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的话如同滚滚惊雷，炸响在沈只晚的耳边。她身形晃了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被人玷污……多么屈辱，多么肮脏的字眼！她堂堂一个现代外科医生，竟然要承受这具身体残留的屈辱和痛苦？

「小姐！小姐！您别吓唬奴婢啊！」绿珠见沈只晚脸色惨白，毫无血色，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去扶她。

沈只晚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事已至此，慌乱无用，她必须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绿珠，」她紧紧抓住绿珠的手，指尖泛着冰冷，「你仔细说说，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落水？又是被谁救起来的？」

绿珠被她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怯生生地回忆道：「那日……那日小姐得知被赐婚给太子，心中不快，便带着奴婢偷偷去城外的护国寺上香。回程的路上，路过一片树林时，突然冲出一伙蒙面黑衣人，将马车团团围住……」

「黑衣人？」沈只晚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信息，「他们是什么人？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绿珠摇摇头，眼眶泛红：「那些人武功高强，奴婢还没看清他们的模样，就被打晕了过去。等奴婢醒来时，发现小姐已经不见了踪影……」

「后来呢？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奴婢醒来后，拼了命地呼喊小姐，却始终无人回应。天色渐晚，奴婢害怕极了，只能沿着来时的路一路寻找。直到……直到在河边发现了小姐的披帛……」

绿珠说到此处，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沈只晚心中一沉，隐隐猜到了后面的事情。她闭上眼睛，努力搜索着脑海中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然而，除了落水前的惊慌和绝望，以及醒来后的浑浑噩噩，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后来，是路过的村民发现了小姐，将小姐救了起来。可是……可是小姐的衣衫不整，身上还有多处伤痕……」绿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只晚的神色，生怕触碰到她的伤心事。

「那些村民……可曾说过什么？」沈只晚的声音微微颤抖，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绿珠犹豫片刻，低声说道：「村民们都说，小姐是被山贼掳走，受了凌辱……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沈只晚追问道，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绿珠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挣扎，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还说……说小姐是被太子殿下退婚，一时想不开，才自编自导了这出戏，想要挽回颜面……」

「啪！」

沈只晚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跳动了几下，茶水溅了出来。

「好一个自编自导！好一个挽回颜面！」她咬牙切齿，怒火中烧，「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如此污蔑我？！」

绿珠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小姐息怒，奴婢……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沈只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她当然知道，绿珠只是个无辜的丫鬟，不该承受她的怒火。可是，一想到自己被人玷污，还被扣上如此不堪的罪名，她就觉得有一团火在胸腔里燃烧，几乎要将她吞噬。

「绿珠，你起来吧，」沈只晚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情绪，「这件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

「回小姐，这件事老爷和夫人一直瞒得严严实实，府中上下，除了奴婢之外，就只有……」

绿珠说到这里，突然顿住，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只有什么？你快说！」沈只晚心中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绿珠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字一句地说道：「就只有……当初陪小姐一起去护国寺上香的……姜小姐……」