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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扶不上墙的丁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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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扶不上墙的丁圆

姐妹二人将煤球拉到家门口,丁圆惊讶地发现,二姐这次没有丢下煤球和自己直接进屋,而是和自己一起,将煤球倒出来,捡起完整的煤球放进袋里,再帮着自己抬进屋里。

有了二姐的帮忙,煤球很快被分拣出来。此时已到晌午,丁圆赶紧起身收拾干净自己,开始淘米洗菜做饭。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开始做饭的时候,丁盼娣在帮她和煤得煤球。

饭菜做好端上桌,母亲刘秀拽着贪玩的丁卫国进了家门。老远的,刘秀就见到自家门口两边,一排排整齐得好的煤球,她下意识地摸摸裤子口袋藏起的两颗糖果,脸上露出一丝犹豫,极快,一闪而逝,刘秀便恢复了常态。

一家人坐在桌边吃饭,丁长明出差还是没有回来。丁卫兵被放在一个很大的木桶里,他还不会走路,丁圆蹲在一旁喂饭。

一个蒸鸡蛋,丁卫国一半,丁卫兵一半。蒸好的鸡蛋黄澄澄、颤巍巍,又香又嫩。用它拌饭,三岁的丁卫兵能吃半碗。

这时候,粮食精贵,细粮更是贵中之贵,可经不起浪费。

丁卫兵断奶后,基本上都是丁圆喂饭,丁爷爷吃过饭后,有时也会接过喂饭的活,让丁圆去吃饭。

小时候的丁卫国和丁卫兵还是很可爱的,越长大越歪。上辈子丁圆不明白,看不清,重生后的丁圆想明白了,就是被刘秀惯得。

正所谓:惯子不孝,肥田长瘪稻。

有时深陷迷途中,只有跳出来才能看清,找到活路。

丁圆快速吃完午饭,端着一盆碗筷,拎着水桶,准备去井边清洗。一出门,看见门口两边像站岗一般整齐的煤球,她笑了。

迈着轻松的脚步,她来到了井边,感觉自己今天打水都省力了。

将碗筷摆放好,丁圆又去打回来两瓶开水,正准备回自己的小黑屋休息的时候,丁盼娣站在房间门口,冷声说道:“三丫,过来。”

丁圆疑惑地走过去。

“从今天开始,你和我们一起糊纸盒。”丁盼娣用不可质疑的语气说道。

“我?二姐,我可能没时间。”丁圆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家里,她想逃出去,总的想办法攒点路费啥的。

“带你分。”丁盼娣言简意赅。

丁圆明白二姐的意思,心里有小小的意动。可是糊纸盒来钱太少、太慢,自己等不及。

“二姐,我没空。”丁圆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丁盼娣圆溜溜的眼睛眯了眯,转头回房。

“扶不上墙。”

丁圆乐了,二姐这是生气了,骂自己是烂泥呢!

......

糊纸盒的手工是刘秀领回来的,糊100个纸盒8分钱。纸盒和浆糊都是食品厂提供的,食品厂效益不好,便将这些食品外包装,简单的活计给员工带回家,让家里人做,相当于变相给员工增加一点福利。

C县的食品厂一直苟延残喘、艰难维持,若不是靠着一款酥糖的糕点支撑,早就经营不下去了。

据说C县酥糖历史悠久,好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它是以纯白糖、白芝麻、面粉为主料,糖骨均匀,层次分明,骨薄如纸,呈螺旋体,乳白色,入口酥软,香味浓郁,甜而不腻。

C县酥糖当时不是一般人家能消费得起的,毕竟属于副食,零食。即便丁长明再如何能干,能赚钱,也不会买昂贵的酥糖回来给孩子们做零嘴。

丁圆是在1976年,丁盼娣结婚的时候,在王震家里和两个弟弟一起吃过。那独特的口感和风味让丁圆记了很多年。待到丁圆自己有条件买来吃的时候,却再也吃不出当年的那种味道。

看着丁盼娣生气的背影,丁圆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二姐,谢谢你!”

屋内传来了大姐丁莱娣的声音:“带她分钱她也不干吗?会不会是你没有说明白,她没听懂?”

丁盼娣闷闷地说道:“她懂。”

两人不再说话,麻利地糊着纸盒。

不要以为糊纸盒是一个简单快速的事情。纸盒领回来的时候都是一块块压好形状的纸片,你要先将纸片按照形状折好,然后在折叠的三个面连接处涂上浆糊,再用手把它们按住,等一下才能松开。

否则,刚涂上浆糊的两面是没有那么快粘在一起的。刚糊好的纸盒还不能叠放在一起,容易压脱浆糊导致变形或裂开,要等浆糊干了才可以叠放。

丁圆大姐、二姐两个人一天最多能糊120个左右,糊多了也没地方摆晾。两人一个月赚三块多钱,上交丁母两块钱,每人也就分个几毛钱。

食品厂没有糊纸盒的活时,刘秀会接火柴厂的活回来给姐妹俩。火柴盒又小,工钱比食品厂还低,这样的话,既浪费时间,又赚的少,吃力不赚钱的事,丁圆现在不想做。

房间隔音不是太好,丁圆在希希索索糊纸盒的声音中打了个盹。

一点钟的时候,丁圆起床,拿了一个大的蛇皮袋和一把竹耙出门去往西市。她要去捡柴了。

这年头,每家每户的燃料都不够,丁圆家也是一样。虽然家里每年有供应800斤煤炭,居家过日子肯定是不够的。

别人家煤球不够烧的时候就烧煤油炉,丁圆家以往也是烧煤油炉,后来改烧汽油炉了。再后来,丁圆家砌了柴火灶,为了给家里节省买柴的费用,丁圆在家里砌了灶后,就开始往家里搂柴了。

西市位于C县的西边,地势较高,一边是一个菜市场,另一边是整个C县买卖牲畜的地方。除了买卖牲畜,还有卖柴的。

每天早上,西市这边是最热闹的地方,人们摩肩接踵,人来人往,买的卖的,济济一条街。若是赶上逢集市的时候,整个街道更是水泄不通,人山人海。

上午十点一过,吵吵嚷嚷的西市就安静了下来,只有零星几个卖柴的,卖牲畜的。当然,所有在西市卖东西的都是得到许可的。没有相关部门许可,出来卖东西抓到后,轻则游街示众,重则判刑坐牢。

在这个各种资源十分紧张,所有东西都要凭票购买的年代,即便是农民自家种的农作物,自家养的鸡鸭鹅,未经允许也不能私下交易。

为了改善自家生活,提高经济收入,还是有一小部分人在利益的驱使下铤而走险,通常,他们混在人多的地方寻找合适的买家,或昼伏夜出,大多在黑市交易。

丁圆每天下午都会过来捡柴,所有能燃烧的东西她都会捡回去。捡的最多的就是松针。C县周边盛产松树,卖的柴大部分都是松枝,小部分是一些树根、腐烂的木板、做家具剩下的废角料等。

松枝油脂较多,极易燃烧,干的松针也容易从松枝上掉下来。掉落的松针就成了城里孩子拾捡的宝贝。

丁圆选择这个时间段,一是因为此时卖柴的卖牲口的基本走光了。来早了,卖柴的人多,等你好不容易耙了一小堆柴禾,总有那么一两个小家子气的卖家,说是他们家的,不让你拿走。

二是因为现在没有人和她抢。不是每家都有专门做饭的人,这个点,好多人家才刚刚煮好饭,大人们吃完饭后还要赶去上班,孩子们则要留在家里收拾碗筷。有那瞌睡多的,还要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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