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妆容打扮是具古代的女尸，由于年代久远，已经不能通过衣服判断是哪个朝代了。

女尸的尸体是倒插进井水正中间的，黑瞎子上手摸了摸，这具女尸已经没有骨头了，整个人就剩一张皮。

“齐先生，安全吗？”上方打下来一束光，是方硕确认他的安全状况。

“安全。”黑瞎子头也不抬的回答着，同时去伸手拽女尸下巴附近的一个东西。

费了好半天才从里面拽出来，是个巴掌大小的镜子，刚准备拿起来的黑瞎子顿了顿，拿着这面镜子反过来照了照女尸。

镜子里出现了一具已经酥软的白骨，不是人的形状。

准确的说，这具女尸的上半身确实是人，但下半身有一条完全异于镜子外世界的尾巴。

黑瞎子扶了扶眼镜，下意识的吹了个口哨，原来是条“美人鱼”。

黑瞎子看了看周围，估摸了一下这个位置，心中有数后，把镜子装好重新爬了上去。

“齐先生。”方硕拉了黑瞎子一把，看到他没受伤，便有些好奇的问：“下面是什么？”

“嗯...”黑瞎子思考了片刻，“你们的好伙伴，人类的祖先？”

方硕一听，脸色骤变，“你是说下面还有一具尸体？”

黑瞎子点了点头，边往外走边说：“这边的事情我已经大概清楚是怎么个情况了，那个神婆还有没有什么亲近的人？”

“有个女儿，在东北那边念六年级，我们这边可以给你提供地址。齐先生你稍等。”方硕说着就打了个电话，他要先安排人来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

黑瞎子手上抛着镜子，走到了大门外的黑夜里。

方硕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看黑瞎子出去，以为是等不及了，随后才反应过来人压根没有走远，毕竟黑暗里一直有块地方闪着明明灭灭的光亮。

黑瞎子将手上的烟一口吸尽，摸出身上的小灵通，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没听见回答，巫祈瞅了瞅号码，是齐小黑啊。

黑瞎子重新叼了根烟，歪着脑袋夹着电话，拿镜子的那只手挡着风，另一只手打着火。

听见巫祈的声音也不急，待烟点燃后，才拿着电话轻笑一声：“七爷，您可算接电话了，我这边遇到点麻烦，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过来一趟啊？”

“哟，你小子还有麻烦我的那天呢？”巫祈面对上张起灵疑惑的眼神，无声地说了句“小黑”。

见他了然，巫祈这才接着问：“说吧，什么事？”

黑瞎子嘿嘿一笑，语气里带着调侃：“哎呦喂，七爷，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遇到点解不开的谜团嘛，您点子多，就来帮我参谋参谋呗。”

巫祈翻了个白眼，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去。”

“别啊，七爷，”黑瞎子声音拖得老长，“您就忍心看我在这儿抓瞎啊，您要是来，我保证，事后绝对有您的好处。”

巫祈不为所动，他老了，就想窝在老地方安安心心养个老：“你看我像是缺那点好处的人吗？”

“嘿嘿，七爷，您当然不是缺好处的人。”黑瞎子语气贱兮兮的，继续游说道：“您这是钱多的没地儿花，想找个乐子，我这不是正好给您提供个机会嘛。”

“我一把老骨头动弹个屁。”巫祈毫不客气的给撅了回去，“有事就说事。”

“得嘞！”黑瞎子轻笑一声，随即正色道：“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就是我在这儿发现了个东西，我有点拿不准，就找您过来给我掌掌眼呗。”

巫祈一脸狐疑，“什么玩意你还拿不准？”

黑瞎子吊儿郎当道：“哎呦，七爷，这电话里一句两句哪能说清楚，您还是亲自来一趟吧，来啦您就知道了。”

听黑瞎子这么说，倒真勾起巫祈的好奇心了，“东西在你手上没？”

黑瞎子下意识回答，“在啊。”

“等着。”

巫祈闭上眼睛开始感知小红的存在，当初咕咕和小红是都跟着张起灵跑了，但小红回来后，他就把小红给了小黑，这些年小红一直跟着小黑。

黑瞎子眼瞅着小红从他上衣口袋爬出来，然后直奔他拿着镜子的手去，就知道这小玩意这会儿又“叛变”了。

巫祈操作着小红围着镜子打量了一圈又一圈，伸着纸人的脑袋靠近镜面，见镜子里照出了小红体内的血液循环，眼睛猛地睁开，脱口而出道：“秦王照骨镜？”

黑瞎子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眼前一亮，语气兴奋起来：“呦呵，还真是它啊，七爷不愧是七爷，这都能认出来，怎么样感兴趣吗？”

这秦王照骨镜他们遇见过一回，当初是在鹭岛，陈子观从渔民那收上来的，后面下归墟落到了姜绥手中，巫祈就发现那压根不是什么秦王照骨镜，而是归墟卦盘上的卦镜。

也得亏小红这玩意的构成也就是红纸和他的血液，不然真人照上去，按照这东西的效果，看的可能真的是前世今生后世了。

巫祈沉默了良久，思索了一下开口：“这玩意你发现时，是不是和一个鲛人尸体在一块？”

黑瞎子惊讶的张大嘴巴，随即嘿嘿一笑。

“嘿，还真是！七爷您这都能猜到，牛啊！”黑瞎子语气中带着调侃，又得意的说：“不过您说错了一点。”

“说错了？”巫祈换了个方向拿电话，喝了口茶道：“莫非我错在尸体其实是个人？”

见那边齐小黑不讲话了，巫祈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当初的姜绥和姜勉一体双魂，身为人类形态时则是人类姜勉，有着鲛人尾巴形态的则是鲛人姜绥。

这秦王照骨镜，他去南海带回小白的时候，是问过姜绥的，姜绥说这东西据他所知是在他们一个族人手中，而且这族人为了完成体内人类的愿望，几百年前就上岸了。

也就是说化成了人的形态，在陆地上生活着，既然不是鲛人形态的尸体，自然只有人类了。

黑瞎子将镜子塞进口袋，轻笑道：“哎呦，果然还是七爷聪明，既然七爷您不来，借我个人手呗，最好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会点特殊手段的。”

巫祈讶然，一挑眉问：“怎么你这是看上我这哪个了？说这么清楚。”

此时，方硕打了电话问了局里，借着门卫室的本子抄录了一个地址，见这位齐先生在忙就没上前。

黑瞎子朝着一旁等着他打完电话的方硕招了招手，示意没事。

然后接着对巫祈说：“找小蓝玉啊，让她陪我去趟...”

黑瞎子一边笑道，一边接过方硕的条子瞥了一眼，“去趟奉天的郡宁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