖中拿出那杆短枪,按钮一按,便变成了长枪。
“这把枪,想请你帮我再加强一下,重量略有些不趁手了。”
贺知欢掂了掂,将其放在了桌上。
岑易看着面前这杆枪,神色有些怀念。
这把枪是贺知欢设计的,由他亲手打造的。
因为她那时爱极了长枪,但携带不便,便想了这么个方法可以随身带着。
那时两人才八九岁,这个作品虽不算太精细,但也是充满着回忆,看着磨损程度,看起来也是用过一段时间的。
“那你可带了锻造用的材料?”
“没有。”
“?”
岑易本有些伤感的表情顿时龟裂,嗓音都变得有些尖锐,“你又要用我珍藏的玄铁石?!”
“别激动,别激动。”贺知欢连忙将他按回椅子上,“不会白用你的,这段时间的设计稿我都交给你如何?”
设计稿...
岑易看向手中拿一沓设计稿,若是这些能交给家族,投入生产,那他们岑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又会往上涨涨。
他想到那新起之秀墨家,早已抢了他们岑家很多单子,如今更是搞了些小动作妄想瓦解岑家.......
“好吧。”岑易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点头同意了。
玄铁石虽珍贵,但只要岑家不倒,总能再收集到。
若是岑家倒了,他收藏再多玄铁石到最后也只能进他人的口袋。
“那今天这些图纸做出来了,给我也送来几份,如何?”
不过是送些成品过去,比起玄铁石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岑易爽快地应下,转头又去研究那堆图纸了。
岑易正看得入迷,却看到贺知欢仍坐在椅子上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他心里突然又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还有别的事?”
“嗯。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啊!”岑易叫了一声,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就知道你来没好事!你说!你还想干什么!”
“哎呀,都是从小认识的朋友,你缓缓。”贺知欢一脸笑意,伸手拍了拍岑易的后背,“只是想找你借个人而已。”
岑易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恐了,“谁?”
“之前听你说过,你们岑家除了研究机关,还有人研究篆刻之术,可有此事?”
“有确实是有...”
岑家以机关术闻名,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岑家的另一个流派——篆刻术。
她幼时也只是听岑易提过一下,当时并未放在心上,但如今,却正好需要这样的人。
贺知欢思索了一下,身体不由得挺直,表情开始变得正经,“我想借个师傅,学习一下篆刻之术。”
“就这件事啊...”岑易舒了一口气,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膛为自己顺着气。
“我以为你又看中了我身边哪个得力的人,想借过去呢,吓我一跳。”
岑易刚说完,却发现贺知欢仍板着脸,气氛有些许凝重。
这时他也察觉到有些不对了,他开口,语气中带着点小心翼翼,“你学篆刻,是为了干什么?”
贺知欢微皱着眉,神色有些复杂,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出她的想法。
感受到贺知欢的纠结,岑易也没有再继续问了,毕竟她出身将军府,朝堂诡谲每一步都是算计,有些时候知道多了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那,你对人选有何要求。”
见岑易没有继续追问,贺知欢神色轻松了许多,抬眼间满是对这个挚友的感激。
“若是个刻过精巧物件的老师傅最好。”
一道阳光从门口洒进来,恰好将贺知欢的脸庞融进黑暗,她手指摩挲过桌面,表情有些神秘。
岑易看到这一幕,眼神也有些凝滞,他愣了半晌,低声说,“恰好府中有一位同我关系极好的老师傅,林老,他年轻时曾在宫中任过职。”
“如此甚好,但需要你做好安排。”
“护他平安。”
“自然。”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
一辆马车驶出岑府,缓缓往将军府的方向行进着。
“小姐,您刚刚跟岑公子在里面说些什么呢?如今看着神色有些沉重。”
桃沁看着自家小姐这一路上都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也是一脸好奇。
明明好不容易与岑公子和好,不是应该开心吗?怎么会是这副神色。
“小...”
突然马车一阵摇晃,桃沁话还没说出来身体就一歪,贺知欢回神连忙将她扶稳。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桃沁稳住身形,朝马车外面问道。
“回桃沁姑娘,这路中间有个老人家,许是看不清路走到中间来了。”马车外面马夫应声汇报。
“那便绕...”
“桃沁。”贺知欢打断了桃沁的话,伸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只见门外有一个身形消瘦、衣不蔽体的老人家,杵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往马路旁边挪,一边走还一边弯腰道着歉。
贺知欢看着那佝偻的身体,没说话,眼神却看向老人那双手。
伤痕密布,老茧丛生。
贺知欢跳下马车,走到那老人家身边,“老人家家中可还有人,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那老人家耳朵也不太好,抬起头用那浑浊的双眼盯着贺知欢,似是经过一番思考后,缓缓点了点头。
马车继续行驶,绕了西巷行驶了许多圈,在一个普通宅院门口停了片刻后又驶向了将军府。
马车中那老人却再没有了先前的唯唯诺诺,反而神色清明。
“你便是贺家那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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