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积点德吧……”

程识玥暗里死死按住秦雾的手，看她吃痛，又低声警告：“人家今天帮我忙，好好说话。”

“小事小事。”

秦雾根本不管。

她只是想打个招呼，眼前却一闪而过——俞燃手臂紧实的肌肉，顿时，脑子里灵光一闪，拿起手机，哒哒哒美甲敲击屏幕开锁。

朝他招手：

“来来来小朋友，过来！”

俞燃下意识看向程识玥。

“你看她做什么她又不是你老婆，她也得听我的，来来来！”秦雾看人走个路，眼睛都发光了，不过她看中的不是这个。

“你想干什么？”

程识玥皱眉，“别和我说你想签人家，他还在读书，你这样我要生气了……”

“我比你清楚他底细，乖。”

秦雾哄了她一秒。

按下车窗，勾勾手指，看俞燃弯腰下来，她语气十分认真：“我记得你资料上，年年都在申请国家助学金，我想请你帮个忙，有酬劳，需要么？”

程识玥听闻一愣。

他缺钱？

她目光并不恶意，也没有过多的审视，柔柔落在容貌出挑的大男孩身上。

无声等待他的回答。

那天晚上……

俞燃没有接她的封口费，包括今天对话之中，他也很从容。

租房子并不代表家庭就特别差，俞燃不是京市人，还在读书的年纪，还没有在这里定居，很正常，程识玥也就没有多想。

他很困难么？

可是……俞燃一点都不像穷人家的孩子。

助学金……

程识玥只听过国家奖学金。

俞燃感受到她的目光。

很平静地开口：

“需要做什么？”

“她要上节目，缺个临时助理。”

秦雾不知从哪儿捻出一张名片，递到他手里，“这是我的名片。”

“哦对了，她还缺一个保镖，司机也缺……”

“我记得你也有驾照。”

秦雾有理有据。

看似“考究”一样，捏了一下俞燃的手臂，触感紧实有力，一看就是经常健身的。

她心里啧啧两下。

“你一个人拿三份工资，六万块，只需要伺候她保护她，不过程小宝特别省心，不爱麻烦别人，很轻松哦～”

程小宝……

俞燃眼睫下的眸色，飞快闪过一丝笑意。

他坦然地对上程识玥的目光，看她蹙眉，也没有出声阻止，似乎在思量秦雾做这个决定的正确程度。

她确实缺。

不然一定会严词拒绝。

俞燃很肯定这一点。

他的国家奖学金和助学金都足够生活，更别提他的硕士专业，每月六千的补贴，以及自己接过的几次工厂合作。

他不缺钱。

当然，如果没有寄钱回家的话，五万块对他不多。

俞燃看了眼名片。

秦雾（Cora）。

亿盛娱乐影视部经纪人。

“亿盛娱乐，地点在市中心CBD，隶属于顾氏集团旗下子公司，认识么？”

秦雾语气沉稳。

俞燃不了解财经和上市公司，但身处京市，他不可能不认识，这个龙头家族企业顾氏集团，涉及行业之广如雷贯耳。

“你可以拒绝。”

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

俞燃看向说话的程识玥，她比刚才冷静很多，“我的工作需要离开京市，你至少一个月不能回来，耽误你上课。”

程识玥停顿了下。

“如果你只是需要这笔钱，我的话仍然作数，上次你没收的……”

“我应该什么时候去找您？”

俞燃看向秦雾：“今明不行，我有自己的安排，后天早上怎么样？”

程识玥心下叹气。

好吧。

人家只是为了挣一笔自己劳动所得的钱，他今天帮了她，抛去所有的因素不谈，她也不想用封口费侮辱俞燃。

他归根到底是个男人。

还很传统。

“当然！”

秦雾大手一挥加了他的微信，“工作时间内来找我，随时联系，我会在你的合同里，和你讲清楚工作内容。”

俞燃颔首。

而后就道别走了。

程识玥有点没反应过来，一转头，秦雾眼中的捕猎信号都溢出来了，和当年在电影学院找到刚结束话剧考试的她一样。

当时秦雾就一句：

小姑娘，你身上有一个大前辈的影子，和我签约，我保你能火。

程识玥抱胸往座位一靠。

斜睨她一眼。

“故意的？”

“他不觉得他很合适吗？”

秦雾启动车子，“不过，我没想过让你尴尬啊，先不说你们俩为什么私会，他真的很适合保镖这个岗位！”

“说了是偶遇。”

“我哪次出去拍戏不是女助理？”

程识玥既来之则安之，叹气：“你为什么不把弯弯临时调给我？”

“俞燃能兼职保镖和司机啊！”

秦雾打方向盘掉头。

“程小宝，你得体谅一下我，纪女士话我不敢不听，你上次拍夜戏，大冬天的在地上睡着了，纪总不知道怎么知道的——“

“半夜让我给你请保姆。”

“你呢，又不喜欢人跟着！”

“要不大小姐和你家女王商量一下，你们谁退一步，我天天都想哭。”

“……我知道了。”

程识玥闭上眼睛小憩。

“就他吧，反正综艺节目比拍戏轻松。”

秦雾等红灯时停下车，凑过去，“怎么回事，以前你可不这样，还心疼他干活儿啊？”

“你俩……”

“我俩大大方方。”

程识玥语气如常：“今天我爸爸生日，从墓园回来经过这边被人尾随，他帮了我。”

信息量有点大。

秦雾先看了眼日期，心生敬意，轻揉了揉程识玥的脑袋，语气温柔好多，“好好好，不说了，先睡一会儿。”

“嗯。”

程识玥有点累了。

她在车上睡了半小时，一回家，独居以后第一次打电话点外卖，选的还是以前和纪孟云去的高档餐厅。

门铃一响。

头头开始冲着门叫起来：“汪汪！”

“没有人没有人。”

程识玥一把握住狗嘴。

把头头引开，拿到外卖袋子，食物都是精心烹饪的，新鲜又健康，味道也十分好。

可下午三点半了。

程识玥被打破了日常作息，不习惯，心情也不是很好。

干脆给秦雾发消息：

“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

秦雾：【（图片）】

程识玥想起目的地在海市，脑袋疼，这个季节去海市，简直就是一万个被暴晒，小裙子都露胳膊露腿，她得擦多少瓶防晒……

秦雾继续发：

【穿美点，上部剧没给你买营销你都出圈了一波，这次姐花钱了，大半年消失后的First look ，我需要你美若天仙。】

程识玥：【……】

程识玥：【我是观察嘉宾不是恋综女嘉宾。】

那边突然好半天没说话。

真的好半天。

程识玥等的有点不对劲了。

秦雾又发：【没有造型师，别又穿你那几套遛狗的短袖裤子，公主啊，你那一柜高定裙子奢侈品多少给我带上点。】

程识玥：【我要立人设么？】

秦雾：【？这不是你的日常生活么？】

程识玥无辜：【……好吧，记得过两天来接头头和美妞。】

秦雾：【记着呢。】

程识玥手机一关。

跑衣帽间收拾行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