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只晚感到一阵眩晕，萧祈安温热的血液浸透了她的衣衫，也灼痛了她的心。她紧紧地抱着他，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周围的打斗声渐渐远去，刺客们见目的达成，便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来人啊！快来人啊！」沈只晚撕心裂肺地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不多时，李承乾带着侍卫赶到，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大惊失色。「殿下！「他连忙上前，却被沈只晚紧紧抱着萧祈安的姿势惊住，「沈小姐，这……」

「快！快传太医！」沈只晚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她颤抖着手探了探萧祈安的鼻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萧祈安被紧急送回了东宫。太医们轮番诊治，个个面色凝重，最后得出的结论却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沈只晚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太子殿下伤及心脉，又失血过多，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住口！你们这群庸医！还不快想办法救殿下！」李承乾怒吼道，他双目赤红，恨不得将这些太医们生吞活剥。

沈只晚无力地跌坐在床边，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紧紧握着萧祈安冰冷的手，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也感觉不到疼痛。

「殿下，你醒醒，你看看我……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你起来骂我啊……」沈只晚的声音嘶哑，像受伤的野兽般无助地呜咽着。

萧祈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生气。他听不到她的呼唤，也感受不到她的悲伤。

「沈小姐，您节哀……」一个老太医颤巍巍地上前，想要劝慰几句，却被沈只晚一把推开。

「滚！都给我滚出去！」沈只晚声嘶力竭地吼道，「我要和殿下单独待一会儿！」

太医和宫人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在李承乾的示意下，躬身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沈只晚和昏迷不醒的萧祈安。沈只晚伏在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下来。

「萧祈安，你这个大笨蛋！你为什么要救我？你知不知道，我宁愿死的人是我……」沈只晚喃喃自语着，声音里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你总是对我冷嘲热讽，百般刁难，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为了我去挡剑？」

「你知不知道……我……」

沈只晚泣不成声，她想告诉他，她爱他，从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爱上了他。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吱呀」一声，寝殿的门被轻轻推开，姜如烟款款走了进来。她身着一袭素白的长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姐姐，我听闻太子哥哥遇刺，便匆匆赶来，不知……」姜如烟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着沈只晚紧紧握着萧祈安的手，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你来做什么？」沈只晚冷冷地看着她，语气中充满了敌意。

姜如烟走到床边，目光落在萧祈安苍白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太子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姜如烟柔声安慰道，然而她的眼中却看不到一丝担忧，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姐姐，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太子哥哥，直到他醒来为止。」姜如烟说着，伸手想要去拉沈只晚的手，却被她毫不犹豫地避开。

「不必了，这里有我就够了。」沈只晚冷冷地说，「姜小姐还是请回吧，不要打扰殿下休息。」

「姐姐，你这是何必呢？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但太子哥哥是无辜的，你不能……」

「够了！」沈只晚猛地站起身，怒视着姜如烟，「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如果不是你，殿下怎么会变成这样？！」

姜如烟被沈只晚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她脸色苍白地后退了几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敢说，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沈只晚步步逼近，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些刺客，是不是你派来的？！」

姜如烟脸色惨白，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了。」沈只晚冷冷地说，「姜如烟，我告诉你，如果殿下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姜如烟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看着沈只晚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